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潘金莲和西门庆“不打不相识”后,各自有了“情意”,其实就是不轨之心。
西门庆在这种伤风败俗的事上面,是个绝对的“行动派”,当即来到王婆所开的茶坊,简直是“三顾茅庐”,目的就一个,要通过王婆了解并“拿下”潘金莲。
你可不要以为西门庆对潘金莲“一见钟情”了,她在他眼里就是一个“雌儿”,只不过名叫“潘金莲”而已(当然反过来估计也差不多)。
这王婆是个怎样的人呢?书中说到,“也不是守本分的,便是积年通殷勤,做媒婆,做卖婆,做牙婆,又会收小的,也会抱腰,又善放刁”,还有一段话非常形象:
开言欺陆贾,出口胜隋何。只凭说六国唇枪,全仗话三齐舌剑。只鸾孤凤,霎时间交仗成双;寡妇鳏男,一席话搬说摆对。解使三里门内女,遮莫九皈殿中仙。玉皇殿上侍香金童,把臂拖来;王母宫中传言玉女,拦腰抱住。略施奸计,使阿罗汉抱住比丘尼;才用机关,交李天王搂定鬼子母。甜言说诱,男如封涉也生心;软语调合,女似麻姑须乱性。藏头露尾,撺掇淑女害相思;送暖偷寒,调弄嫦娥偷汉子。
简而言之,拉皮条的。大家碰到这样的人,可一定要提高警惕。
这期间颇多曲折,核心都是利益算计,最后王婆在西门庆许以10两银子的报酬后,同意为西门庆安排与潘金莲相会。
要说这王婆,也真是没白在皮条界混那么多年,已经把“挨光(偷情)”上升到理论高度了,甚至出具了详细的考察调研报告,提供了明确的战术安排。
她告诉西门庆,要搞定潘金莲,除了通用的“潘驴邓小闲”五件事俱全,还得针对潘金莲的具体情况分10个步骤来实施。
这一段安排,与《水浒传》里相关情节较为接近,本人曾经专门写过一篇,此处就不再展开,有兴趣的朋友不妨移步一看。
总之,西门庆“挨光”成功了。但值得注意的是,到底是西门庆勾搭了潘金莲,还是潘金莲勾搭了西门庆呢?
我们来看西门庆实施第十个步骤时潘金莲的表现吧。
当时西门庆借着拾筷子,“便去她绣花鞋头上只一捏”,结果潘金莲“笑将起来”,说道:“怎这的罗唣!我要叫了起来哩!”
这哪里是要叫人的意思,分明是嫌西门庆婆婆妈妈呢!老娘老早等得不耐烦了!果不其然。
潘金莲只不过是随人施策而已。
碰到武松这样的“直性汉子”,她选择主动出击;碰到西门庆这样“浮浪”的(与她一路人),她就装清纯如羔羊。却不知到底是谁玩弄谁呢!
不但西门庆被她骗过,连拉惯皮条的王婆也被她骗了。在二人行完苟且之事后,王婆及时现身,以将此事告诉武大为胁,要潘金莲同意“早叫你早来,晚叫你晚来”,潘金莲装得“羞得要不的,再说不出来”,被王婆催逼才“藏转着头,低声道:‘来便是了’。”
殊不知,她心内早就答应千万遍了。王婆不出这一招,潘金莲还愁着以后怎么办呢!
这以后,潘金莲“每日踅过王婆家来,和西门庆做一处,恩情似漆,心意如胶”,“不到半月之间,街坊邻舍都晓得了,只瞒着武大一个不知”。
潘金莲此时,哪里还记得武松临行前的威胁,而西门庆,自然也不会想到,那位他曾在街上见过的打虎英雄,总是要回来的。
既然如此,惨剧也就在所难免了。从被王婆欺负的郓哥那里获知奸情的武大,忘记了弟弟武松临行前的嘱咐。
武松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严重程度超过他预想。
在一场看似安排精密但实力悬殊的“捉奸”行动中,武大被西门庆踹成重伤,又被潘金莲联合王婆用砒霜毒杀了。
可叹的是,当时西门庆也情知理亏,当时钻进了床下,却是潘金莲用“你闲常时只好鸟嘴,卖弄杀好拳棒,临时便没些用儿!见了纸虎儿也吓一跤”数语激起性子,冲出门一脚踢中武大心窝要害;
而武大“一病五日不起,更兼要汤不见,要水不见,每日叫那妇人又不应。只见他浓妆艳抹了出去,归来便脸红”,还不让迎儿给武大递水。
潘金莲凉薄到了这个程度!
更可叹的是,武大以兄弟武松警告潘金莲后,王婆以“长做夫妻、短做夫妻”为诱,直接出了毒杀武大的主意。
王婆其人,真是蛇蝎心肠!
后来的事,实在是不忍复述。当我读着潘金莲和王婆有条不紊地实施毒杀武大的计划时,觉得尽管后来她们被剜心被凌迟也是难抵其罪。
而回到她们的出发点,潘金莲是为了内心的欲念,王婆则是为了西门庆给她的银钱;她们被物欲控制着,丢弃了基本的良知。
这岂非也有值得我们镜鉴之处?
那么这以后,潘金莲和西门庆该怎么办?咱们下回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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