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喊您父亲,
漂泊离家两千里,内心充满着,
对未来的彷徨与忧惧,
我本该像幼时那样,
亲昵而又依赖地喊声爸爸。
但那股支持我离家北漂的倔强,
当初与您辩驳时的自得意满,
都在骄纵而任性地驱使着我,
不让我低下头颅,轻易地否决过去。
您的身体还好吗?
上次回家您有些心灰意淡的问话,
让我羞愧地无地自容。
我不是不想家,
不是依然昂着脖颈向天看,
而是,我总想着,
想着某天能够闯出一番事业,
再自信地从街道中央,
从那个总爱在您面前炫耀堂哥的伯伯门前,
从那个总明里暗里打听我工作的婶婶门前,
走到您面前,让您为我道一声骄傲。
我以为沉默不联系能够鼓涨我的坚定,
以为埋头苦干终会有收获。
但是我却不知道,
家里的水稻又插了一昼,
妈妈已经开始去拔地里的花生,
您在深夜着凉感冒了。
我还在卯着劲守护过去那个信誓旦旦的自己,
怕别人否定,
自信又怯懦,不去听,不去看。
但在拥挤的地铁里面,
忙碌的人有他们的忙碌,
迷惘又焦虑的我,
突然想起家里的大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