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莉香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她愈发崇拜眼前的男孩,可那道光下一秒就在眼眸中熄灭,那个人并不是自己,如果换做是她那任墨还会不会这样做,她不敢问出口。
“真羡慕你们的经历。”明莉香生硬地挤出一个笑容,“或许没有人可以取代她吧。”任墨喃喃道。话出口如五雷轰顶般贯入明莉香脑内,“那她什么时候回来?”任墨摇摇头,他看着最后一个路口边闪烁的绿灯慢了下了脚步,“她答应过,在我十八岁前回来。”明莉香把手背在身后默默数着,脸上的表情轻松了许多,眼前的绿灯映入眼帘她很自然地去拉任墨的手,后者像触电般后退,“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明莉香低着头将手放在胸前道歉,任墨只是点了点头示意让她先走。
在岔口处两人分别后任墨再也没有回头看女孩,而女孩在走出两三步后就会看着远去的任墨,挺拔的身姿矗立在夕阳的残辉下,路边自顾自生长的树倒下的斜阴躺在没有温度的水泥地上,像极了任墨看温柔的眼神。
可这一回眸便是四年。
十八岁这年的新年,任墨像往常一样坐在房间里看着《悲惨世界》,从温柔离开后他就有这个习惯——过年时看书。白天若是没有亲戚串门便和明莉香一起四处逛逛,好好看看以前没有看过的风景,如果大学要离开这个地方那就不会再有遗憾。大年初一的晚上,穿着羽绒服的任墨跟亲戚拜完年拿着一碟还热乎的桂花糕以及一杯刚泡好的茉莉花茶回到房间。
壶盖打开,缕缕热烟涌出,花香溢满整个房间,在每一个角落都能嗅到茉莉花的香味,堆叠的桂花糕整齐的落在碟上。晶莹带淡黄的桂花糕是母亲做的,她没有加其他多余的东西,只是在表面上抹上一层均匀的糖膜,她知道任墨要看书需要吃些甜食,桂花糕本无糖子,细腻可口,但多食易腻,配以茉莉花茶可解腻提神。
任墨早已将桌子搬到窗户前,这样更容易看到温柔的房间,可她的窗帘自她离去后便再无开过,或许里面的物品早已布满时间的残骸了,任墨没有再多想,低头继续看着冉阿让的心酸事迹。时间在指尖轻捻带着油墨味的书页中流逝,眼皮如小狗耳朵般不断垂下,任墨拿起还温和的茶杯喝了几口茉莉花茶,他看向窗外一望无际的黑夜,几颗还在闪烁的星星也相距甚远,他将眼神收回时不经意落在温柔房间的窗帘上,脑海里的回忆像老式定格电影一幕幕打在漆黑的荧幕上,这是他忽然发现窗帘下的一角被折起,再仔细一看房间内似乎有人影在动,任墨起身下楼开门去敲温柔家的门。
是温柔母亲开的门,任墨礼貌地给他们拜年后便询问起温柔的情况,原来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错觉,他心灰意冷地回到房间从抽屉中拿出一张温柔在临走前地给他的纸条,上面清秀的字迹还依稀可见,在日炽灯炙烤下隐约可以闻到和温柔走在校道边被风扬起的花香,似乎一切都发生在昨天,任墨躺在床上双手举起纸条,拧成麻的思绪让任墨焦躁不安,他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试过用枕头把自己捂晕来入睡,但没有成功,他内心的恶魔不停地用纤细的手指挠着心窝。
任墨只好屈服于自己,他拨通了电话,在几声长鸣后电话接通了。
“喂,找哪位。”女孩没好气地说道。
任墨只是机械般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