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得会让人分外满足
谁知道最后会遇见谁呢
——题记
进入火宫殿就能看到一个戏台,应该是每晚都会有戏剧演出吧。
到了二楼,发现里面人还真多。走到选购菜品的地方,那才是精彩啊,“一望无际”的吃的,真是口水直下三千尺。
长沙坡子街火宫殿一楼,小笼包,姊妹团子,臭豆腐,葱油粑粑,糖油粑粑,双燕馄饨!
但是!可能是商业街的气息太浓了吧,不仅味道差,收费贵,东西温温的不热,馄饨和包子里的肉还发酸,吃一囗就吐了,幸福感就这样被泼了冷水。感觉纯粹坑我们游客誒,还不如去外面的小摊子买的好吃!
转战街上各大百年老字号太太太爷爷级别的“摊子”,终于通过气味和视觉,找到了辨识度极高的罗记臭豆腐。
小分队迅速分组。每组两人一组排在臭豆腐的长长的队伍后面,望着龙一样的队伍前两口大大的油锅,一锅炸着臭豆腐,一锅炸着糖油粑粑。那些刚刚排好队,捧着热乎乎,刚出锅的臭豆腐、糖油粑粑的游客们,丝毫不顾及个人形象地大吃了起来,引的排队的长龙中燥热不安,阵阵骚动。
借着在这烘烤般的夏日,清爽的有些醉人的古方棒冰的支持,我们一行四人,终于缓缓从队伍的末尾移到了队伍的前头。从阿婆手中接过烫手的纸盒的那一刻,幸福和笑容都在蔓延。
基友大快朵颐之时,初食臭豆腐的我,却在努力尝试,能否从豆腐干的口感中,体会到制作者的匠心。
闭上眼,细细咀嚼,脑海里却闪现过《人间滋味》中汪老先生对他初次喝豆汁的描述:
“没有喝过豆汁儿,不算到过北京。
小时看京剧《豆汁记》,不知“豆汁”为何物,以为即是豆腐浆。
到了北京,北京的老同学请我吃了烤鸭、烤肉、涮羊肉,问我:“你敢不敢喝豆汁儿?”我是个“有毛的不吃掸子,有腿的不吃板凳,大荤不吃死人,小荤不吃苍蝇”的,喝豆汁十儿,有什么不“敢”?他带我去到一家小吃店,要了两碗,警告我说:“喝不了,就别喝。有很多人喝了一口就吐了。”我端起碗来,几口就喝完了。我那同学问:“怎么样?”我说:“再来一碗。"
常喝豆汁儿,会上瘾。北京的穷人喝豆汁儿,有的阔人家也爱喝。梅兰芳家有一个时候,每天下午到外面端一锅豆汁儿,全家大小,一人喝一碗。豆汁儿是什么味儿?这可真没法说。这东西是绿豆发了酵的,有股子酸味。不爱喝的说是像泔水,酸臭。爱喝的说:别的东西不能有这个味儿——酸香!这就跟臭豆腐和“启司”一样,有人爱,有人不爱。”
如此想来,我此刻对是否要决定开始“爱”臭豆腐的犹豫之情,一如当时汪老先生对豆汁的复杂情感吧。
仔细想想:那些没喝过“豆汁儿”的人,大约还真以为就是豆腐汁。却没想到竟是绿豆发了酵的,如我现在的境况一样,好生有趣。看汪老的书总会忍俊不禁,也涨了不少知识,还总被细致入微的描述馋的直流口水。不禁感叹,在汪老面前谁人敢号称自己爱吃呢?此处“爱吃”必须是褒义词。
如此看来,我不仅释然了。凡事不宜苟且,而于饮食,尤甚。中国的许多菜品,所用原料本不起眼,但经过一番“讲究”之后,便成了人间至味。这亦是对于生活的至臻品味。
此刻我面前的这碗湖南长沙坡子街罗记摊子上的臭豆腐便是如此。不妨纵了本性,饕餮一番。
回想起火宫殿的“大餐”,我只能说:
“世间事物,宣传太过,即使真的了不起,也很难使人满足。”
在我们心中,
或许终究还是,
偶得,才会让人分外满足。
也正因此,我们不应该执着于北方与南方咸甜口味的争吵,是甜是咸,腊八粥一样香浓,暖心;是甜是咸,豆腐花依旧给食客带来营养,快乐。各地都有各地的习俗,也各有各的滋味。
所以说,一个人的口味要宽一点、杂一点,“南甜北咸东辣西酸”,都去尝尝。当然,我们对食物如此,对生活的各条战线也都应该这样。
犹记幼时的我,在街巷,远远地闻见臭豆腐的臭味,便远远地躲开的样子。
当时从未想过,在一个十八岁的,属于我们的夏天的夜里,四个女生,在氛围完全不同的湖南长沙坡子街,如此畅快淋漓地吃着,从未尝试过的、甚至曾经想要避之不及的特色风味小吃。且趁兴而出,尽兴而归,潇洒自如。归去时的欢声笑语,洒满了那辆123路末班车,也洒满了我们十八岁的夏天。
十八岁的夏天,我们的故事。温暖的,不止我心。偶得,相遇,相识,是人生中最令人满足的事了。
谁知道最后会遇见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