每年,都会回一次故乡。每次,都会回到台头村,一爿在岁月中渐渐苍老,荒芜的小村庄。
(上图)这是我的老屋。我在这儿出生,也在这儿长大,然后,又匆匆告别这儿。一晃二十多年。老屋门前,杂草丛生,疯长的树木高过了屋脊。老屋,几近坍颓。记得两年前,我还和女儿一起,割弋过门前的杂草。春草年年绿,游子确未归。此情此景,令人唏嘘。
(上图)这是村前的侧船山。小时,我以为它很高,很高。而村子,到侧船山的路,很远很远。长大了,才知道,它只不过是一个小山包而已,而从我的村子,来到山坡下,只有短短八分钟路程。
我写过它,它让我获得了《中国教育报》一次征文比赛的一等奖。由此可说,它在我心中,很高,那是名山大川无法企及的高度,那是一位游子对故土思念的高度。
(上图)这条河,是村后的河。没有名,没有姓。就像那些乡野的无名的花草,默默无闻,却顽强地存在着。小时,它可气势磅礴,水涨起来,有近两米。我的狗爬式,就是在这条河里学会的。
河水不再清澈,但在我心中,它依旧美丽。甚至有些神秘。它曾无数次入我梦来,而我,却不知它蜿蜒婉转,流向何方?
(上图)这是村子右边的水稻田。夏天午后,行走在窄窄的田埂,空气中有微微的稻香味。蝉声聒噪,布谷轻鸣,一切都那么静谧,我恍若看见了少年的自己,背着竹篓,沿这条路,向那片树林走去,摘黄花,或者除草摘瓜。
(上图)这是一片葳蕤的棉花地。小时,对棉花又爱又恨。爱它,是因为每次卖完棉花,父母都会在集镇上,花上几毛钱,给我们买平时吃不上的吃什子,花花绿绿的糖果,饼干,面窝,油条。当然,棉花收成好,冬天我们还能盖上暖烘烘的棉被。也恨它,因为它,我们有剥不完的棉桃,那尖锐的外壳,总会把我们的手刺得鲜血淋漓。
(上图)这条路,通向我家村后的菜园。这是离家最近的地。父亲习惯折腾,总会在地里种些别人家没有的瓜蔬。记得的有茄瓜,老鼠瓜,香瓜,每到夏天,我们总有些别人家孩子没有的优越感。因为,这些吃的,是小娃们最好的炫耀资本。
这是故乡的天。瓦蓝,如深邃的湖。离开它愈久,才发现它,愈来愈美。是不是每个游子,都有这样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