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分岔路口
时间又恢复了平静而紧张的常态,班里的大部分同学都埋头复习里。
宋亦然以优异特长生荣获报送,可依然坚持参加高考。可米和李晨则和大多数同学一样,认真而努力地为高考备战中。
如今可米每天放学都不再是守在教室窗边,而是去医院探望卓洋,顺便给他讲解习题复习功课,卓洋的手术时间安排在了下个星期,而卓洋也在努力地争取手术后能够及时地参加高考。
这一次,他只想为自己努力。
然而,真正的暴雨还未降临。
自习课上,坐在讲台上的李晨边管理着课堂秩序边复习笔记,台下也安静得只剩下一片同学们此起彼伏做习题、打草稿时的“沙沙”声响。
忽然,一阵不大却刺耳的窃笑声传来,是陈立和苏昂。李晨闻声随即温声提醒。没想陈立反倒笑得更放肆了。
“你看他,还提醒我们呢,装得一副正义凛然的假惺惺模样,估计脑袋都灌水泥了吧。哈哈哈哈哈……”
见陈立聒噪起来,苏昂也不收敛了,应和道。
“我就觉得他肯定还被可米蒙在鼓里呢。”
听见有人提及自己的名字,可米望向他们,却看到他们对她投来充满揶揄意味的嘲笑。见两人愈发旁若无人,李晨坐不住了,站起身厉声说道。
“现在是自习时段,如果你们还吵,我可得去请老班(班主任)了!”
苏昂这墙头草不屑地哼了一声,见李晨拿老班来压自己,有点底气不足,只能撇撇嘴。反倒是不嫌事大的陈立接过话。
“李晨,我说你别那么神气,不就是当了一丢丢的班干部么。我们也是好意提醒你,你的可米小马仔偷偷背着你脚踏几条船呢。哦嗬嗬嗬~~“
陈立痞痞地将长腿舒展出右边过道,不羁地抬起左脚搭上右腿,脸上尽是不屑的蔑笑。
“胡说什么呢!陈立!我警告你,说话放尊重点!别太过分了。”
李晨难掩怒色,拳头紧握着,看来是动了真脾气了。
“哟!要我放尊重点哪,你是介意我说马仔吧,嗯……那就小女友。哈哈哈~~真好笑,整天糖糍豆一样甜蜜蜜的,还介意什么称谓啊!”
苏昂搓了搓鼻尖,做了鬼脸邪笑,眼底尽是嘲讽。李晨被气得满脸通红,恨不得走过去揍人。
这时,班上已经如同揭盖了的热锅,交头接耳的喧闹声逐渐蔓延开来。
“难怪老觉得他们有点暧昧。”……
“有一次放学后,看到可米和李晨两人单独留在教室待了挺久呢!”……
“卓洋也经常跟可米在一起啊!那他是她什么人呢?”……
“难怪发生上次的打架事件,我当时都觉得奇怪,对了,那宋亦然呢?又啥关系?……晕了,关系好复杂啊。”……
“看不出可米是这样的人啊。”……
“所以她才会被宋亦然拒绝呀!”……
“卓洋怎么还不来当护花使者呢。嘻嘻嘻~~”……
忽然,可米从座位上站起来,紧紧咬住下唇,眼眶通红。
心里很难受,可米知道大家只是误会了而已,可她又根本无从解释啊。
曾经是很喜欢宋亦然没错,虽然已经是曾经了;卓洋的确也当过众人的面,为了自己的事出头跟宋亦然打过架;李晨是很合得来的同桌,也会特别照顾她。
可是,真的,不是他们理解的那样。
可米很想开口解释什么,却又害怕说的每一个字又会被误会成了其他意思。
李晨望向可米,知道可米想解释却碍于口拙,于是对她轻轻摇头,示意她不必多作解释了。然而,这样的互相举动落入同学们的眼里,自然又演变成了另一层意思的爱护。
一直沉默着不说话的宋亦然终于也按捺不住了,站了起来,转身对着同学们,眼睛却直直地盯住陈立和苏昂。
“别吵了,你们说够了没!我警告你们,不清楚真相,就不要再胡说了!”
宋亦然这么一喝斥,班上的嘈杂声渐渐平静下来。陈立用指尖轻叩着桌面,冷哼一声,嘴角斜斜地上扬。
“真好笑!我也就是陈述我所见的事实嘛!你们能奈我们何?我就说嘛,这可米就是厉害,你看,她一个字都不用说,你们就已经一个个地栽她手里了,这个撩她拒绝她,那个给她出头,然后又一个给她送温暖,可她又跑去会另一个。哈哈哈~之后呢,就一个调这边座位,一个调那……”
可米握紧拳头,指甲用力地嵌入掌心,努力压抑情绪却还是忍不住,泪水终于涌出了眼眶,模糊了视线,可米很想开口对陈立骂闭嘴,可是满腔的委屈愤怒堵在了可米的喉咙,酸涩滚烫地哽在那里,硬是吐不出一个字。
环荡在耳畔的全是同学们此起彼伏的讨论声、讥笑声,像汹涌的海涛一样,一个浪头接一个浪头,直欲将可米吞没。
直到一把刺耳的尖叫声划破所有声音,可米才回过神,扭头看向嘈杂的人群中,四个男生已经撕扯扭打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