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六十三)

雄鸡一唱天下白,小室六时户窗阴。

鸡啼并没有唤醒黎明,吵破的只是我的梦境。我在一遍泥沼地里奔跑,深陷的双足令我疲累欲死,胸腔憋闷得似要爆炸开来,远处一个看不清面目的女子不时回身招手,指缝里漏出个鲜血淋漓、嘭嘭直跳的心脏……

睁开惺忪的眼,静秀犹在臂弯沉睡,俏脸隐在黑暗中,轻柔的呼吸将我半边身子烘得滚热,她一只手肘压在我的胸间,手指把着我肩膀,姿势象极了在母亲怀抱里酣睡的婴儿。我微微一笑,知道那手肘就是造成我呼吸不畅的罪魁祸首,此时却不敢移开她手肘,生怕动作大了将她惊醒。充足的睡眠是女人最好的美容师,我怎肯因了自己的一点不舒服而去摧残静秀如花的容颜呢?偏转头颅,望着小窗外依然浓稠的夜色,我知道窗外有一株棕榈树,棕榈树的左侧是一个果园,四五棵梨树、枣树,再远处有两棵桃树、一棵石榴、两株醋栗子树,三棵药柑。在明媚的春天里,这些树木是我眼里最美的风景,而此刻那些树都无一例外的披着雪的重铠,在肃穆的呆立。果园后面是一座小山,山上有楠竹千杆,此刻耳中隐约的噼啪声,一定是那些不堪大雪重压而摧折的竹子发出的。

楠竹是家中的摇钱树,杉树槽的煤窑隔三差五的收取做运煤的拖兜,包送的话一块五毛钱一斤,一根竹子有四五十斤重,在煤窑烧水(给煤窑里的工人洗澡用)的父亲每当煤窑需要时便砍下竹子扛去煤窑里,四五根竹子就相当于一个月的工资,父亲虽然辛苦,心里却象吃了蜜一样。

耳中传来的竹子断裂声,每一声都如一根针刺在心头,从小受穷的我当然知道每根竹子的价值,那可是好几十块钱啊!我想着去摇落竹上的积雪,以免竹子断裂之虞,要知道断裂的竹子除了做烧柴外一文不值。小心翼翼地托起静秀的手,我身体往床侧滑下,原本想如此这般不会吵醒静秀,可静秀还是醒了,抓住我手指说:“这么早你去干什么?是要尿吗?”

我嗯了一声,没说打算去摇竹子上的积雪,毕竟解释这个举动很费时间,说不定还会惹来不明所以的静秀一番嗔怪。好在尿意这个东西本就是说有就有的,况且大半夜的功夫,膀胱早就充盈了起来,光着身子打开后门,那个摆在墙角的小淤桶(便捅)半埋在雪中,只余一点轮廓,而门口到便桶的路面全部冰冻,那冰里掺杂着地面的泥土,外表成蜂窝状,踩上去喀吱作响,并不滑溜。也许是被房屋阻挡的关系,我并没有感觉到风,但空气是干冷的,无声无息的刺扎着皮肤肌肉,也就一会儿工夫,我就觉得全身僵硬,不由自主的抖索了起来。因为身子颤抖,我原本想用尿在雪地里画出一副图案的设想无疾而终,那尿液不但上下左右的摇摆,而且断断续续。因此这泡尿尿得不顺畅不说,还溅了不少在大腿和鞋子上,忍着尿液的骚味,用手掌抹了几下大腿,想着还是不干净,就抓起地上的雪狠狠擦了几下,唉!那滋味,那酸爽实不足与外人道也。差点成了一根冰棍的我回到屋子掩上门,牙齿还忍不住的咯咯发声。静秀急忙拉我上床,小声责怪道:“天气这么冷披件衣服出门不行吗?不小心冻感冒了怎么办?”

贴着静秀温暖的身子,我身体很快恢复了过来,抬手拉了下床头的拉线开关,木柜上的自制台灯唰的亮了,黑暗的屋子瞬间就被光明充满,静秀娇媚如花,正睁着一双大眼似笑非笑,青丝散乱的堆在枕畔,给我一种慵懒之感,心中爱意涌动,忍不住用手指挑动她下巴,轻佻的说:“静秀,再筛次毛可好?”

静秀自然不懂,疑惑的问:“是什么意思?听不懂。”

我忍笑说:“筛毛就是打洞,这都不懂!你高中白读了。”

静秀又羞又气,手指用劲捏着我腰间的赘肉说:“你,你读书才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太那个了。”

筛毛和打洞都是人类某种活动的隐晦称呼,前者湖南通用,后者是广西人的约定俗成。我腆着脸凑到静秀耳边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夫妻之间有什么东西是不能启齿的呢?”

静秀满脸羞红,眸波盈盈欲滴,浓长的眼睫低垂不敢直视我欲焰升腾的脸,我心中有点小尴尬,伸手将静秀紧紧抱住,脑海里浮现出在永福堡里旅社电视室的那次艳遇,与那次的急促仓惶相比此时的平静闲逸真是一种莫大的嘲讽,正是因为那次色胆包天的冲动,才使我得到了怀中的爱人,这一切都是命运女神冥冥之中的眷顾。我开始亲吻静秀,先是吻她的耳垂,继而吻脸蛋,再吻嘴唇,左手撩起她的胸罩,又吻她的乳房。静秀全身颤栗,肌肤泛起红晕,激情慢慢的升腾起来,身子化成一滩柔水,渐入佳境。

静秀的身体虽已涌起强烈的欲望,双手却推拒我进一步的深入,口中嗫嚅说:“你昨夜要了那么久,这个应该节制,多了对身体不好。”可早已度过不应期的我如一座就要喷薄的火山那里能够控制得住?气喘吁吁的说:“你老公这么强健的身子,做夜夜七次郎都是小菜,要控制做么?你这样我很难受的知道吗?”

“再说了,那个爱而不得,我会阳萎的。”我又接着威胁。

静秀在我的言语攻势下放弃了那微不足道的抵抗,在床上打开了身体,如一朵开放的花……(此去省略几百字)

雨衣斗蓬,我和静秀全身武装,登上了屋后的竹山,放眼处雪山玉海到处一遍洁白,整片竹林都披上了银装,玉树琼枝煞是吸人眼球,美中不足的是那些断裂的竹子,惨白的断茌裸露无尽的苍凉,而其余的竹子都弯腰垂头,似在为那些遭遇不幸的断竹默哀。耳中不时传来冰棱的破碎和竹子不堪重负的呻吟声,拂面的雪沙不知是从天而降还是由地上被风扬起。空气湿冷锐利,如针般刺入心肺。我双手据住竹杆尽力摇晃,竹杆却沉重如山不为所动,掉落的些小雪沙与竹顶如山的积雪相比又岂是九牛一毛可以容易?静秀走过来帮我,可夫妻齐心,亦撼不动竹子多少,细雪洒落,就象在嘲笑我们蚍蜉撼树、蚂蚁缘槐的懦弱和愚蠢。看来是我把事情想简单了,此时只能措手无策,望着竹顶的繁雪徒呼负负。山下传来的脚步声解了我们的围,扭头看去,只见父亲扛着两根长竹杆,正吭哧吭哧的艰难往山上走来,我们连忙迎向父亲,接过竹杆,竹杆有杯口粗细,顶端拴了个铁钩,我用铁钩勾住竹稍用力扯动,竹上的积雪便纷纷洒落。不久二哥三哥他们也相继加入了清除积雪的行动,为这场雪口夺竹的大战助力不小。

更远的山里传来一只鸟的悲鸣,正是母亲在小时候给我讲的哭鸟儿在啼饥号寒:嗦啰啰,寒风冻死我,雪大厚,找不吃的也没有窝。山里有种鸟只会好吃玩闹,它不会做窝,晚上栖息在树叶茅草中,下雪天树叶和茅草尽被堆没,失了住处又找不到食物,便在山里边哭边叫。母亲讲这个故事的目的是教育我居安思危,青春年少时不要虚耗光阴,有时当思无时,要为老来着想,不然就会做那哭鸟儿,饿坏了寻食,冻坏了思窝,是要屙屎了才想着挖茅坑,来不及了。这故事很好的诠释了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的道理,让我每次一听到哭鸟儿的啼声就心生警觉。

一番辛苦忙碌直到九点多,我们才在母亲的再三呼唤下打道回府,竹林的积雪已经被我们清除得七七八八,再看这些竹子便清爽了许多,无数的竹枝翠叶被雪色映衬得越发的碧绿晶莹,如同翡翠。竹下的雪已经成丘,三哥忙里偷闲,堆了个雪人,那雪人秃头板脸,丑得碎了一地的眼珠,三哥却不以为耻,拍拍手大声唱道:“真情象梅花开过,冷冷风雪不能淹没,就在最冷枝头绽放,看见春天走向你我……”曹冲无梅,不知是不是梅花这种高洁的物种看不上我们的凡俗,让我们少流了许多止渴的馋液。三哥的歌声真心不错,把一首柔情似水的歌唱得响遏行云,将屋后几只在雪地里觅食的鸡们吓得高飞远跳,一只公鸡竟飞上了屋顶,在那里引吭高歌,竟然想抢尽三哥的风头。睚眦必报的三哥焉能容忍?在地上抓了把雪揉捏成团,如子弹般怒射而出,口中叱骂着:“你果家屙野痢死的,也敢和我比试唱歌?当我收拾不了你哦!老子打死你!”

本想献媚讨好的公鸡没想到碰上个不解风情的主人,挨了雪球后心中委曲张惶逃窜,双脚乱踏着在覆雪的瓦上印了两行竹形的脚印,于房屋的另一面搅起无数的雪沙。大概是覆雪的瓦片大滑,公鸡收不住足一头跌落,好在一双翅膀的飞翔功能没有完全退化,在半空中张开滑翔了起来,至于它的姿势优美与否,房屋屏蔽了视线,我们自然不得不知。

早饭依然是百吃不厌的糍粑、糯米酒,宇慧喝完了一饭碗糯米酒吵着还要,二嫂不准要他多吃点糍粑,糯米酒虽然酒精浓度不高,喝多了一样会醉的。而宇慧虽是小小的年纪,却遗传了二嫂喝酒的基因,别说一碗糯米酒,就算是一碗烧酒也不在话下。今年上半年他舅舅过生,他趁二哥二嫂没主意喝了半瓶邵阳大曲,充分体现了一个小酒鬼不同凡响的特质。喝酒的基因可以遗传,这点从宇慧身上得到了体现,不过这本事好象不是很光彩。宇杰双手捧着个糍粑狼吞虎咽,可惜才三岁多点的他还没有长成血盆大口,因此吃相虽然凶猛,吃进肚里的却不是太多。宇杰长得到虎头虎脑,圆溜溜的一张脸白里透红,很是可爱。他原本戴着顶兔子形的毛线帽,因吃得满头大汗而被三嫂取了,他剃着个锅铲头,只有头前面有块头发,其余被剃得光溜溜的。宇慧觉得好奇,伸手去摸宇杰的头皮,逗他说:“杰弟弟你脑壳上周围的头发那去了?是被黑猫吃了吗?”

宇杰气愤的用手指着他的父母说:“是这两个坏人,捉着我剃一个这样的头,丑死了。”三岁的孩子就知道美丑了,真是一朵奇葩。我们哈哈大笑,差点噎死。

正吃喝得热闹,门外走进一个人来:高大的个子,三七分的西式头,俊秀的面孔。穿一身黑色的西装,脖子上还系了条领带。一双黄色的长及膝盖的水靴,那靴澄明瓦亮,不染纤尘,一看就是进门前洗净的。此人姓赵名……那时应该叫曦凤,他是写作成名后才改成赵扬的。

“娇晚”我叫的是他的小名,名字一旦叫成习惯,改口是很难的,就象发小仇云保,我一直都叫他云爪子(他小时候手被开水烫坏了,四指粘在一起故名)他长大后嫌云保(宝)这个名字土气,求我给他改个威武一点的,我就给他改名高强,那时看《岳飞传》对书中那个连挑十二辆铁滑车的高宠很是景仰,我自己都动了改名叫申高宠的念头,终究是怕父母听了不高兴而罢,但高宠这名字被我当成禁脔,是不想被别人染指的。

娇晚有点羞涩的叫着我父母“晚爷”“晚娘”,又一一叫着“检哥”“检嫂”“牛哥”“牛嫂”“这位想必是学斌的爱人”也不怕累得慌,完了才执着我的手说:“学斌,你想死我了!”

“你想死我了”这句话满是语病,却成了乡下的俗话,每一对久不相见的人开口就是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字面上分析是:你让我想得要死,正解应是:我想死你了。但人们就是这么说,没人检究,也没人改正。

我虐笑着抱了下他双肩说:“我一个大男人你有什么好想的?你在想那个张杏元吧!怎么,她没来见你吗?”

赵曦凤红着脸说道:“我和她天遥地远,她怎么可能来见我?我今天来是给你发请贴的,我腊月二十八结婚,对相是和我一个学校的赵美花。”

闻言我不由呆住,我一直认为赵曦凤和张杏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才子佳人,他们两个也一直郎情妾意、你侬我侬的。今年上半年我和赵曦凤在一起时他还信誓旦旦的说非张杏元不娶,还要去广西找她云云,言犹在言,他现在竟然说要结婚了,而新娘不是张杏元。这让我如何回得过神来呢?

“不是,你不是……张杏元……”我想着从桂林一起乘车到邵东的张杏元,当时和她说话时她虽然总是掩饰,我却看出她对赵曦凤的思念和挂牵,她在广西有父母亲人怎么可能来邵东陪外婆过年呢?那明显是来找赵曦凤的好不?她一腔热念的来找赵曦凤,要是得知了赵要结婚了,她情何以堪?做为他们两个的朋友,难道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吗?可我又能怎样?我无能为力啊!不行,就算我做不了什么,也不能什么也不做,起码要将这一切弄个清楚明白!

父母哥嫂都忙着请赵曦凤吃饭,赵曦凤推辞说他在家吃了才来的。我一把拉住赵曦凤的手说:“娇晚,你跟我来,我有话同你说。”

拉着赵曦凤的手走进我那间小屋,我劈头盖脑的,几乎是在吼着说:“娇晚,你结什么婚?你知道张杏元来邵东找你了吗?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会……”

此时换成了赵曦凤目瞪口呆了,他用力的抓着我的肩摇着,眼睛通红的问:“你哪里看到张杏元来邵东了?我怎么不知道?学斌,你不要骗我,我、我要急死了!”

我让他坐在床前的凳子上说:“娇晚,你冷静点,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鲁莽不得,我不知道这段时间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又怎么突然蹦出个什么赵美花,可你应该扪心自问,你喜欢的是谁,你和张杏元的感情做得了假吗?你今年不是去找了张杏元吗?”

赵曦凤此时双目濡湿,一张英俊帅气的脸扭曲着,哽咽说道:“我是去了广西,也找到了杏元,可她父母坚决不同意我和她在一起,她母亲以死相逼,要我离开杏元……我在广西等了十几天,再没有看到她,肯定是被她父母禁闭了。后来杏元的一个朋友过来带话说,杏元已经被她父母送到国外留学 ,她父母让我不要再痴心妄想了……”

很老套的故事,很熟悉很白痴的情节,张杏元的父母为了实现自己给女儿制定的幸福不惜棒打鸳鸯,甚至无所不用其极。我心中对张杏元父母的做法很是愤懑,愤懑后又有着怜悯和悲哀:张杏元的父母之所以强烈反对,是认为以赵曦凤的条件根本给不了女儿幸福,女儿和他在一起会毁了一辈子。可他们就算看清了赵曦凤时下的窘困,能够预测到他以后的人生吗?莫欺少年穷。〈嗯,赵曦凤是年二十有四早不是少年是青年了哈。)但是每一个人的人生轨迹都无法捉摸,大环境的变化甚至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张杏元的父母想找一个吃国家粮的、在大城市里有体面工作的、家庭条件极优越的女婿。可怜天下父母心,可是这样张杏元就能够幸福吗?初恋是人生最甜蜜、最刻骨铭心的感情,每个人都付出了自己的全部,不可能找到替代品。初恋是心田中最美丽的花朵,一旦凋谢,感情生活就成了荒漠,荒漠里生长的将只有荆棘和杂草,失爱的人与行尸走肉无异。赵曦凤是个真正的美男子,爱好文学,发表过作品,现在是乡中学的教师,家庭虽然贫穷,谁又能否认他未来的美好呢?张杏元的父母爱女心切却有点鼠目寸光,他们固执的干预女儿的选择,毁掉的将是女儿终生的幸福,得到的将是女儿一生的怨念。一个尚是未知数的男人真的会比赵曦凤强吗?这应该是个输赢各半的赌局吧,值得赌上女儿的一生吗?

赵曦凤心如死灰的回到湖南,我能想象他心中痛苦万分的煎熬,在广西的那十多天过的是什么日子?那完全是比牢狱生活更加不堪的苦刑啊!一念至此,我对他的痛苦感同身受,心脏竟有撕裂之感。我和他的境况差不多,一样是生于贫穷的农村,家庭条件受先天条件的制约比起城市里的人差别巨大,可我们不甘平庸,我们发奋图强,努力着改变自己的命运,我们凭什么让人轻视、看不起呢?天生条件好的就可以把我们踩在脚下侮辱吗?!我们能甘心吗?不!我们的未来,我们的人生掌据在自己手里,谁要是设置樊篱阻挡我们,我们就毫不客气的撕碎它!

在我的鼓劲和劝解下,赵曦凤脸上的悲伤和颓废慢慢退却,目光中的坚毅如星火燎原,斗志和自信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那个熟悉的娇晚再度出现,他握着我的手平静却坚定的说:“我现在就去邵东找杏元,我一定要抓住到来的幸福决不容幸福从我面前溜走,谢谢你,我的好兄弟!”

我亦故作轻松的回道:“努力吧,兄弟!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说声就是,大忙帮不上,小主意还是可以帮你出几个的。”

赵曦凤告辞离去,挥挥手,却没有带走我心中的沉郁。我想起了那个赵美花,这个突然出现在赵曦凤生活中的第三者,本来过几天就要和赵曦凤举行婚礼了,而赵曦凤还会和她在一起吗?这将是一件何等撕不开理还乱的麻烦事啊!在农村里这样的事解决不好可是要出人命的!

赵曦凤从广西回来后心如死灰,那个对他爱慕已久的赵美花趁虚而入,略施小计,赵曦凤便落入了她的圈套。赵曦凤本以为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桃花运又开,现在看来却是一心作死的节奏啊!以我对赵曦凤的了解,赵美花只是他转移痛苦的发泄物,是不能对之产生感情的。此时他有了断弦重续的可能,赵美花得到的必将是被遗弃的命运!这是不是有点不道德呢?可道德只是制约他人的说辞啊,自己怎么可能背负这种枷锁呢?赵曦凤说和赵美花之间的事情他自己也十分迷惑,那天在教师宿舍里以酒消愁,酩酊大醉,赵美花说他酒后乱性铸成大错,甚至出示了那种事后的证据。我当既现身说法,我有次醉后彻府丧失了男性的功能,要他不要背负这种也许根本就不存在的包袱。当然各人的体质不同,在我身上发生的酒后不举不能一概而论,说不定对别人而言酒是春药呢?不然酒后乱性的说法又是从何而来呢?可是,大醉后酒精麻痹的不仅仅只是神经吧!身体机能可以不受神经的影响吗?我找不出一个明确的答案,但我认定所谓的酒后乱性是借小酒醒着装疯。我选择大醉后无法那个的说法,因为我有过这种经验,更因为这事发生在好友的身上,为洗脱他那种嫌疑两胁插刀又如何?!

站在房前的禾坪里看着赵曦凤一步步远去,白雪的屏障渐渐隐去他的身影,我沉湎于乱绪中竟没有发现静秀站在了身后,一声吁息,要赶走那些无谓的想法,各人自有各人福,他卵肏她逼,跟我有多大的关系哦!赵曦凤最后是和张杏元还是赵美花在一起,与我相干吗?人性说穿了都是自私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做闲事大多出于无聊吧!搂住静秀的肩,我越来越平静,赵曦凤己彻底失去了踪影,宛如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世间真正的友情只存在于少年,长大后,纯粹的友谊不可避免的要受到世俗的沾污,是身不由己的无奈,还是友情终将要变质的必然呢?这同样是解不开的死结。天空中不知何时现出了太阳的影子,是天要晴了还是在开雪眼呢?我不知道。拥着静秀向屋里走去,屋是最温暖的家,里面有我的亲人。

回到屋中,一家人围坐在地炉边闲聊,母亲无意中说到姐给铁牛做媒的事,我不由懊恼的一拍大腿:怎么忘记这么重要的大事了呢?朋友的关系也分厚薄,铁牛无疑是我最好的朋友,他的事我怎么可以不上心呢?嗯,是要到他家走一遭了。

最后编辑于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转载或内容合作请联系作者
  • 序言:七十年代末,一起剥皮案震惊了整个滨河市,随后出现的几起案子,更是在滨河造成了极大的恐慌,老刑警刘岩,带你破解...
    沈念sama阅读 215,245评论 6 497
  • 序言:滨河连续发生了三起死亡事件,死亡现场离奇诡异,居然都是意外死亡,警方通过查阅死者的电脑和手机,发现死者居然都...
    沈念sama阅读 91,749评论 3 391
  • 文/潘晓璐 我一进店门,熙熙楼的掌柜王于贵愁眉苦脸地迎上来,“玉大人,你说我怎么就摊上这事。” “怎么了?”我有些...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160,960评论 0 350
  • 文/不坏的土叔 我叫张陵,是天一观的道长。 经常有香客问我,道长,这世上最难降的妖魔是什么? 我笑而不...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57,575评论 1 288
  • 正文 为了忘掉前任,我火速办了婚礼,结果婚礼上,老公的妹妹穿的比我还像新娘。我一直安慰自己,他们只是感情好,可当我...
    茶点故事阅读 66,668评论 6 388
  • 文/花漫 我一把揭开白布。 她就那样静静地躺着,像睡着了一般。 火红的嫁衣衬着肌肤如雪。 梳的纹丝不乱的头发上,一...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50,670评论 1 294
  • 那天,我揣着相机与录音,去河边找鬼。 笑死,一个胖子当着我的面吹牛,可吹牛的内容都是我干的。 我是一名探鬼主播,决...
    沈念sama阅读 39,664评论 3 415
  • 文/苍兰香墨 我猛地睁开眼,长吁一口气:“原来是场噩梦啊……” “哼!你这毒妇竟也来了?” 一声冷哼从身侧响起,我...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38,422评论 0 270
  • 序言:老挝万荣一对情侣失踪,失踪者是张志新(化名)和其女友刘颖,没想到半个月后,有当地人在树林里发现了一具尸体,经...
    沈念sama阅读 44,864评论 1 307
  • 正文 独居荒郊野岭守林人离奇死亡,尸身上长有42处带血的脓包…… 初始之章·张勋 以下内容为张勋视角 年9月15日...
    茶点故事阅读 37,178评论 2 331
  • 正文 我和宋清朗相恋三年,在试婚纱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绿了。 大学时的朋友给我发了我未婚夫和他白月光在一起吃饭的照片。...
    茶点故事阅读 39,340评论 1 344
  • 序言:一个原本活蹦乱跳的男人离奇死亡,死状恐怖,灵堂内的尸体忽然破棺而出,到底是诈尸还是另有隐情,我是刑警宁泽,带...
    沈念sama阅读 35,015评论 5 340
  • 正文 年R本政府宣布,位于F岛的核电站,受9级特大地震影响,放射性物质发生泄漏。R本人自食恶果不足惜,却给世界环境...
    茶点故事阅读 40,646评论 3 323
  • 文/蒙蒙 一、第九天 我趴在偏房一处隐蔽的房顶上张望。 院中可真热闹,春花似锦、人声如沸。这庄子的主人今日做“春日...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31,265评论 0 21
  • 文/苍兰香墨 我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三九已至,却和暖如春,着一层夹袄步出监牢的瞬间,已是汗流浃背。 一阵脚步声响...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32,494评论 1 268
  • 我被黑心中介骗来泰国打工, 没想到刚下飞机就差点儿被人妖公主榨干…… 1. 我叫王不留,地道东北人。 一个月前我还...
    沈念sama阅读 47,261评论 2 368
  • 正文 我出身青楼,却偏偏与公主长得像,于是被迫代替她去往敌国和亲。 传闻我的和亲对象是个残疾皇子,可洞房花烛夜当晚...
    茶点故事阅读 44,206评论 2 352

推荐阅读更多精彩内容

  • 仅凭ip无法完成通信 DNS的产生 当输入主机名(域名)DNS会自动检索那个注册了主机名和ip地址的数据库,并迅速...
    Yix1a阅读 292评论 0 0
  • 北野的雪如绵延海岸的浪 南岛绽放滔滔雪白的浪花 独立于天地苍茫之中 宇宙便是你行走的家园 对话,在一片空白中进行 ...
    南雁1阅读 180评论 0 0
  • 人间四月天,校园里的花开得甚好,开得恰到好处。 在我看来似乎没有争奇斗妍的意思,更不足以用花潮来形容这个花季。漫步...
    乌托邦1990阅读 412评论 0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