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开始隔三差五地梦见她,我知道这是春天来了的缘故。每年的春天都一样。每一年都是春天这个季节想她最多、梦见以前的我们的时候最多。我和她只有以前,只剩以前,也只剩我以前认为的遗憾。梦里又是我和她在谈恋爱,虽然七年未曾再见到她,可是梦里总是有她美丽传神的大眼睛、有她清晰的轮廓,虽然我不曾梦出她的耳朵、鼻子以及其他的五官,除了她的眼睛、她的笑容和她看我的眼神。不知道怎得,在梦里我们的故事总是她主动看我,每次我的眼神在人群中找到她的时候,她总是正在看着我。那时的我还保留着年少的耍酷,总是板着脸但是又对她饱含着深爱。梦里的内容总是我们两个通过眼神的沟通、通过机缘巧合的座位的安排,一点点靠近、一点点明白彼此的心意,一点点熟络起来,我虽然还是装着板着脸的样子,但是已经会把她从她所在的班的那群人中拉过来,让她坐在我身边,坐在我刻意为她留出来的位置。我也具体忘记了是我自己找来的凳子,还是不露声色地和别人换的。在同学之间隐藏我们的感情不正是我最擅长的事情嘛。梦到我们熟络起来,开始聊天以后,梦总是就这样结束了,从来都不曾多梦一点,不曾梦见我们的结局是什么,每次都是差不多的故事,后来梦见她的次数多了,我才明白,这梦不正是来填充我们现实的遗憾的嘛。
我们现实的故事就是在刚刚开始的时候,竟然一点点结束了。那是我刚开始有勇气地用一种只有她才能够懂得的方式去靠近她,那也是她第一次向我鼓起勇气作出回应。若不是她的这一次不那么含蓄的表达,我这一生都不会知道她是爱我的,至少那个时候是爱我的,带着年少初食爱情的激动、不安、专注和纯洁。难道那个时候她就知道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的通信联络吗,命运你真会安排,让她第一次就回应地那么直接、清晰。又或者不是她早已分析好,因为纸条上明明写着她说她在高中等我的......她也是以为这是我们分别时最好的礼物,虽然她比我早一年去高中的学校,但是她也如我般期待着过来这一年她就我就可以去找她,或者她还想着到时候像一个姐姐一样照顾我,再多的她和我也都不会想了,能这样就很心花怒放了。
可是生活终究没有按我们期待的那样继续,而是以一种残酷的方式进行下去......以前每在校园里寻觅着她的时候,总是可以真的就看见她。所以我觉得上帝对于我们是眷顾的,最起码对于我对她的这份深爱是眷顾的,所以开始我总觉得我们的爱情伴随着幸运,而且还很坚信这一点。所以当我没有被分在与她一起的那所高中时,我倍感失落着,但是很快我又说服自己,我们一定可以以其他的方式遇见,比如上学的时候我们正好坐在同一辆公共汽车上,至少有了那些她写给过我的话,我可以和她打招呼吧。座位就算隔着远,那我也可以偷看她或者我装着故意不看她得时候,心里想着她也一定在看我吧;比如、比如.......我深信着一定会有很多种巧合让我们遇见,让我们继续。我在想最差哪怕就只有那么一次遇见,也是我们感情的升温啊。我那么相信着上帝是眷顾我们的,可是连最差的想象都没有实现。就这样,在那几年,我一边怀疑着,又一边相信着总会发生着什么吧......直到现在,再不会相信,也就再不怀疑了。
现在信息那样的便捷,从亲戚朋友那里得到她的联系方式,并不困难。起初我是想不问别人,就在我们俩都认识的同学的动态中找到她,因为她至少会点个赞吧。所以开始关注我俩都认识的一个同学,我确定她一定是我这个同学的好友。就这样我分析每一次这个同学动态的点赞的、评论的人,然后通过可以获得的资料来分析是不是她。直到一次,点开一个英文名字,头像是她。我很激动地去看她更多的消息,想要更多得了解她,可是她设置了权限。
我几次冲动要加她好友,用各种理由去说服自己。可是我为什么会犹豫呢,不是一直在寻找吗,不是说找到就一定会加她吗?犹豫是因为害怕,是因为自私。我贪心这种想起她就能让我闻到自己年少味道的感觉,我贪心这种想到她就让我再次拥有恋爱的心跳的感觉,我贪心这种想到她就让我轻松地找回关于那个年纪的自己所有的记忆,因为那个年纪发生的一切是我最想回忆的,是我最喜欢的,最爱的。所以我害怕。害怕有两方面。害怕太多的了解她,她会不是我十三四岁时候以为的她的那个样子,自己会失落,会因此丢掉这份美好。还害怕我会爱上她,这样我会对不起我现在的爱人。
所以我是自私的,用我们距离的远着,来换我对于我自己的近着。所以我又开始深信上帝是眷顾我的。最好的事是,我也有幸扮演像你在我心里的那个角色。若真是如此,我会认为这是一种人与人最美的、最好的相处方式,我会觉得上帝真是伟大的,这么美好的东西他都知道,并且还能创造出来。我们的爱就是幸运的,不是吗?上帝用选中我们两个人来创造这份美好,我愿你和我一样,能够理解并感谢上帝这些年来的用意。
真的,每一步都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