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恒子的时候,他正一人蹲在这马路边上,怀里抱着一个森马的服装袋,把头埋在怀里,仿佛这面前的车水马龙与他再无半分钱的关系。
恒子是我高中同一个寝室的兄弟,人如其名,做事情有耐心,持之以恒,认准了就要死磕到底,对待感情也是如此。他和圆圆的故事,要从那个紧张的高三说起。
一次偶然的考后座位调整,恒子和圆圆成为了同桌。也许是被圆圆那可爱的笑容征服,也许是被恒子那认真的眼神所打动。一段和很多人一样校园爱情的故事就开始了。从那以后,恒子早上再也没有和我们一起迟到过。每天六点三十分总会出现在女生公寓楼下,然后两个人一起打水、吃饭,过着校园式的爱情生活。从此夜晚小树林又多了一双身影。作为好兄弟的我是不看好高中时代的感情的,毕竟亲身经历和诸多电影故事告诉我,高中时代的爱情只是人生的回忆罢了,它就像一阵风拂过,你抓不住,也留不下,只能享受它拂过时的清爽。因为有一点你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感情和这群懵懂的高中学生都面对着一个庞然大物,对,就是“高考”。
可他两却让我出乎意料。成绩出来那天恒子给我打电话说他和圆圆仅差了一分。我听出了他的声音里难以压抑的高兴。我说,恭喜,可以去一所学校了,这也是你一直以来的目标,恭喜你,实现了!可能你觉得故事到这里就要告一段落了,然后花前月下,又是人生最美好的一个四年过去。那你和我的想法是一样的。可命运啊,总是不合人心意,仅相差一分的两个人竟然没有被同一所大学录取。我不知道恒子和圆圆心里是怎么想的,作为朋友的我都感到心酸,也许从那时起就注定了会有今天这么一天吧,只是我们都还不知道。
看到我来了,恒子才缓缓抬起头。当我看到他的眼睛时, 天啊,那是什么样的眼神。他的整个眼圈都是红的,加上凌乱的头发和满脸的胡渣,整个人看起来颓废不堪。我把他拉上车,一路上他向我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是圆圆认识了一个开花店男生,暑假的时候有一次圆圆和家里闹矛盾去找恒子,结果正逢恒子那几天忙着上班不在家,可能圆圆和那个男生出去一起玩了几天,恒子说是圆圆失踪了快十天,家里的人也联系不到。谁知道等到下一次圆圆联系到恒子的时候竟是说分手,而且告诉恒子她已经有了新男友。恒子当然不行,找到圆圆家里,怎曾想到圆圆和家里也闹翻了,都已经快半个月没回家了,圆圆妈妈也去花店找过那个男生,毕竟他比圆圆大了整整六岁,而且也不读书了,可是圆圆死死的抱着那个男生不撒手,任凭她妈妈怎么的劝说都无济于事。事情就这样拖了快一个月吧,今天恒子来到圆圆学校说周末来陪她,谁想到竟是遇到了圆圆和那个男孩在一起。恒子说,他亲眼看着那个男孩把圆圆拉上车他却什么也不能做,他问我懂不懂那种感受?
恒子说,圆圆从小就是单亲家庭长大的,性格比较极端,但对他好是真的,他怎么也想不到是今天这样的局面。他说他不知道那短短的十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圆圆对那个男孩那么死心塌地的,不惜和家里闹翻,更让人心酸的是两年多的感情就这么说放弃就放弃了。两年多的感情竟然抵不过短短十天的相处。听起来有点天方夜谭,是啊,我也觉得这有点狗血了。记得上次他两来找我玩,我们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恒子还说他和圆圆决定考研,可我现在看到的那个圆圆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理想,她说她大学都不想读了,想回家和那个男孩结婚……恒子说到这里已泣不成声了。真的,他说人怎么可以这样善变?他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我打了他一耳光问他疼不?他只是埋头在那一个劲的哭,像个孩子一样。我说,你醒醒,不值得,这是真的,是现实。
晚上回到宾馆,他就坐在我对面。我两一句话没说。许久,恒子拿出手机删了圆圆所有的联系方式。他说,他这一个月来一直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直到今天圆圆当他的面拉着男孩转身就走的那刻,他的泪腺再也控制不住了。我没有说话,只是拿起面前的江小白给自己倒上,谁知恒子夺过酒瓶就是一通喝。
酒烧心,人伤心。
第二天,恒子回去学校了,临走时他把那个纸袋子扔了,我知道那个里面都是圆圆以前送他的东西,他说这次来是想用这些东西做挽留的,谁知道圆圆连看都不愿意看。既然这样也没留着的必要了,不如就此作别,扔了算了。
其实,有很多事都是无法预知的。更别说感情这种似有似无飘渺不定的东西。现代的人们心里有了太多的无奈和烦躁,也许圆圆是有苦难言,可若是真爱,又怎么会轻易说分手?想到了一句俗气的话,
没有谁对不起谁,
只有谁不珍惜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