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青春不飞扬

前几天,读大学时的室友六儿给我发了张读书时的照片,照片上的她青春靓丽。我回她,自己也有一张。她说发给她看看,我把在古城墙上拍的那张传给她,那时的我挎着坤包,戴着当时流行的太阳帽,笑容灿烂。她说:“我们也有过飞扬的青春!”我说,谁的青春不飞扬?

我们寝室住有八个人,那时大家都不好意思说自己的实际年龄,无法按顺序排行,干脆采用抓阄形式,我排行老二。以后姐妹们就忽略了我的大名,直呼“老二”,连食堂卖饭的师傅都喊我.“老二,你要啥?”我性格大大咧咧,缺少女性的温柔婉约,她们干脆不喊姐,喊我“二哥”,对面201寝室的莲儿到现在还这么喊。

老三我俩关系最铁,那时简直是形影不离。一起买饭,一起逛街,一起去图书馆,我们甚至买的衣服都一样。周末,我们骑着家教时家长提供的一辆旧自行车,穿梭于开封的大街小巷。我们吃过小巷里六毛钱一块的炸红薯饼,喝过御街夜市上两元一碗的杏仁茶,品尝过校门口飘香的锅贴……我们还会跑到繁花热闹的马道街,淘宝似的买物美价廉的衣服,在拉着大包小包的拥挤的人流里游走。等到肚子饿了,就在街边刀削面馆吃两元一碗的刀削面。那是真正的手工面,师傅们左手托一块活得光溜溜的大面团,右手持一把小刀,嗖嗖嗖,面片如柳叶般飘进沸腾的大锅里,几分钟,一大碗面就放在你面前,上面浇一勺卤好的香喷喷的鸡丁,里面还拌有香菇丁,辣椒油随意。白的面,褐红色的鸡丁,上面再撒点鲜绿的香菜,看着都让人馋涎欲滴,禁不住大快朵颐。现在卖的刀削面,大都是机器代替了手工,面条很长,但是没有了当初的软中带韧的筋道味儿,也不是纯粹的卤鸡丁,漂一层红油,总感觉无法入口。

鼓楼夜市是最热闹的,各类美食,在璀璨灯光照耀下让人应接不暇。一般来说,各家卖的品种不会雷同。你经营拉面,我主打刀削;你吆喝锅贴,我推销炒饼;你卖江米甜酒,我推出鸡血汤……食客们面对名目繁多的美食诱惑,一时不知所措,要来回转几圈,最后才踌躇着选一处坐下来,时不时还要张望一下,会不会错过更好吃的呢?最难忘这里一元一串的冰糖葫芦,山楂都是精挑细选过的,个大,周正,外面的冰糖晶莹剔透,一串有七八个,咬一口,面甜中带着点酸味儿,那叫一个爽!如果你愿意多加一元钱,他们会在山楂里夹点核桃仁,或者变成花样,比如串点荸荠,葡萄,脆甜脆甜,吃一串,就有一种饱腹感。还有卖花生糕的,穿着大宋服装,手持一柄大锤,一下一下慢慢砸,让人不禁驻足围观……

吃过美食,我们还忘不了疯玩。那次学校通讯社组织去黄河滩玩,没有专车,我拉着老三骑着那辆旧自行车,随同一大帮子通讯社成员,咣咣当当跑了二三十里地,到达黄河边。先5元钱租了艘简易气垫船,围着附近水域转了一圈。我们坐在船头,风吹起我们的头发,此时阳光正好,看着船头激起的波纹,水中偶尔跃出的跳鱼,我们会止不住惊呼!一群充满幻想的少男少女,叽叽喳喳,欢乐溢满小船。不知谁哼起了《让我们荡起双桨》,随后变成了合唱,河水潺潺,歌声悠扬……下了船,我们跑到广阔的沙滩上,鞋袜一脱,在金黄的沙滩上疯狂地追逐嬉闹……

学校就在御街西侧,当时是黄金地段,在寝室就能听到街上卖烙馍卷麻叶的老太太那带有儿化音的独特叫卖声。外校的学生羡慕我们的繁华热闹,学校饭菜也便宜,他们会趁周末来找好友蹭饭。我最喜欢上级检查,那时候食堂里饭菜特干净,花样繁多,而且好吃不贵,四角钱就能打份像样的菜。下午没课时,我们会拿着学生证溜到龙亭公园去赏菊花;跑到禹王台公园,坐到樱花树下任落花飘落在身上;我们还拿着铁掀参加了翰园碑林的修建,借机欣赏那一幅幅工整有力的碑刻;我们还跑到初具规模的清明上河园,站在那座红色的拱形桥上留影……

还记得参加学校举行的朗读比赛,拿着自己亲手写的稿子,激情洋溢地大声朗诵时的情景;还记得每一期校报上刊出自己作品时被同学们争相传阅的窃喜和自豪;还记得第一次被评为奖学金获得者时的激动……流金岁月,留下太多的回忆,谁的青春不飞扬?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我们由心怀梦想的青葱岁月步入肩负重任的中年。家庭、事业让我们来去不再那么自由,姐妹们,好想你们!我们什么时候能再欢聚一堂,薄酒一杯中重叙昔日旧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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