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常听大人们说冬天是干冬,但却并不知其意。清代诗人黄景仁在《春雨望新安江》一诗中写到:“苦缘上流势猛恶,乾冬尚且艰行艭。”这不说明冬天比较干燥少雨嘛。冬天在人们眼里除了萧条,还是萧条。在西藏的旅途中,绿色植物几乎是奢求,经过几百公里甚至上千公里,才能见到星星之绿,可那绿得让人心疼,无不给人一种垂暮之年的感觉。而在四季温润的保山,绿色随处可见,那绿是碧色,像散发着青春的气息。可一到冬天,雨也是很少见的,乡间路上尘灰肆意飞扬,一辆车驶过犹如腾云驾雾,恍惚间似乎连同路旁的人也变成灰色的了。昨夜,盼望已久的雨就在傍晚悄然而至,风声呼啸,雨点稀疏。
这一夜,我的梦与雨交织在一起,雨中有梦,梦中有你。这场雨为大地洗尘,路上的灰尘被雨点扰得怒气冲冲,蹦起老高,慢慢地慢慢地,灰尘的嚣张气焰被雨水浇灭,灰溜溜的跑到沟里,躲到河里去了。庄稼和树木也被雨水洗得干干净净,顿时恢复了精气神儿,随着风的劲吹,快乐的舒展着四肢。房屋也静蹲在雨里,任凭雨点滑过它的每一寸肌肤。路灯下的雨点如断了线的珍珠般落在坑坑洼洼的路上,看她写出的优美乐章,那些水中的圈,大大小小,重重叠叠,激越、强烈、醉人!大小轮子,大小步子都一扫而过,划出的是一道美丽的弧线。小街小巷中,有人为她加快步子,也有人为她吟诗诵美,更有人为她架起花花绿绿的圆布。
滴答,滴答,多悦耳的旋律,多惬意的催眠曲,渐渐睡意爬上我的双眼,只有到梦中欣赏雨景了。嘿!怎么忘了,这场雨来得及时,好像是为我们的归来洗尘呢。夜不知沉寂了多久,风已经渐渐停息了,窗外的雨珠依然淅淅沥沥,散落的雨珠悄悄地落在花草上,无声地滋润着这被烈日焦灼了许久的花草;滴滴点点落在我家窗台发出清脆的声响,就似那一滴滴水珠滴落在了琴弦之上,动人心弦。
冬天的雨,冰冷舒适。小草也等不及地从冰冷的土里探出头来,像一个鼻子冻得通红的小孩子,摊开手掌,和雨亲吻,银铃似的笑声在空寂的原野格外的动人。早晨醒来,我眺望远山一片生气,田野绿意盎然,使人怀疑春天已至,是冬雨催醒了人们“沉睡”的心灵?还是冬雨为迎接春节所做的准备呢?
2019.1.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