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庚子年。这个鼠年春节的团年饭,团得有些简单。
新年元旦过后,我就打电话给姐姐,让她提前预订酒店,以备大年三十团年。往年团年,都是在大哥家团年的。现在我们大家庭里人员增多了,再加上大哥大嫂也操办团年饭多年了,辛苦了他们,也想减轻他们的负担。起初跟大哥说,他说要先跟父母商量后再说。我提前跟父母通了气。大哥与父母商量时,父母也就没有意见了。
姐姐订下了团年的酒店,并告诉我说,今年的团年饭由我操办,明年由二哥操办,后年由姐姐操办,再后一年由大哥操办。以后每年团年就这样由我们姊妹兄弟们轮流着操办。
我完全赞同姐姐的这一安排。这些年来,每年的团年饭都是大哥大嫂提前准备,在家里备菜,忙碌好一阵子,既辛苦又烦琐。我们做弟妹的,不操任何心,在团年时,只管吃,不管其他,享尽了大哥大嫂的福。
既然今年由我操办,我就要上上心。我在返乡时,准备了团年的红酒白酒。按照我们家乡团年习俗,团年是一定要喝点酒的。一年到头,兄弟姊妹们各忙各的事,团年聚在一起,端起酒杯,互相敬酒,表达一下敬意,加深一下兄弟感情,都是人之常情。
农历腊月小年后,我返乡到家。见到姐姐时,姐姐向我细说了酒店团年之事,包括菜肴安排等。我开始忙碌团年之前的事宜,包括去坟地给故去的祖父母上坟,请他们回来团年。大哥写春联,大哥大嫂购买送回老屋的年货,母亲摊蛋皮,父亲杀仔鸡……一切都按照时间的顺序进行着。
腊月二十七晚上,姐姐给我打电话说,大哥说目前不要去公共场合聚餐了,因为新冠肺炎疫情严重,今年团年还是安排在大哥家。我一听,心里一惊:又要辛苦大哥大嫂了。
腊月二十九上午,姐姐又告诉我说,在医院工作的二嫂建议,大家庭式的聚餐不要弄了,今年团年都在各自小家团年,人员不要聚集在一起。
这些日子,我也时刻关注着武汉发生的疫情。通过二嫂这么一说,我也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我告诉姐姐,那赶快告诉大哥这个情况,今年团年不集中团年,各自以小家为单位团年,并通知亲戚们今年拜年也不要互相走动拜年了。
大哥同意了我们的意见。我回到乡下老屋,把这一情况告诉了父母。父母表示理解,说这是特殊时期,要特殊对待,让我立即打电话告诉亲戚们今年拜年不互相走动,打电话拜年即可。
我打电话一一通知了堂弟家、舅家、姑父家。他们听了我的建议,也都表示赞同。
大年三十,下起了中雨。我和父亲贴好了春联,挂起了红纸笼,在新建的厨房窗户上贴上了两个福字窗花。鲜红的对联,摇曳的红红笼,映衬着苍桑的老屋。整个院落,喜气一片。
母亲烧好了团年饭,在喜气满盈的老屋里,父亲、母亲和我,三人团年。三人团年,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我第一次感觉到了,这个年,团得真是简单。
礼炮冲上天,响声震耳,在沥沥的雨水中散开。鞭炮,却因为大雨,而无法点燃,没有响起。
大哥打来电话,向母亲请教,在他的小家里团年,如何实行敬祖仪式……
二哥和二嫂,在他的岳父母家里团年……
姐姐煎了一盘晒得不干的小鱼,做为团年的荤菜……
我的妻女,因女求学留在了杭州未返乡。妻子在宾馆里借用餐具烧了几个菜,母女二人团年……
侄子一人,在武汉家里,支起了火锅。因为武汉封城时,他还在上班,留在了武汉……
我的大家庭,就这样因为新冠肺炎疫情,在大年三十,各自一方,简单而又有仪式感地团了年!
我想,在这个特殊的时期,这个团年饭,虽然有些简单,但却很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