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妈妈生日

2016年春节~

对我来说,我妈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妈。

我妈18岁嫁给我爸,和我爸一起挑起了一个七口之家。三个小姑子外加公婆丈夫,我妈打里照外照顾的面面俱到,没有一个人说不好。

结婚第二年,妈生了大姐。接下来的日子里,妈的生活中除了丈夫又多了几个孩子。我妈个性随和,为人处事总是不让人吃亏,教育我们这方面更是没得说,在他们的同龄人奉行女孩子读书没用的原则时,她和我爸把我们姐妹几个都供的上了学,识了字。

我爷爷是家中长子,我爸也是家中长子,在农村很多繁琐的规矩需要继续遵守,我妈清楚的知道自己该做的事不该做的事,家中长辈对她皆是赞不绝口。

小时候犯错误了惩罚我的从来都是我妈,骂我,打我,我妈都是执行者,我爸很少说我,记忆里爸爸总是宠着我,很羡慕叔叔家妹妹可以轻而易举的像她爸妈要到零花钱,那个时候要钱都是一毛两毛的要,可是,我却从来不敢问我妈要,而且我知道,我要了也要不下。所以总会趁爸爸在的时候像问爸爸要零花钱,而爸爸总会给我。这让我一度怀疑妈是不是不爱我,长大以后提起这事,我妈还说,那个时候是真没钱啊!一面供着哥哥姐姐们上学,一面家里又要生活,我爸一人拼命在外挣钱,她是一分钱也不敢乱花。那个时候才知道,家里是真没钱。我家到最穷的时候是爷爷去世以后,给爷爷看病和哥哥姐姐上学让本就不富裕的家更是犹如雪上加霜,爸出去外面给人家干活,妈就带着我在家种地,我还记得小时候妈带我放羊带我去地里。有一次种绿豆,妈说一个坑种两颗绿豆就好了,年幼的我刚开始还听话,一个坑里种两颗,到后来玩心大起,三个、五个、十个,再到后来就拿小手一把一把的扔了,以至于那片绿豆长出来以后都是一大捧一大捧的。

小时候因为我是最小的,并且和姐姐哥哥他们相差岁数较大,总被其他人逗着说我是抱养的不是亲生的,其实真实情况恰好相反。那时候小姑由于身体原因一直没有孩子,我呢在家里又属于“多余”的,爸妈和小姑他们就决定把我给小姑,我甚至都有印象,我在小姑家住了很久一段时间,我记得那个时候小姑是老师,在他们村的学校代课,那个学校有一台钢琴,记得那里的学生很照顾我,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自己是怎么去的姑姑家了。我印象中一直以为只是去小姑家住几天,前年暑假和姐说起这个事的时候,姐才说那会爸妈是打算把我送给姑姑养,后来爸爸舍不得我了才把我又要回来。知道真相以后,我对这事一直耿耿于怀,甚至知道这事以后都有点恨我妈,可后来正儿八经面对面和我妈谈这事的时候,我妈说,那个时候家里穷啊,饭都吃不起,她和我爸怕跟着他们把我饿死,小姑家条件好,我跟了小姑不会受委屈,自家人知根知底,又有血脉亲情在,小姑会善待我,逢年过节的,小姑带我回来她和我爸还能见见我。一席话,说的我难受极了,所有的都是为我考虑。我问后来为什么又反悔了,妈说,到底是自己的骨肉,哪能舍得给别人呢?那一刻,我就觉得我对我妈的埋怨简直太幼稚了。

2007年我爸生病以后,家里有几年全靠我妈一人撑着,我和姐姐们的学费生活费,爸爸的医药费,家里的生活费全靠妈一个人,在十年前吃水靠挑的日子里,我妈成了算错唯一一个挑水的女人。

18岁嫁给我爸到今年55岁,37年里,妈从一个花样少女变成了一个头发斑白皱纹满脸的老妇人,岁月和命运对她一点也不温柔,她半辈子的中心都是丈夫和子女。我爸不沾荤腥,她就每年过年都包两种馅儿的饺子;我姐生了孩子没人看我妈就把我外甥接在家里看了三年,我哥我嫂子忙工作,我妈又在看我侄子…

小时候村里的学校倒闭了,我9岁就离开我妈去县城上学了,跟阿姨住,跟姐姐住,跟婶婶住,从9岁到19岁这十年,我妈除了每年寒暑假之外几乎是见不到我,更别提教导我了。我妈说是吃百家饭,也正是因为我妈对我的放养,才形成了我今天的性格,和哥哥姐姐他们谁都不像的性格。没有亲自教育照顾我,我妈一直觉得对不起我,其实在我看来,他已经给了我很多爱。出生80天开始住院,一直到七八岁还每年都会犯病的我,不知道让她多少个夜晚未曾安睡,我对她怎会又怎敢又责怪的意思?我对她,只有爱。

她说,她和我爸这辈子什么都没攒下,最大的财富就是我们姐妹五个。

今天是她的生日,姐妹五个在她身边的竟然只有三姐。我和哥在临汾。大姐二姐在太原。妈说三姐给她包了饺子,可是,我却什么礼物都没给她准备。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写点东西给她。

祝我妈生日快乐。

女儿于2017年4月11日,农历三月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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