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读《易》,到底什么是卦?

提起周易,大部分人都会脱口而出“八卦”,可易为什么是八卦,为什么是8,而不是2、4、6、10或者其他数字呢?其实这个问题真的很难回答,因为自古至今,关于这个问题,有理论、没定论。到底是因为数字8本身有什么独特性,使其比其他数字更合适,还是如古人传说伏羲氏一画开天地,全凭他一念之间,画了八卦,抑或是劳动人民在生产活动中约定俗成?各种理论都很有道理,但也都有其不能服众之处。所以,想要理性地看待这个问题,还要从什么是卦,什么是八卦来讲起:

卦源自卜筮

(1)卦。形声字,从卜(bǔ,占卜),圭(guī)声。所以《说文》的解释是:卦,筮也。古人也曾讲过,卦者挂也。大致上就是将占卜后得到的图形图样挂起来,供人来观看分析。

(2)《礼记·曲礼》曰:“龟为卜,策为筮”。说明古时卜用龟甲,筮用蓍草。卜的结果就是龟甲龟裂的细纹所形成的图案,而蓍草筮算的结果是一串数字,或者说是一系列阴阳符号,就是我们所看到的爻。尽管两者方法不同,但目前有一种认为卜和筮完全无关的观点是站不住脚的,蓍草筮算得到的一串数字并不能直接预言结果,它也是要通过爻转化为形象符号,也就是卦,才能发挥预言的作用,所以卜和筮尽管方法不同,原理是相通的,都是用形象化的类比,将未来的各种可能性用熟悉的形象表达出来。而且按照尚书和春秋记载,卜比筮要高贵的多,所用乌龟越是寿命长,越是灵验,只是因为古代贵族占卜次数太多,灵龟都给杀光了,所剩无几也昂贵无比,一般贵族根本用不起大龟,所以占卜才逐渐被可重复利用、低成本的“筮算”所代替,这也反映了筮算的原理和占卜是相通的,是可以替代的。

(3)卦就是卜筮后所得的“象”,也就是某种形象。每种形象可以对应若干种现象,也或者可以联想到其他的形象,从而拓展解释更多的现象。这就是卦的基本含义,也是《易》最基本的功能。正如《易画卦象》系列短文中“复”卦的解读,当卜到复卦的时候,原本的形象是“希望”、“新生”、“重新开始”,对应的现象自然可以和家庭、事业、族群等等衔接,但复卦还可以自然引申到地震的形象,于是复卦对应的现象也可以拓展到“变革”、“灾难”、“毁灭”等内容,并从中进一步挖掘出“生生不息”、“防微杜渐”、“有备无患”、“自力更生”等积极的人生哲学。

卦的发明和运用并不神秘

(1)《系辞》上说:“古者包羲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由此可见卦的发明并非凭空胡编的,它是源自我们身边熟悉的形象,圣人仰天俯地,看到的是什么?并不是神秘莫测的天书秘籍,只不过是“神明之德、万物之情”,换句话说就是“人情事理、感同身受”。

(2)学易千万不能走向玄虚迷信的歪路上去,蒙蒙外人有时候是迫不得已,但是自欺欺人必是遗恨无穷。学易的工夫要多花在“人情事理、感同身受”上,自然一通百通,这才是“象”的思维的核心主旨。所谓“擅易者不占”,讲的也就是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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