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我们之间只有清淡的欢喜

我想起吟子抚着画的皱巴巴的手,和那些被吟子读得滚瓜烂熟的信,想起吟子一生的辛苦辗转。在吟子漫长的一生里,阿德的存在实在太过短暂,微光般,一瞬就消失了。
花楹

我对上海一直没有什么好印象,可能因为每次都是去看病的缘故。但是,又因为总要去,上海就成了我以为这辈子没有什么交集却总是纠缠不清的城市。

除此之外,还因为吟子,一个年旬七十的美女和一个叫阿德的老人。这件意外的收获有些奇遇般的色彩,这不仅仅是因为吟子和阿德的故事,还更因为一种非常微妙的遇见。

从何说起呢?从吟子家的老房子说起吧!也是吟子的民宿,名字叫“花楹客栈”。去古镇的人都喜欢选靠江的客栈,推开窗可以看渔船摇着橹从江心荡来。我和陈郁准备去上海时太过匆忙,在去哪儿网看房时临江的客栈都已被定下,所剩几家客栈中,我们选了花楹民宿。

一切都是那么奇妙,我们并不知道因为这样的选择会发生什么,但是缘分的奇妙也从来无法预想。

我和陈郁抵达朱家角时已是黄昏,本以为“花楹民宿”虽不靠江但也会是阁楼,可没想到拎着箱子左拐右拐,在卖茶器的低矮房前等来客房小美女时,却被告之是平房,但强调是老院子。

小美女与我和陈郁年龄相仿——也就是主人公吟子的孙女小棠。我们跟着小棠的脚步经过一户人家的院子,又往里才看到一扇对开木门,门已经被雨淋得刷白,却挂着“静隅”二字,再里走墙壁上挂了网红木牌子,还有壁画,缠绕着七彩的灯。

别说,走廊当时被小棠布置得很是雅致,就是目前我翻开照片,也能感受到那种慢生活的印记。记得当时天色已晚,墙壁上的彩灯渐次亮起,跟着小棠的脚步,听着远方传来的渔船上的歌吹,真感觉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那一刻,我们还不知道,人与人之间的命运轨迹会因为怎样的节点而得以交错相逢,也不知道会有着什么样的关联。

木门“嘎吱”推响,院子里三间平房,拎着箱子不禁失望地只咂嘴“这!这!这!”。我环视周围,院子大约三四十平方米,两间平房相连在南,一间在东,有民国时期“三合院”的感觉,墙壁虽然经过了装饰,可年代太久了已松垮快脱落。好在小棠在院子一隅布置了木桌子,四把藤倚,茶具,茶炉一应俱全。对了,墙角还有一缸荷花,可我们去的时候是十一月份,只有枯叶子浮在冷冷的水里。

在我打量的时候,小棠把一钥匙交给了陈郁,临走叮嘱陈郁,别忘了睡觉前把外门锁上,然后就走了。

小棠一走,院子就静下去了。我的心“咯噔”一声,这三间房,就我和陈郁啊!

我迫不及待想看看屋子是什么样子,推开门,还行,布置的风格我很喜欢,拍照片绝对可以惊艳朋友圈,旧上海的慢时光,气息对,就是空调没开,有些冷,窗户旧但雕花很有韵味。

陈郁一边拿出热水壶,一边倒了半壶矿泉水,又打开空调,让风徐徐地吹起来。可是,好像用处甚微。

而我则把洗漱用品都掏出来,换上棉睡衣,(还好带了)准备完毕,就开始拍照,拍着拍着有些好奇。因为我发现屋子里都是手工的刺绣,被子上有刺绣,沙发上有刺绣,连沙发套上也有刺绣。有刺绣不觉得惊奇,关键是那些刺绣的花竟然都是桔梗花,或枯萎或盛开或小巧或盛大的桔梗,不禁十分好奇,这个绣花的女子对桔梗花多么喜爱啊!

我掩上房门屋内灯箱的光很暗,门上端的玻璃格子里透进两方黄色的光,落在地板上,朦胧中看到书柜堆着一排书箱,紫檀匣子,刻着绿泥款识。

床前对应的桌子上垂着一幅画,画里的人儿很好看,猛一看,以为是小棠,但穿着民国服饰,苹果绿乔琪纱旗袍,高领圈,荷叶边袖子,腰以下是半西式的百褶裙,一张精致的脸,笑容清浅醉人,有浅浅的酒窝,看样子是照相馆照的,很是素雅。

我买了绘着湘云醉卧芍药丛的团扇,拿着它挡住脸给陈郁看,又穿了旗袍倚在镂刻的花墙拍照,从古镇的北大街到课植园,一路上吃着玩着闹着,陈郁看着跟着伺候着。
桔梗

那晚我睡得并不好。一是老房子太潮了,门框透着风,害得我洗完澡不敢伸胳膊出来,鼻子都是凉的,只能把头埋在陈郁的臂弯里;二是真是老房子,屋脊下的纸灯箱发出黄晕的光,照着那画里女人的脸,还有满屋子桔梗花刺绣,都特别隐晦地闪着幽光。

起初,我和陈郁还沉浸在旧时光的韵味里,等宅院陷进夜色,那些幽幽的彩灯,还有木头桌子椅子,一缸枯萎荷叶,就只剩下令人不舒服的霉味了。

一个晚上,没敢出声,灯也没敢关,只瞪着眼睛看着漂移的竹影在窗棂处拂着,不知何时半梦半醒才睡了。等我醒来时,天已大亮,陈郁已经在洗漱了。

我看到光从玻璃格子里散开,打在对面的画上,那画里的女人可真是好看,但想到昨晚几乎没睡就非常怄气。

“这房间名字还叫“花楹”,这名字,这叫“鬼屋”好了!”。

陈郁忍不住笑:“谁非要感受旧时光的?”说完,又含着牙刷嘟嘟囔囔把昨天晚上不敢说的话,一股脑都说出来。

“这屋子可真是有年头了。这样的宅子绝对是大户人家,大红灯笼高高照,可能就是这样子。”

我听了不禁笑起来,“好你个陈郁,你还想娶个七姨娘给你唱小曲不成?”。

说完,裹着棉被走到那幅画面前,细细打量,看到画的底部写着“1968年留影 阿德”,并且是钢笔写的,字迹很有气质,不禁又勾起了我的兴致,赶紧叫来陈郁。

“看,1968年,阿德是谁啊!”

陈郁站在画前,端详了一下说“这女孩儿就叫阿德了吧?”,我思忖了一下说:“不可能吧!谁叫阿德啊!应该是男孩儿的名字!

陈郁对这个不感兴趣,拉着我的手说,:“走吧,去古镇走走!”

我们揣了钥匙,锁好门就去古镇里。“花楹民宿”离古镇真不远。那天真是累坏了,我买了绘着湘云醉卧芍药丛的团扇,拿着它挡住脸给陈郁看,又穿了旗袍倚在镂刻的花墙拍照,从古镇的北大街到课植园,一路上吃着玩着闹着,陈郁看着跟着伺候着。

那一天中所有的感觉,仿佛都是前世今生,白天在现实,晚上在梦境。

“你听,什么声音?”我拽着陈郁的衣襟。

“是埙。”陈郁来了兴致,因为他是音乐学院的高材生。我们寻着声音来到了一家小店,店面装修的很是古朴,一抬头“花楹阿德”三个大字,让我的心里一颤,这不是和我们民宿的画同名吗?

远处传来喧哗声,原来黄昏已至,古镇的灯渐次亮起,放生桥上人影多起来,都是为了看灯,莲花灯,双鱼灯,美人灯,各种花灯。我望向那些灯想去看,但陈郁已经被埙吸引,早进店里。我抬头读着店的名字,不禁想起客栈那幅画,这有什么关联呢?我带着强烈的好奇想去剥开谜底。

小店很是安静,和其他店铺相比完全是被遗忘的角落。但我细看柜台里的物品,顿时被吸引,是缠花簪子,精巧细致,各种花饰,而店旁一位老奶奶头发已经灰白但气质惊人,正用浅绿色丝线缠一竹叶,手指纤长却满是皱纹,对面一动不动蹲了一只同样上了年龄的喵咪。

老人看有人进来,没走抬头,只是稍稍抬头扶着镜子说:“请随便看看”,那语气很慢,慢到五个字飘很远。

我看着那些缠花,没有发现桔梗花,可是一抬头,老人灰白的发髻上赫然有一支,在白珍珠下熠熠闪光。

我指着她头上的发髻,手停在半空,有些好奇又觉得鲁莽,最后笑了笑,说:“我住的民宿也叫花楹”。

老人听了,停下来,看着我说:“有些住不习惯吧!实在抱歉啊。都是我孙女儿在打理。”

我也就明白了,那后院吹埙的一定是她的孙女了。当我和婆婆闲聊时埙的声音忽然停了,一曲终了。我点头示意离开,就转身去找陈郁。在竹林的后面,小棠和陈郁正在互相切磋着,我看到小棠看陈郁的目光,有星光,风从弄堂吹出来,携了远方的歌吹,一切都变得格外迷离和伤感。

我看着她的胳膊和手,被岁月揉旧报纸般蹂躏,美人终是迟暮。吟子的眼睛湿凉凉的,含着水雾,那种清凉让人能看到她看阿德时的目光,纯净羞涩与悸动。她灰白的头发上那个桔梗花簪,在翕动着,微颤着。
拾梦

天色已晚,不便打扰,我们就告辞回了民宿。不知怎么,那天小棠看陈郁的眼神如钉子,扎在了心里,揉也揉不掉。不一会儿,小棠粲然地来了,和那个缠花的老婆婆一起,带了个工人,拎了一个立式取暖器。外面不知何时下了雨,她们进来时一身水汽,但暖风打开,屋子顿时有了温暖的气息。

“您好,您快坐!”我礼貌地对婆婆说。

“我叫丁花楹,你叫我吟子就行。这是我孙女,小棠。”她边介绍边慢慢地坐了下来,动作缓慢带着和蔼的笑说:“不打扰你们休息吧!”

我说:“怎么会!”

陈郁也坐过来,用手自然地搂过我的肩膀,而我又看到小棠的目光,它让我想起我初见陈郁时的眼神。

“你们的感情一定很好。”婆婆看着我和陈郁说,说的时候眼睛里也有微光,浮着,不肯坠落,说完又问道:“黑龙江冷吧!”

然后仿佛听听雨,又说:“这样的时节一定下雪了吧!”

我和陈郁走时到没有,但朋友圈已经开始传开下了第一场大雪。我想吟子怕是没有见过雪,就翻朋友圈给吟子和小棠看。

吟子说话吴侬软语的,很是绵软,有时我听不大懂,好在小棠的普通话很好能帮着翻译。吟子示意小棠取来放大镜,看得细致,最后就握着手机用枯竹的手摩擦着,安静着,回忆着,又仿佛自言自语。

“那里冬天会有好看的冰花,满村子都全是雾凇,冰柱从房棱垂下来,可惜我这身体去不了了。”

吟子说的时候,满满的回忆,仿佛在和一个久违的故人回忆往事。说完吟子示意小棠打开屋子里的箱子,也就是我写到的书箱,让人惊讶的是除了几本旧书,就是信,一箱子信。小棠把最上面一本书取出递给吟子,吟子用颤颤巍巍的手捏着一张照片,递给我看。

我和陈郁一看,觉得很陌生,都不说话,而吟子的眼神却很期待我们能说什么。

“阿德他……?”婆婆的声音沙哑哽咽,如同受潮的磁带。

“这是?”我疑问地问,又猜到是阿德了。

坐在一旁的小棠又递给我一封信,并指着地址给我看。我拿过来上面写着“黑龙江省白水镇李家村”,我忽然明白了这个照片上的人,和我们是一个镇上的。

小棠说她看我们预定房间的地址是黑龙江,因为阿德的缘故所以留意了一下地址,也就是说,阿德我们有可能认识,或者就是我们镇上一起生活的人。我又细细看照片,想找寻到蛛丝马迹,但是无果,陈郁看到照片后面的字:“周明德”,但也没有印象。

婆婆从我的神情已经知道了结果,几乎是颤抖着接过我们的照片,最后嗫嚅着问:“没有消息也挺好。”

“这位阿德是您?”我和陈郁几乎同时发问。

“这是我爷爷。”小棠看着我们说,而吟子却没有说话。

“我打电话问问妈妈,她或许知道。”吟子没有反对。

“谁?周明德?不认识啊!”电话那端的声音传出,吟子有些失落。

我们只能沉默。但又有很多不解,为什么不去找阿德,而是以这种方式?既然是小棠的爷爷。不,为什么是爷爷不在一起?也不对,一定是阿德辜负了婆婆,不用说了!

很多疑问都在脑海里翻涌,那天暖风地呼呼拂着,婆婆沙砾般的陈述声也拂着,还有外面偶尔传来的歌吹声都那么缓那么慢,那么不真实地把我们拉进了他们的梦里。

梦里,我看到了吟子年轻的模样,在白玉兰下站着,她的眉目那么清纯,楚楚动人,他唤他吟子,她叫他阿德。我看到吟子和阿德在巷口缓慢走去的身影;看见吟子穿着旗袍站在放生桥上等阿德,阿德和吟子坐着木船悠悠地在月光下荡过河心;看到盛夏,阿德给吟子买白瓷梅子汤,她在笑,他在看。

看到阿德离开古镇被下放到农村当知青,吟子在放生桥上挥手告别,以后无数的日子月光冰凉,泪水冰凉,吟子坐在船上身影孤清,只为了等阿德的信。

“信迟迟不到,没有一封信,而我又发现自己已怀孕,那个时候,日子真是难啊!”吟子的眼眸湿润润的。

“当我终于收到信时,已经是两年后了,而我已经被迫嫁人了。”

“都回不去了。”

“阿德的姐姐来找过我,说是阿德托她来的。可是,我已经有了第二个孩子。”

“一步错,一辈子错。”婆婆说完,起身走到画前,用手去抚那画里的人儿,那画里的名字——阿德。

“那后来呢?”我问道,“就没有想过去告诉阿德真相吗?”

“想过,但是,何必呢?是我对不住他。”说完,婆婆又弯身去取那些信,每取一封都非常的艰难,终于都捏在手里,捧起来,一起身呼啦啦地掉下来,仿佛她无法再拾起的最美年华。

这一瞬,就是那么短暂的两年,却是吟子一辈子中最快乐的时光。这样的年华和这样的快乐,与吟子漫长的孤寂人生相比,如浩瀚夜空里的星子,一粒就已璀璨。
星光

我不禁有些感动,又有些伤感。“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也许就是这样子吧。

而我后来与小棠闲聊得知吟子又结了两次婚,两次都不太幸福,可无论嫁给谁,都没有离开过这个镇,好在孩子们都很争气,已经不让他操心,也算儿孙满堂。

离开“花楹民宿”那天,吟子特意来送我们,挥手向我们告别,没有再委托什么,仿佛都没有必要,就如阿婆所说,破镜无法重圆,那年阿德才二十,吟子才十八,一辈子阿德再也没来找过她,甚至都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想必也已是过眼云烟。

老人活得通透,吃糠咽菜的日子都经历过,所以对生活已很淡定从容。什么是最好的缘分呢,我不知道,但昙花一现般的美,总抵不过命运的捉弄吧!

“去吧去吧!记得来玩!”我们走时,吟子在晨光里向我们挥手告别,我看着她的胳膊和手,被岁月揉旧报纸般蹂躏,美人终是迟暮。吟子的眼睛湿凉凉的,含着水雾,那种清凉让人能看到她看阿德时的目光,纯净羞涩与悸动。她灰白的头发上那个桔梗花簪,在翕动着,微颤着。

当我们到家后不久,小棠发来信息,说,阿婆走了,走的时候很安详,并说感谢我们。我们其实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回想离别时阿婆的目光,让我感到仿佛不只在送我们离开,而是和往事告别。

可我总不甘心这事,就留意老一辈人打听着,也没有想收获什么,可是,却有了收获。

“张爷,您再看看,是他吗?”我蹲在镇口的堤坝问那个快腐朽的老人。

“是,小德子。可惜,那么年轻就走了。”

“走了?去哪儿”我感觉到什么,但还想问。

“镇南有矿,矿塌了,埋里了,那个时候人脆弱啊!”张爷慢悠悠地说,捏着照片,又细瞅瞅。

那天我在初春的黄昏里坐着,堤坝旁晚霞真美,如一缕绚烂的轻纱,在天边飘逸着,河水也泛着金光。我的耳边又拂来吟子的声音,“去吧!去吧!”,而又仿佛在说,“来,过来!”。

我想起吟子抚着画的皱巴巴的手,和那些被吟子读得滚瓜烂熟的信,想起吟子一生的辛苦辗转。在吟子漫长的一生里,阿德的存在实在太过短暂,微光般,一瞬就消失了。

可是,就是这一瞬,就是那么短暂的两年,却是吟子一辈子中最快乐的时光。这样的年华和这样的快乐,与吟子漫长的孤寂人生相比,如浩瀚夜空里的星子,一粒就已璀璨。

“我想要我们之间只有清淡的欢喜,如寂静山林的清皎月色,不必拾起,也无从驱散。我想要我们之间只有安静的默契,如沉默的河流,有蒹葭苍苍,水雾茫茫,白鸟轻轻掠过,只留下翅膀在风中扇动的声音。”

不知怎么,那天落日熏红了眼眶,回去之后,我打电话给陈郁。

“陈郁,你说谁会是谁的星光呢?”

陈郁说:“你是我的一切,没有你,我的世界没有夜晚与白天。”

我听了,痴痴地笑着,含着泪。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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