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的家乡,有些东西是怎么也无法忘怀的,我不喜欢这里的风土人情,一点也不喜欢。最让我念念不忘的,反到是家乡风和雨。江南地区独特的雨,各种各样的雨。风是一位客人,你不知道它会什么时候造访,它是神秘的、孤独的、无言的。
最近,我窗外开始下雨了,起风了。这里的冬季总是这样的,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进入寒冬,那不过是一夜之间的事。现在是立冬,那些久违的雨啊,风啊,它们又降临在这片大地了。
可这片土地变了,早春变成了酷暑,酷暑的时间长拉了。在我的家乡,是不太容易感受到秋的,它的时间太短了,叶片上挂满露珠了,草叶上点缀着无数滴水晶。如果你在清晨看见了这些,那么,它也许是秋。也可能是昨夜的一场细雨,无声的细雨,成片成片的细粉撒在空中。它可能也不是细雨,它们细如面粉,白如无形,用雾来形容它们,可能要贴切一点。我也说不清它们是什么,是细如牛毛的雨吗?还是散在空中,找不到形迹的浓雾?
近些年,雨水、雾气成了这座城市稀客。我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见过那些温柔的雨水,浓如白粥的雾气了。现在,我怀念它们。雨水还是落入这座城的,不过,它变了。它不在是温温和和了,它成了一场场的倾盆大雨,黄豆大的雨滴从高空坠下,它们呼朋引伴,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把道旁那些行道树打的失了气势,只是一瞬间的,就只有一瞬间,让整个天地昏昏沉沉。车道上,汽车难得的慢了,更远一点的高楼隐了形。眼睛能看见的一切都模糊了。
这些大雨是下在夏天的,夏天是它们的主场,可现在的它们成了全舞台明星,一年四季都成了它的场子,不太喜欢这些激烈、狂暴的雨。它们本是温和的,落在发丝上,没了形,打在皮肤上,清清凉凉的,它们也应是温和的,可现在,它们温柔不在了。
故乡的雾与风,它们总是结伴而行。你能看见雾,你又看不见它的全貌。你能感受到风,它轻轻的吹着,你是看不见它的,即使你站在原地不动。可风会把雾气吹动着,吹进你忘了关的窗子里。
雾啊,雾啊,你看见它时,总是在夏秋两季之间,秋季可能会多一点。它们飘飘洒洒,把天地都罩住了,用无数滴小小又小小的水珠,把天空宠罩了,日与月消失了,天与地与难寻了,五米之外的世间也不见了。
你能看见的,只有眼前小小的空域,或是柏油路,用纯白的雾气缭绕着,失去了它原本的暗黑色。或是一棵棵树木,在一片结白中,只能看见它的一角。又或是几张时尚的广告牌,雾气把它时尚的外衣包裹住了。
可这一切都变了,暴风、骤雨、烈日、长阳是现在的风和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