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次拥抱,已经是三年零两个月。
“给我写信”。用命令的语气要求我。就像是一个胆战心惊的预言家,顺便警告我,长长来时路会淹没在走针里。时间比剃刀石更甚,它会将感情研磨到不留渣滓。
我又该去找谁告解,比起你,我贫穷地只剩一点爱。在许多个来去不明的晨曦里,去梦里伸手探你的鼻息,那就已经是长久地问候了。
生活哪会轻易饶恕我们。许了的诺若是不遵守,心就会被击碎的。
我们都长大了,长成了一双眼睛背后有个浑浊世界世界的大人了。
你去一个清澈的地方,身后是大簇的鲜花,颜色溢出了拍立得的边框,像你的笑。你知道我喜欢花的,每日一朵的狂热。枯了的,含着哽咽葬下。
“你太奇怪了,明明忍受不了死亡,却又一次一次地招揽生命呢,也很懦弱。”你说,
“从来喜欢至上,怕哭就放弃爱的权利吗?谁懦弱?”我答。
这个夏天也是一样,目之所及,都是盛开。它们娇贵,水和阳光不够,要接连不断的关心,企图索取现代人的忙碌和沉静,灌溉之,渐成长。真真开的醉生梦死,理所当然。
我开始难以忍受平庸,挫败感时常袭来。一个小偷一样,深藏对生活的期盼,又止步于挑战,是一种醒时忘言的难堪。你说,我们走在既定的路上。我这才想起,热情也是一种由天赋转化成的好习惯,一字一句记录下脚下的每一寸,不要去寻找意义。
那一些恍恍惚惚的时间里,各自遇到了一些可爱的人,一些素不相识的人却能给对方超越朋友的温暖,这或许就是在路上的原因。说来也真是奇妙。
你说要瞻望瞻望我,坚持三年,五点起床的这个,狠心的人。
害怕遁入无尽的苦楚,整个夏天我都没有尝到西瓜的味道,打开冰箱门,踮起脚靠在墙壁上,所有脉络清晰,灵魂开朗,抓紧关上冰箱的门,怕着曾经深不见底的豁然逃遁,它再也不能归于虚无了。
你说我们来到这个世上,是要做一些事情,挂念一些人,容得下一盒神龛,也要有跪的下自己的空间。
那就耐心地等一等,迷雾也好,深渊也罢,林深时才见鹿。
“预计下午三点会有一场大雨,如果出门,带伞”。手机亮起了短信
今天三点之前,果然像你的提醒,雨来了。但庆幸坐在家中,无需备伞。
面对未来,我们无法预知,只能应对。若是有幸逃脱,也是深深喘息的侥幸。
还是能清楚明白感受到,夏天还在,它开始真正地打雷下雨。电被关了,世界才安静下来,落下来的雨一下子回到十几年前。
那时候的你和我,对生命都没有想法,它要下就下,它活着就活着。我们都是矮矮的,挥着小小的手臂,从没想过对其他人怀揣恶意,对奇妙魍魉的事物,都是没有胆量的。
然而念想和时间都是难缠的鬼。虚无缥缈地,任我们再有胆量,也要经受突如其来的心慌。
这划过耳畔的风雨声里,我想不眠不休地,忘记时间的湍急。做好两件事。
用力活着和
优雅老去。
我想起她的长发和留在海边与雪地的笑,还曾有过这样的时候,我们都想活的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