Ⅰ
研磨好墨,铺好宣纸,提起笔,却不知该从何写起。
我走到窗边,看着庭院的茉莉开得正好,心里想的却是你的来信。
你的信一如既往地细腻,飘逸。你说希望结束我们的关系,你说要我别再来信。其实你早就计划好了,从几个月前就开始鲜少来信,偶尔来的信里总是语气冷淡,篇幅也骤短。怪我没察觉你的用意,一心以为你很忙,还恐自己是否打扰了你。
“公子!公子!我打听到李家小姐明日就要结婚了!”
这小厮还是如此地不小心,我看着他沿路跑来,撞到了好几株茉莉。这可是你最喜欢的花呀,我还等着茉莉开得最好的时候邀你赏花,借花问问你是否愿意与我成亲。小厮如此鲁莽,我可如何才能约到你。
Ⅱ
我站在围墙外,望着楼上你的房间。夜色已不算早,你房间的蜡烛却还亮着,你在烦恼什么吗。
我拿起萧,开始吹我们作的那首歌,脑海里开始回放我们的过去。都是那场大雨惹得祸,让我们在湖边的亭子相遇,让丫鬟拿着琴的你和拿着萧的我,莫名对彼此很熟悉。我又想起和你填词作曲,琴箫和鸣,一切都配合得刚刚好。
我又望了望你的房间,总感觉有一个黑影在窗前。是我的错觉吗,是雨太大了吗。我想呐喊,却有股气堵在胸口。
蜡烛灭了,房间一片昏暗。哪里有什么黑影呀,只是我在不甘心。
Ⅲ
雨连着下了一天,一点没有停歇的意思。我望着庭院的茉莉,看它们被一点点拍打,低下了花枝。你看,知道你要走了,茉莉也要随我而去。
“公子,李小姐她,她已经坐着花轿进了王府,现在应该在拜堂了。”小厮在旁边小心翼翼地说道。
我叹了一口气,知道奢望的结局不会发生,缘分还是离我而去。
雨势突然变大,茉莉花瓣散落一地。我拿起桌上的酒杯,只想一醉方休。恍然间我突然想起我们曾经争论过曲的名字,因你爱茉莉,便想起名为茉莉,可我那时总觉得缺少什么。茉莉雨吗?大概,这会是个好名字吧。我是否也该感谢这场帮我洗刷过去的雨?
Ⅳ
又是一年秋,我画完画,拿起许久未碰的萧,想到庭院散散心。
“公子,今年的茉莉开的也是极好的呀。”
“嗯。”我有些漫不经心。
“公子,我们明年换种其他花吧,我怕。。”
“怕什么。茉莉不好吗?”我有些生气。
“公子我还不是怕你不开心。今天在集市上遇到李家小姐,公子当真不在意吗?”
“有什么可在意的。我累了,你走吧。”我有些默然。
我独自走在庭院,看着茉莉一朵一朵楚楚动人。一阵风来,馨香沁鼻,让我又忍不住想起甜美典雅的你,也许还有,你再过几月即将出世的孩子吧。
庭院开满茉莉,我终究还是等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