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天气暗沉,一场倾盆大雨如期而至,印象中,这是今年以来的第一次如此酣畅,万物生麟,大雨滋润万物,孕育了无数的生机,唤醒了沉睡中的生命,其中就有飞蛾。
准确来说,飞蛾其实并不叫蛾,而是一种蚂蚁的成体,被形象的称之为大水蚁。顾名思义,遇水而生,通常闷热的天气或雨中破蛹而出,借着双翅飞翔,小时候每年的四到六月,都是其高产期,伴着雨露满天飞舞,形成了壮丽的景象,为雨季增添了一道独有的风景线。从雨中而来,自然随雨而去,等待乌云散去,天气一放晴,它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这世界它从来就没有出现过。小时候顽皮,带着那份天真和好奇的心,和玩伴翻遍了门口整块泥土,却最终败兴而归。
飞蛾具有感光性,从生命初生到结束都在追逐光明。磅礴大雨中,昏黄的路灯下,他们结队环绕,拼命的向光明进发,一次,两次,三次,无数次,震动稚嫩的双翅,这是一种看似自杀的方式,小小身体的每一次撞击,都把路灯引得啪啪作响,直到用尽全身力气,最终跌落在地,上面生机盎然,下面尸骨满地,这是宿命,也是轮回,一切就发生在那短短的一夜,从突破泥土的制约和包裹,到腾飞奔向光明绽放,每一次都是那么义无反顾,开始即意味着结束。
在中国浩瀚的历史文化中,有一个词叫做“飞蛾扑火”,说的是明知不可为而非要为之的人或事,这既讲述了飞蛾的脆弱,也展示了追逐的决心,每一分每一秒都带着坚定。也让人联想到另一个词——“愚公移山”,一个老人想靠着一己之力,移动一座大山,在他有限的生命里,没人相信他会成功,米粒之光永远无法与日月争辉,但他带着一种特有的“愚笨”,不懈的坚持着,最终感动上天,美梦成为现实。不由想到,漫天的飞蛾在触光跌落的那一刻,可曾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的感怀,那是其所愿终得实现的畅快,足以慰此生。
一个人的一生,很多时候都如同飞蛾一般,干着明知没有结果的事情。那天下大同的宏图,那世外桃源的芬芳,那风花雪月的浪漫,我们所追逐的,只不过是心中那一份愿景,有的却如同海市蜃楼,仅仅停留在脑袋的美好幻想之中,但这却是让我们有着万千热情的源泉,终其一生都不曾后悔。
大雨去后,飞蛾终归尘土,一切又回到了正常,那忙碌的场景,那漫天的身影,那惊鸿一瞥的陨落,却久久的印刻在我们脑海之中,璀璨成生命中一道最美的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