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认识这个大佛,它在书中躺了很久,久到可以和历史一样长。
读书阶段不能常出门,于是我告诉自己“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在万卷书里,我到过大同见过大佛,知道它是历史的见证。知道它和洛阳龙门石窟,四川乐山大佛一样是佛教兴盛的见证,是历史上统治者的个人意识的再现。
四年前我去看了洛阳的龙门石窟,它沿着伊水河两岸蔓延,石窟中的佛像雍容华贵,大度自然,它以唐朝的审美为基准。悬崖峭壁上许多大小不一的佛像全部面带微笑。云冈石窟则富有更多的民族特色。
它的大佛小佛也依山而凿。有的岩洞中的小佛从墙角到岩顶,铺满了岩壁。也被称为“千佛洞”。有的岩洞中,佛像的面容长期暴露,严重腐蚀,只能看到一个类似脸部轮廓的大石头。有的佛像或单膝跪地,或高高站立,穿着印有长蛇或者小龙形状的衣服,半臂裸露,一只手手掌撑开,手心向外与身体平行。有的坐在大象上,笑容可掬。有的头戴华冠,有的身穿华服,有的面色黢黑,有的面如桃花,吹弹可破。十几窟佛像中最大的20多米,一尊佛像独占一个石窟。最小的不足五厘米,雕刻在只有两厘米厚的墙壁上,密密麻麻。这些工艺令人惊叹不已。
云冈石窟的佛像身上有许多小圆洞,还有许多弹痕和许多被切割过的痕迹。这些小洞大部分是开凿时留下的,而弹痕很明显是那段峥嵘岁月的见证。至于那些切割的痕迹更有一段不可抹灭的令人心痛的历史,让我们更加深刻地明白“落后就要挨打”的道理。
那个年代的中国。无权无势无背景,自己的东西被别人随意侵略,那些侵略者来到大同,发现了这些藏在大山里的佛像。但凡能带走的都带走了,带不走的就想办法带走。墙上明显的切割痕迹随处可见,有的佛像没有手,有的没有脸,有的没有脑袋,切割痕很随意,游客们都很痛心,唏嘘不已。博物馆里陈列了一部分因为某些原因没能被带走散落在周边地区的零部件——佛眼,佛手,佛头还有佛脸。佛眼有大有小,眼珠子烧制成琉璃球样得不仅逼真而且宝贵。失去佛眼的头像看起来很恐怖,远远看去十分瘆人。加之,博物馆的光线昏黄暗淡,更是有说不出的迷乱。
离开博物馆,我们坐上了返程的区间车。
深黄浅黄的树叶,层层铺开,迎风招展,占满了整个天空。我用相机留住这美妙的时刻。蓝天白云悠闲可爱。我抬头看到的依然是祖国的蓝天,我闭目享受的仍旧是祖国的清风。这一切真真实实,这是2019年的中国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