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n的爸爸走了

前两天,由于学校关闭,不得不呆在家里网上上课的小女儿Raina告诉我们,她同学友Vin的爸爸被送ICU(Intensive Care Unit, 重症监护室)了,我们全家一下子心情都沉重起来,默默的为Vin的爸爸担心和祈祷,希望他能好起来。

但在医院工作的大女儿告诉我们,这次疫情进ICU的病人凶多吉少。

Vin一家是斯里兰卡移民,爸爸帮建筑包工头打零工,妈妈在伦敦地铁里打零工,Vin还有个弟弟,一家四口在租用的公寓里勉强维持生计,除去房租任何生活花费都要精打细算。

要强的Vin靠自己努力考上了伦敦北NLCS(North London Collegiate School)女校高中, 并取得全额奖学金。这是一所1850建立的女子学校,与不远处的哈罗公学(Harrow School)互为兄妹学校。

她与同为新生的Raina成为好朋友,有时周末来家里两人一起复习功课,吃过晚饭才回家。在Vin的建议下,两人上课时还经常提早赶到学校早自习,本来Vin最初入学有些不适应,个别课程跟不上,但一个学期以后逐步赶了上来。

成为好朋友以后,Vin和Raina也彼此分享着个人的心事,一次Raina有些伤心的说,Vin不能跟同学一起在餐厅吃午饭了。原来她在家里听到父母在为给她交学校午餐费的事情吵架,因为家里的日常花销实在捉襟见肘,于是自己就主动跟妈妈说,她不喜欢学校食堂的饮食,改为自己天天家里带饭。

有一天,Vin没有像往常一样早晨准时来家里约Raina一起去早自习,打电话过去才知道,她把餐盒忘在地铁上了,自己正焦急的到处找,以至于错过了早上的课程。Vin有个严厉的妈妈,她担心餐盒丢失恐怕又要招来一顿责骂。

本来英国政府对疫情期间不能正常工作,居家隔离的员工提供原收入80%的补助,Vin也劝爸爸说,不要再出去干活了,尤其是伦敦人流量大,又比较杂,风险很高。

但由于家里生活窘迫,本来收入就不高的Vin的爸爸觉得自己才四十多岁,尚属年轻力壮,希望能多挣一点,贴补家用,不想却染上病毒。

按照政府的要求,最初出现症状后只是居家隔离,但家里的隔离条件十分有限,爸爸一个人呆在一间小屋子里,又没有任何药物和治疗设备,加之营养跟不上,病情很快就恶化了。

昨天Vin悲痛欲绝的告诉Raina,爸爸已经走了,她们家人甚至没有赶去医院,只是在电话上与爸爸最后告别。

她真想告诉爸爸她不愿意让他走,她还根本没想好这个家没有了爸爸她该怎么办。

但她在电话里只是哭,只是哭,什么也说不出......

爸爸不仅是家里的生活支柱,也是她的精神慰藉,妈妈的坏脾气让她不太敢轻易提出任何个人的要求,有什么事都是先跟爸爸商量,现在爸爸的突然离去把她所有未来的希望都打得粉碎。

得到这个消息,我们一家也深深陷入悲痛之中。原来每天看着世界和英国的死亡人数在飙升,由于不认识,面对的只是冰冷的数字。但当你知道的一个人生命就这样消失,你能真切感受到他家人的悲也影响着你,感同身受却无以言表。

这次疫情给世界带来的灾难无法估量,无数家庭失去亲人,再也回不到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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