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如书,句句灼心

                  ——栀子读《世事如书,我只爱你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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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有幸得朋友赠书,书名带来的温柔甚感甜腻。在秋日温暖的阳光下翻开此书,短短的一个午后倒像是从情爱场间走了一遭。

此书收录了民国时期二十对眷侣的故事,主人公或多或少为当时代的风云人物。他们当中有文学巨匠鲁迅,建筑大师梁思成,浪漫诗人徐志摩,社交名媛陆小曼,商界巾帼孙幼仪,民国才女林徽因。他们的名字以其别样的才华留于史册,但同时他们也是拥有人间情欲的凡人。有的人与挚爱相濡以沫,有的人终其一生不得所爱,有的人爱过又爱上他人。

这二十例爱情故事,悲欢离合,有好有坏,这本书将带我们了解民国时期大人物普通的爱恨纠葛,给这些时代名人一个更全面的注释,也给当今的我们对待爱情和婚姻提供了一个更开阔的视野。

同声自相应,同心自相知。

“醒来觉得甚是爱你”是朱生豪写给宋清如的浪漫情书,只此一句就足够体会到其溢于纸面的爱意。在朱生豪翻译莎翁著作时全力支持的宋清如,直至暮年仍潜心整理亡夫手稿。民国才女杨绛与燕大学子钱钟书,短短一面的相逢便确定了终身的相伴相依,读书时共同交流评比,生活中互为补充理解,文学双剑心心相惜。冰心在留洋时认错人,因缘巧合与吴文藻相逢相识相恋,归国后结为伉俪,文革时相互依偎同沐风雨,离世后骨灰合葬生死同眠。

“寻得幽兰报知己”,在生命中碰到一位心心相印之人何其幸运,他们用自己一生的爱与陪伴作为回报,美好爱情莫不如是。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卞之琳痴情苦恋张充和写下《断章》以诉爱慕,直至中年终究没有换得一个肯定的回应。金岳霖倾慕林徽因,数十年与梁家为邻相伴左右,发乎情亦止乎礼。徽因离世多年后仍念念不忘,晚年邀约好友同聚只为徽因生日。

“落花只已作风前舞,流水依旧只东去。”单向的情愫终究不会等来落地的结局,最好还是随尘风中飘荡,在年月中释怀。

是烙印心口的朱砂痣,也是一抹墙上的蚊子血

沈从文热烈追求自己课上的旁听生,四年的真诚,雪花般的情书打动了名门小姐张兆和。走下神坛的女神却难逃现实生活的平庸,沈从文在后移情高青子,等到幡然醒悟却已然失去妻子的心。

胡兰成和张爱玲爱得恋轰轰烈烈,张爱玲低到尘埃里开出花,胡兰成却风流成性四处播种,倾城之恋的背后不过是一个浪子爱过又走过的伤痕。“岁月静好,现世安稳”也不过是花心男人许给张爱玲的一纸空文。

十八岁不顾一切跟随徐悲鸿私奔的蒋碧薇,再难料到二十年后,徐悲鸿又爱上了一个十八岁的姑娘。当年替大家闺秀蒋棠珍更名“碧薇”的徐悲鸿,也为那位孙姓姑娘改名“多慈”;曾送过刻有“碧薇”名字戒指的徐悲鸿,如今手上戴着的刻有“慈悲”二字的红豆戒指——多慈、悲鸿。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最初的开始永远是美好的,只可惜有的爱情保质期太短,最是深情读书人,最是无情也是读书人。

皆为娉婷花,分朝东南西

最开始美丽的爱到结尾支离破碎令人惋惜,可若是一开始就不是爱又会是何种境地?

鲁迅的原配朱安,胡适的发妻江冬秀,徐志摩的正室孙幼仪。三位出自旧社会的女性,她们三人的婚姻都是旧社会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相同的包办的婚姻,却在这三个女人身上刻下了不同的人生轨迹。

朱安跟随鲁迅一生,也孤独一生。大婚四天后丈夫便启程日本,分别七年后即使同住也依旧分居,终其一生也没和鲁迅有过一个孩子。虽是名义上的夫妻,也不过是精神上的陌路人。

孙幼仪因为自己是旧式女子,努力学习先进知识为拉近与新思想丈夫的距离,却在徐志摩刻板印象中是个“土包子”,根本得不到一个交流的机会。远渡重洋与丈夫相见,异国他乡历经徐志摩的抛弃,在德国离婚后才真正的为自己而活。

我一直把我这一生看成两个阶段:“德国前和德国后,去德国以前,我凡事都怕,去德国以后,我一无所惧。我的离婚要感谢志摩,不是他我也不能成长,也不能找到自我。”——孙幼仪

离婚后的孙在德国学习,归国后成为大学教授,后涉足商界做得风生水起,依靠自己的力量活出自我。俨然从一位包办婚姻中的徐太太蜕变成新时代女性孙幼仪。

泼辣的江冬秀在胡适提出离婚时拿出菜刀,以双方性命为威胁保住了自己的婚姻,在胡适生病之际用自己蹩脚的文字表达出最质朴真诚的关怀。胡适十几年起起落落,小脚的江冬秀始终陪伴身旁,相夫教子勤俭持家,爱搓麻将的江冬秀用自己的方式搞定了一代学者胡适之,二人晚年琴瑟和鸣,幸福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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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安是最可悲的,江冬秀是最幸运的,孙幼仪是最清醒最独立的。

类似的开头,为何三人最终走向了不同的命运结尾,这与她们三人所遇到的男人有关,鲁迅克制、胡适重义、徐生放纵,但更多的命运还是在自己手上。如果没有意识到要为自己而活,孙幼仪在离婚后也不会自我独立驰骋商界,如果没有自己的坚持和对婚姻的经营,胡适恐怕早已另娶表妹为妻。朱安一生勤勉顺受,奉献给自己的丈夫却一无所得,到了只想着与先生合葬也未能如愿。

女性的一生终究在依靠什么?在为谁而活?男人?爱情?婚姻?

试问如果朱安能在思想大家鲁迅先生处学得一丝新知识新思想,又会是何结局?

时代会牺牲个人,时代也可成就个人。

在悲剧和蜕变之间相差的是清醒。

如蒋碧薇在经历徐悲鸿的背弃后,她将徐悲鸿公告与自己断绝关系的报纸裁下作座右铭,我想她应该是无时不刻在提醒自己最需要的什么?不是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不是花言巧语的海誓山盟,不是徐悲鸿可以送给自己也可以送给别人的戒指。

她知道她最需要的是独立的自己。 爱情是锦上添花,但绝不能是身家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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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能够相敬如宾恩爱到老,有的人认识于微时却分道扬镳,有的人乱花迷眼弃乱初心。他们是了不起的风雨人物,也是平凡的饮食男女。

有人说一生只爱一个人,有人说人会在不同阶段爱上不同人,也有人说爱没有先后,没有对错。从他们身上我们看到了爱情的美好和残忍,谁是谁非,无人能够评判。

或许是作者刻意为之,本书以两对琴瑟和鸣、善始善终的眷侣作为结尾,让我们看过人间聚散后,再次相信世间温情的存在。

年岁浮沉,情爱纠葛,不管你爱的是谁,请一定问清己心,无愧本心。

世事如书,朝朝暮暮或是山南山北,一旦落笔便已留痕,还请请句句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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