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晚霞的时光,铃响人散,我们同麻雀般从不足六十平方的教室里推搡而出,一直紧绷的二氧化碳分压得以放松,沉闷的魔王被自由的铃声打倒,生机从地板上一下蹦哒起来,青春朝气在傍晚拉扯着被晚霞包裹着的红珠直下。
四下杂言和笑谈缓缓推着人群前进,突兀的叫声拽住崔健的衣角,崔健,等等我。是死党阿杰的鬼哭狼嚎,隔着几层楼都能闻见话语里的熟悉。无奈的应了一声,快点,等吃饭呢,在这人浪里定住,回头观望着阿杰在人海里的浮沉。
匆匆扫过一眼的时间里,竟发现新的世界,是她,低羞着脑袋,一身齐腰直长发,简单的马尾,呆萌的眼镜,这世界是多么奇妙,我的目光遇见了属于它的NS极,紧紧吸住相互靠拢,她从远处一步一步的前行而来。
唉,走啦,回家吃饭了,阿杰的话像赤道生生截断这种磁场力,再看时,只见人海里一个个形态迥异的黑球起伏着,再难寻痕迹,如南极和北极,已经离开万里,只好木然的被人浪涌出校外,蚂蚁一样的执行命令的走着,灵魂丢却在原地,肉体如往常。或是那属于灵魂中最重要的一部分送给了那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