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监狱长也来慰问我,这是个动作僵硬,表情浮夸的中年男人,我在这里住了几年,见他的次数不超过三次。说102室的某某高官,贪污了不知多少钱,昨天也被保外就医了。说是保外就医,其实是回了家,虽然不过是换个地方坐牢,但总归比号子里要好得多。童老哥你也知道,现在监狱的业务量很大,你们出去了,也好给新人腾地方。说这些的时候,他双眼咪成一条缝,态度诚恳且温和,好像他不是牢头我不是牢犯,而和他是失散多年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这样我就知道他的来意了。我已经53岁了,住在哪里都一样,但既然国家需要我病,那我也不好不病。很快我就被进了医院,不久转到一处市郊别墅疗养,又安排专人24小时保护我的安全。诺大的别墅,只有我一个人,过了几天我就开始怀念号子里得生活了。窃格瓦拉有至理名言:监狱嘛,我超喜欢里面的感觉的啦。里面的人又有趣,个个说话又好听这样子。在家里超无聊的,又没有女仔可以玩这样子。如果你经历过2020年的冠状病毒,你也许就能明白我现在的心境。我跟保护人员申请说能不能找点事给我做,没过几天他们就派了个人过来。
来的是个五十来岁的女人,一开门就非常热情地跟我打招呼:童教授您好,我是婚姻介绍所的。您的情况我大概了解了,虽然您没车没房,个子稍微矮了点,年龄稍微大了点,但考虑到您即将拿到一笔相当可观的奖金收入,又是知名学者,条件总的来说还是很不错的。不知道您对女方有什么要求?
“滚”
童教授您别激动啊,以您的条件找个20多岁的女大学生还是有可能的,那个杨什么宁82岁不也娶了个28岁的嘛。”
……
第二天又来了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穿着职业套装,胸前沉甸甸的估计有36D,面目清秀。
“不买车不买房不买保险您请回吧。”
“童教授您说笑了,我是来协助您写传记的。”
“传记?”
“像您这样的知名学者一般都会留下传记的,当然,如果您身体不方便的话也可以口述,由我代笔。”
得!我5岁的时候,父母说我该上学了,然后我就上了学;我18岁的时候父母说我该考大学,然后我就考了大学;毕业后说我该找份工作了,然后我就找了工作;工作后说我该结婚了,我就结了婚;现在我又该写传记了。我实在没有写一本传记的打算,但既然国家需要我写,那我也不好不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