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说:“xx地方的民工太不讲究了,数对夫妻住工棚,晚上用帘子隔开就是一间卧室,这怎么住呢?......” “xx地方的俩口子在xx澡堂当搓澡工,那种工作又脏又累,换成我给多少钱都不干......。”我很想插句嘴,不是他们不讲究,是生活没有给他们讲究的资本。也不是他们爱干搓澡的工作,是生活没给他们太多选择的余地。
我曾看过一副漫画很有意思:在同一条起跑线前,俩个人各就各位即将出发,左面一个小伙子拉着人力车,车上坐着俩位老人,还没有开跑已是汗流浃背。右面也是一个小伙子,他悠哉悠哉地坐在汽车里,嘴里叼着根烟。旁边站着个类似裁判的人,嘴里含着口哨,只要一吹哨比赛就即刻开始。我忘了这幅漫画的画外音了。只记得当时看了很气愤,这有可比性吗?显然是一场不公平的赛事嘛!谁也想成为那个坐在汽车里的人,不用废力气,只要有足够的油轻而易举就能到达终点,而那个拉着人力车,车上还坐着俩老人的人,没有开始似乎就已注定了输局。
这就好像我们每个人的出身,有人含着金汤匙出生,有殷实的家业等着他发扬光大,有人生在茅草屋,生下来就要面对饥寒交迫;有人生活在北上广这样的大城市,风光无限,有人在不知名字的偏僻村落长大,小时候的生活范围就村头到村尾;这种天壤之别,不是说努力就能赶上的。
就像开头说xx地方人不讲究的那个同事,她出生在城市边缘——近郊,正赶上拆迁,拆迁安置费保守估算也有五、六百万,她当然可以规避窘迫,有底气按照自己喜欢的样子生活。而xx地区的人,他们出生在相对贫困落后的地域,为了让下一代摆托贫困,他们不得不抛家弃子,来到全然陌生的城市谋求发展。为了让这个城市接纳他们,可不得干着这个城市人不屑的,鄙夷的脏、苦、累的工作。
生活没有给他们选择的权利,他们有的只是无奈。因为从出生几乎就注定了这样的路,他们的父母不注重教育,于是他们早早辍学,长大一点结婚生子,面临的就是养家糊口。他们也想住在冬有暖气,夏有空调的公寓里。也会一脸羡慕地目送你的私家车从他们身边绝尘而去。两眼放光的看你冬穿貂皮,夏裹真丝,一双鞋子搭配一身衣服,挎着xx名牌包包高雅地从他们眼前走过...... 可是羡慕有用吗?哀叹过后,依然要拍拍身上的土,投身到工地、澡堂......依然要含泪睡工棚、简易房......忍受人们轻蔑的目光,过着与他们截然不同的生活。 因为没有办法改变命运,所以想活着就得底下头去和生活妥协。不是他们不想讲究,甘愿落后,是生存所迫。连生存问题都难以解决,哪来的闲情逸致去讲究? 我记得电视剧《新结婚时代》有一幕剧情,当顾小西怀疑她家新来的保姆小夏偷吃家里的水果时,同样来自小村落的何建国感慨地说了一句:“你就念好吧,你要不是生在北京,有一个当教授的爸,一个当主任的妈,你的竞争力还不如小夏呢。”你看你的优越感并不完全是你个人的成就,你只是比他们更幸运的出生在大城市,好家庭,换了你出生在那样的地域,也许你和他(她)们并无区别。
所以请收起你那沾沾自喜的优越感,不要一见他们就蹙眉表示不屑,他们生活虽不易,但仍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向上攀爬。抛开你一脸的高傲,给他们一个笑脸你并不会因此就低矮了。在这个城市里他们并不能奢望你的物质馈赠,那么请你慷慨地给予他们精神的抚慰吧。也许你的一个善意的眼神,亲切的笑脸就是他们卑微生命里一把光亮的火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