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狸子
01
她跟他认识时，异地。他大二，算是她的学长。
他白白净净，话不多，学习很好，常年位居年级一二。她简单单纯，很多事情都不懂，事无巨细，她都会询问他的意见，咋咋呼呼，笑容灿烂。
熟悉大半年，微信聊天居多。大部分时候是她主动，他回复，偶尔也会主动聊起音乐与书籍，询问一下她的新学校生活。
一天，她跟他抱怨，新生联谊的时候被一个男生缠住，“那个男生到处宣扬我是她女朋友，气死我了。”
“都这样直接了吗？”
“我也不知道啊，好气。以为小学生啊，说一说我就是他女朋友了，幼稚。”
“吃饭了吗？”
“没，气死我了，吃不下去。”
半小时后。“你好，XXX的外卖。”
她一脸不可思议，“我没订外卖啊。”心一动，微信问他，“是你给我订的外卖吗？”
“嗯。要吃饭。”简单直接。
02
她大一那年的平安夜，他陪她聊天，听她讲跟朋友去做了庆祝节日的有仪式感的事情。她兴高采烈地打字，文字后面配上的表情一直都在咧嘴笑，每一句后面都是。
认识以来，他们聊天也从未用过语音。谁都没有提过文字没有语音便捷的事实，好像都习惯了。看着文字，他也能真切感受到微信那头她的喜怒哀乐，她有这种本事。
她在这头叽叽喳喳地说不停，那边突然没有了动静。“你还在吗？”她停下来问了一句。还是没有回复。可能他有事情要去忙，来不及打招呼。她也没想太多，正准备放下手机，铃声响了。
“喂……”她有些迟疑地按下了接听键。
“平安夜快乐。”他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低沉，轻柔。
“嗯。”她还没回神。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打电话过来。
“我们好像从来没有打过电话。”虽然彼此的电话号码一直在手机里躺着。
“喔，好像是。”她歪着头想了一下答道。
没有太在意，她继续兴高采烈地分享，他时不时出个声儿表明他在听。没有了文字里的大笑表情，电话里倒是一直都是她“咯咯咯”的笑声，贯穿着整个通话过程。
“啊，外面有烟花耶，好漂亮。”她在电话这边开心地喊，笑容溢满了整张脸。
“你果然笑得很开心啊，一直在听你笑。”他没有说烟花。
“嘿嘿嘿，高兴嘛高兴”她有点不好意思，是不是自己笑声太大了。
03
她有一天心情特别不好，晚上还一个人迷路，急得快哭。她在微信上哭诉，他不疾不徐地安抚，然后根据她给的位置定位给她叫了一辆车，一直陪她说话。
等她回到宿舍已是深夜，她蒙在被窝里给他发微信。她正跟他吐槽那些喜欢她的男生是如何烦人的时候，突然，“你是说你也喜欢我的意思吗？”她在被窝里使劲儿揉眼睛，盯着他的文字努力理解，不相信地问。
“你说呢？”停顿了几秒钟，他继续，“你可以慢慢考虑再回复我”他抿了一下嘴唇，又打过去一句话，“但不要太晚哦。”
“好。”她的困意和不开心都没了。
她从来都没想过他会喜欢她。她没有谈过恋爱，也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他，喜欢跟他聊天算是喜欢吗？这一夜，震惊远远大过欢喜。
第二天，她恍然觉得自己做了个梦，梦里他跟她轻声表白。晚上，她望着学校外面很漂亮的天空发呆，他电话过来了，“考虑好了吗？”
“你都没有正式跟我表白，考虑什么？”
他在电话这头笑，“我喜欢你，当我女朋友好吗？”
“现在，还不好。”她突然就笑靥如花。
04
她大学以后开始喜欢各种各样的运动，最近对爬山感兴趣，觉得很酷。于是一次放假，他跟她约好去另一个城市爬山，看夜景。
她准备了食物和水，半路上爬不动，背包被他拿了过去。其实刚开始爬，山路还比较好走，可她还是嚷嚷着累。他就牵着她，走走停停。她盯着牵着她的那只手，脑子清醒了一半，变乖。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她倚在栏杆处吹风，他去买水。空着的缝隙，她的脑子里都是那只手，指节分明，强劲有力，愣是把她拉到了这么高的地方。他往回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望着远处一动不动发呆的样子，整个身体快趴在栏杆上了，鞋带散开了都没注意到。不是说自己体力很好么？果然还是个小女生啊。他弯弯嘴角，慢慢朝她走过去。
水在她面前晃一晃，她一愣，随后嘴巴咧开，转过身对着他，眼睛亮晶晶的像星星。说了声谢谢，拧开瓶盖仰头喝水。喝完水，面前的人却不见了。
正欲抬脚出去找时，“别动。”一个声音从脚下传来。她低头，看见那只指节分明的手在系鞋带，她的。她立马捂住变热的脸，心脏“嘭嘭嘭”。怎么就没感觉到呢？
休息了十分钟，终于还是决定继续往前走。她咬紧牙关，一定要坚持。他看着她咬牙切齿的样子觉得好笑，拉过她的手，背着她的背包，往上走。
越往上走，山路越陡，她几乎是被他拖着上去的。她觉得很不好意思，明明是她喊着要爬山的，怎么现在这么弱了？
数几个小时后，终于抵达了山顶。山上风很大，“呼呼”直往人的身上蹿，她很冷，可是更高兴，终于登顶了啊。她松开他的手，往前跑，山底万家灯火，星星点点。
“你看，好漂亮啊”她满脸兴奋，指着山底下的万家灯火朝他喊到，“你快来看啊”。他走过去，看住她，不动。可能因为风大，也可能因为兴奋，灯光下，她脸红红的。
“你……”她话没说完，嘴巴被吻住。好一会儿，她听到他在她耳边轻声问“我真的很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她慌张失措的脸渐渐染上了羞涩的笑意，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回抱住他，把脸埋在他胸前，声音传出来，“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