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之后,很少再穿梭在校园里,有时路过,不想进去,也不知道该以一种什么样的理由,什么样的身份进去,只是在校门口前转头稍驻停留,匆匆扫过一眼,便转身继续前行。中考结束后和同学一起看望了学校的老师,高考结束后也去了,大学的时候我一个人也去过两回。
最近一次正是在上个寒假。数学老师变化不大,语文老师倒是全然变了一番模样,好一会儿才适应。有一种感觉变了,毕竟数年的时间我们身份依然转变,讲台下接受谆谆教诲的我们和讲台上授课的她们真正坐到了一起,单纯师生的身份慢慢转变成长辈与晚辈的融洽,或是志同道合的促膝长谈,以真诚的朋友身份倾听,超越年龄的沟壑与时间的界线。
校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生着改变,上次去学校时,早已换了一个模样,除了一栋曾经生活学习过的教学楼之外,其余的一切都全然抹去,找不到一丝痕迹。学校在旁边买了一块地,校园顿时宽敞了不少,青瓦式的屋顶湮没在时间的缝隙,有了正式的食堂,里面放着许多干净桌椅,阴暗的教室全部更新,贴着瓷砖,洁白明亮,校门为了避免过多的车流也挪到了另一侧,高大威武,学校变得明亮崭新,有了现代化的气息,学生们在操场上嬉戏,生机勃勃。
心里确实很高兴,唯一有点遗憾的是,学校绿地太少了,原来房屋前高大的樟树都被砍掉了,边隅那棵硕大的落叶梧桐也不见了,原本长着嫩草的泥土地过多的被水泥覆盖,同时崭新的学校里新种植的树木太少,虽然看起来通亮宽敞了不少,但也缺乏了欣赏的美感,当初在樟树绿荫下,羽毛球飞动流转,微风摇曳的场景再难见到。
不过学校的变化终究是令人惊喜的,虽然我们这些校友丝毫难见到当初生活学习的点点痕迹,但还是由衷的高兴,学校前进的发展怎能被一点点私情利益而非议,不过如果保留一点原貌的话,或许会更好了。
升学考试结束后不久,录取通知书就下来了。录取通知书简陋的夸张,薄薄的一张纸,大小应该刚好是A4纸的一半,打印的工整文字,名字是手写的,盖上中学的印章,印章的那股鲜红热情仍然记忆犹新,张开怀抱拥抱着我们前去。
其实,早就知道每个人都会收到这份录取通知书,本地的中学除了留住学生不往县城跑之外,基本所有人都会接收,毕竟这是义务教育。而全县的招生考试比较出所有学生成绩的优劣,目的在于方便各学校吸收靠前的学生,其实主要是方便县城中学招收地方优秀学生,对于打着提供优质教育资源,增加优质高中升学率的口号和实力来说,谁不趋之若鹜呢?
地方中学则是想方设法留住优秀学生,勉强维持着来之不易的生源和学校口碑,因此录取通知书来的特别快。后来我们班只有一个女生以全镇第一的成绩去了县城,听说是招生中学来做了动员工作,其余人则都留在了本地中学,并非我们不能去,只是觉得不方便,没必要,也没有这个经济基础,或许也是舍不得这片土地。升学考试的成绩成了我们分班的依据,我们几个比较要好的又基本都在同一个班,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从教室里领到的那张录取通知书,一路上无比激动的心情,和小伙伴成群结队回到家。接过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老师是不舍的,但终究是欣慰的,暖窝里的小鸟终究要,也即将要飞向远方,欣喜越过留恋,成为由衷的希冀,像是天空里灿烂的阳光。
鲜红的印章是灵动的色彩,跳动着躁动与不安,却又充满着激昂与渴望。拿过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我知道,我毕业了,长大了,喜不自胜,杜甫“漫卷诗书喜欲狂”的心情或许就是如此吧。天空湛蓝缥缈,白云纯洁无瑕,阳光格外灿烂,如同五彩斑斓的梦,而这之后,一个更为广阔的天空,一个更为宽敞的舞台等待着我们去发现,滚滚江水,大浪淘沙,我们将奔向前方,一刻也不停留。回头向校园的方向挥手告别,然后继续奔跑,跳动,欢呼,喜悦,踏上新的人生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