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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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沉郁,街道湿漉漉的,天幕如刚浣洗过的巨幅床单,湿滞而凝重,似乎还可以拧得出水来。小暑之日温风至,本该是暑热的天气,一天一夜的雨把盛夏的流火阻隔在了小城之外。凭窗而立,竟有些袭人的凉意。楼下路旁的玉兰,油质的叶子绿意盎然,枝端尚有零星的紫色花朵次第开着,有一种淡淡的美。

 有朋友从武汉来,那个郁热的城市正遭遇着一场空前的内涝灾难,政府的短视与无能让整个城市因为几场大雨而成为水乡泽国。几年前,她怀着孩子,奔波于两个城市之间,我只是出于同情心,就能力所及帮助过她。她念及我曾经的帮助,和我的的淡然物外,加之没有利益纠葛,因之几年里还有些来往。

我是普通的工薪阶层。她高学历,高收入,有豪车华屋美衣,有当教授的老公,她是他人眼里的成功人士。双方身份悬殊,但还是有些重合的部分,否则不能交往下去。譬如我们在一起时,还是可以说说美食美衣孩子等家庭琐事,但也仅此而已。

 她很忙,一顿饭时间电话不断,资金、生意被她打理的顺风顺水。她似乎对除生意之外的其他事都莫不关心,包括正在历经的城市内涝灾难。她似乎不去谈及内涝形成的原因,不去思考倾城之下安有完屋的现实,只是忙碌地周旋于她所经营的经济王国。她的焦虑只来自她日益做大的生意,而从未思索过体制对经济的制肘,以及体制的弊端让举国经济陷于崩溃边缘的现实。

 夜雨阑珊,望着她那娇小的身影,我又有些同情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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