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风波六笙使之一的华黍本名重明莲,重明珠是她们家族世代相传的宝物。
多年以前,重明莲为救自己性命垂危的恋人涂山青木加入定风波。三年前,李隆基登基前夕,重明莲奉命潜入宫廷,探查消息。但她担心涂山青木的安危,想要随时知道涂山青木的身体情况。可涂山青木常年昏迷卧床,无法安置于宫廷之中,于是重明莲便将涂山青木安置在常青酒坊,交由鸿雁等人照顾。
当重明莲收到重明珠丢失的消息,重明莲十分担忧涂山青木的安危。她将宫中的相关事宜安排好后,即刻出了皇宫,来到常青酒坊。彼时,虽然鸿雁等人及时为涂山青木输送真气,但依然是杯水车薪。所以重明莲没有理会鸿雁等人,连忙去救治涂山青木。经过两天的努力,待涂山青木病情稳定后,重明莲才来见鸿雁等人。
重明莲绕过鸿雁等人,坐到涂山红雪身侧,道:“我在青木周围布下了阵法,如果夺走重明珠的人能破除我的阵法,他的修为一定在你们之上。重明珠丢失后你们及时通知了我,又为青木输送了真气,做了该做的。所以……怪不得你们,也就不必提责罚的事情。”
鸿雁等人听到重明莲不会责罚自己,如蒙大赦,齐声向重明莲道:“谢华黍大人。”
重明莲揉了揉眼角,两天不曾合眼,双目甚是酸痛。
重明莲强打起精神,问道:“不过,重明珠丢失时,除黄鸟外出,你们七人皆在酒坊,你们知道是何人夺走了重明珠吗?”
鸿雁等人相互对视了数眼,最后都摇了摇头,以示不知。
涂山红雪有些不悦,开口道:“你们七人,就没一个人见过他吗?”
鸿雁叉手道:“回禀白华大人,那人闯入酒坊之时,浑身蒙着黑布,就连头发也没露出一根,实在是不知他的长相。不过看他的身形,应该是名男子。”
重明莲问道:“不能从他的武功路数看出什么线索吗?”
鸿雁面带忧色,答道:“我们未曾和他交过手。”
“嗯?”涂山红雪与重明莲有些疑惑。
鸿雁解释道:“实在惭愧。我们遇见那人时,那人伸手捏了个手诀,我们便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进了青木大人的房间,然后离开。”
“手诀?是法术!”重明莲道:“他捏的是什么手诀?是道门的指诀还是佛门的手印?”
鸿雁等人摇头道:“属下不知。”
这时,无衣开口道:“不过属下记得他捏的手诀是什么样子。”
无衣是一名二十余岁的男子,身形消瘦,身穿灰衫,看起来为人沉稳。那天,那名黑衣蒙面的男子闯入常青酒坊时,他离其最近,所以将他的一切动作尽收眼底。
无衣伸出右手,无名指伸到中指之后,食指勾住无名指,指尖向下,大拇指、小指指尖皆收入掌心,中指朝上。
无衣道:“我记得是这样,不知道有没有做错。”
重明莲微微点头道:“虽然做得不是很工整,但还是能看出来,是道门的金刚指。”
话刚说出口,重明莲便叹了口气,有些泄气道:“金刚指不算什么高明法术,根本没法确认是哪一派。你们还有其他线索吗?”
众人回忆当时的情景,一一说出自己认为异常的地方。重明莲听后,没有找到丝毫有用的线索,连连摇头。
而山有与扶苏父女却是一言不发,一个人面色平静,默然不语,另一个低着头,脸上带有些许忧虑之色。
涂山红雪见山有父女二人神色有异,冷冷地问道:“山有,扶苏,你们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扶苏听见涂山红雪质问自己,蓦然抬头,张口欲言,一旁的山有却在这时道:“白华大人,万分抱歉。扶苏她年纪小,当时吓坏了,我又担忧扶苏的安危,关心则乱,没有太注意那夺宝之人,所以我父女二人怕是说不出什么线索,还请宽恕属下无能为力。”
扶苏听后,也在一旁附和地点了点头。
涂山红雪心中怒意渐生,道:“你……”
这时,重明莲在桌案之下轻轻地拍了拍涂山红雪的手腕,打断了涂山红雪的话语,又对涂山红雪摇了摇头,示意涂山红雪不要心急。
“扶苏妹妹,”重明莲开口,轻柔的声音中带有几分疲惫,宁静的语气中带有几分担忧,道:“你虽自幼失明,但听音辨声之能却已炉火纯青。当时,你真的没听见什么吗?”
扶苏听重明莲语气轻柔,不似涂山红雪那般冷漠,不由对她亲近了几分,又听她语气中带有些许忧虑,心中略有不忍,道:“他似乎是个光头。”
“光头?”重明莲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扶苏答道:“他浑身被黑布所蒙,但我当时没有听到头发与布匹的摩擦声,所以我猜测他没有头发。还……”
“咳!咳!”山有突然咳嗽两声,打断了扶苏的叙说,“抱歉抱歉,有些着凉了,还请勿怪。”
重明莲微微一笑,道:“无事,既然你身体不舒服,还是先回去吧,我再问扶苏妹妹几句。扶苏妹妹,你继续说,还有什么?”
扶苏用看不见的双眼望了山有一眼后,抿了抿嘴,有些慌乱道:“还……还有……,我…我…我记不得了。”
涂山红雪的目光在山有与扶苏之间来回扫过,想要张口说些什么,但都被重明莲暗中拦下。
山有道:“二位大人,扶苏当时真的是被吓坏了,怕是也想不出别的线索。”
重明莲微笑道:“没关系。我想今日也问不出什么,再过一两个时辰天也该亮了,都先回去休息吧。扶苏,你爹身体不舒服,你也要好好照顾他。关于那夺宝之人,若是想起什么,再来告知于我。”
扶苏点了点头,道:“一定,一定。”
接着鸿雁等人与山有父女出了屋子,向各自的住处走去。
众人离开后,重明莲将笑容敛去,换作一脸愁容。为了防止扶苏窃听接下来的对话,重明莲右手对着屋门一挥,一道红光闪过,无形的屏障将屋内的声音与外界隔绝开来。
涂山红雪问重明莲道:“山有和扶苏明明知道些什么,你怎么一直拦着我,不让我去问他们。”
重明莲道:“山有入定风波十余年,对定风波虽说不上忠心耿耿,但也算得上尽责尽力,他们父女三人再过几日也要离开定风波,没必要为这事与他们撕破脸皮。”
“没必要?”涂山红雪不解地问道:“那青木该该怎么办?”
重明莲柔声安抚道:“姑姑且放心,青木他经重明珠滋养多年,又有原扬先生在此,性命短时间内不会有大碍。我也会尽快找回重明珠的。”
涂山红雪道:“可我们没有多少线索,如何去找?”
重明莲道:“山有与扶苏背景简单,山有又是一个性情忠厚老实的人,江湖上熟识的人并不多,我们去问问白江或者墨烛应该能知道。再说了,他们也跑不了,若真没线索,我们再去审问他们也不迟。”
涂山红雪听后,点了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
紧接着重明莲站起身子,道:“红雪姑姑,我们还是快点去看看青木吧,原扬先生他们还在等着。”
涂山红雪点了点头,起身与重明莲,并带着涂山茶向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