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冬月,恰逢十五,
值昼短夜长,畏寒,惧黑。
却也心有圆满,头顶朗月。
中午吃过婆婆包的牛肉西芹陷儿饺子,才嚼出点生日的味道。
是啊,今天是我35岁的生日,而即将到来的丁酉年,是我的本命年。
其实年龄越大,对生日的概念越模糊,只是感慨流年易逝,须臾又一载。
小时候过生日,并没有什么特别,无非是长辈将美意融进食物里,吃者无心,烹煮者有意。饺子又称“扁食”,谐音“变”,妈妈说生日吃饺子,忘忧而得喜乐,一切不好的都会变好。尽管今时今日,对“变”这个字眼,心生惶恐,但似乎从长辈嘴里说出的都是好的,最深刻的当是那句“女大十八变”,单纯如我,曾期许18岁,丑小鸭变天鹅,然终究落空。
真正在意起生日来,是因为写在日记本里的名字,骑自行车呼啸而过的背影,火车道口的栏杆“噹、噹、噹”放下时等待的眼神。生日在青春岁月里总是被赋予了特别的意义,待你不与旁人同,尺短情长,用心良苦,个中况味自是入心来。
为人妻,为人母后,生日的意义,便是庸常日子中的仪式感,是时隔经年,回首望去,回忆里裹着时间的光泽,总要有几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吧,在这一望无际的人生路上。何况我是一个常常怀旧的人,喜欢一切经由时间和情感浸润的人与物。
在时间中“驯养”了的那些书、那些歌、那些情感、那些人,他(它)们就像洗旧的棉质衣物一样,日渐绵软、熨贴。与己之心,也最为贴近。
夏目漱石曾说:“人生二十而知有生的利益;二十五而知有明之处必有暗;至于三十的今日,更知明多之处暗亦多,欢浓之时愁亦重。”
三十有五,感怀至深,仍会在夜深人静时,揽衣徘徊,对峙自己内心的深渊,辗转难眠。如果人世的枯荣也能像四季轮回般从容,活着,该是多自在的事啊。早些年,总是在想如何忘掉痛苦,却不知心痛、悲伤、无奈、遗憾,和快乐幸福一样,都是生之印记。至少依然鲜活无钝感。
就连弘一法师,顿空看透了这尘世悲欢与离合,却在最后仍然写下:悲欣交集。
试问红尘万丈,又有几人能真正做到,“世界微尘里,吾宁爱与憎”。
此时,
皓月当空,其光皎皎。
静坐思忖,
惟愿此生清澈明朗,
温柔宽和,浅喜深爱。
有能力去做愿做的事,
爱想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