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阿念
前几天听到筷子兄弟的《父亲》，才发现自己想家了。也就是那一刹那间，我发现，自己六年没回家了…
“时光时光慢些吧，不要再让你变老了，我愿用我一切换你岁月长留…”
小时候，我们总是想着，快一点长大，快一点拜托掉家人的束缚，快一点去看看外面的大世界。
可当我们真正的来到了异国他乡，才发现，就算大城市的外卖再好吃也永远比不过家的味道。就算身边朋友再多也始终比不过养你长大的家人。
这六年，因为工作的原因我去了许多地方。今天还在上海，明天一早就得飞去北京谈生意…
这六年，我几乎都在高速公路上跨年。每次看到外地的大娘买肉夹馍，我摸摸肚子觉得自己饿了，实际上是想家了。外面的肉夹馍，始终比不上家乡的。
这六年，我经历了无数次颠沛流离，工作渐渐有了气色，在上海买了车，买了房。娶了妻，有了自己的家庭，也有了儿子。
自从儿子小肖来到这个世界后，我才体会到，当父亲，多不容易。这一切，我的父亲都无从知晓。想着告诉他，却一直都没抽出时间回去。心里依旧空荡荡的。
果然，大城市再繁华。也没有家里温暖。
这六年，竟然，漂泊了六年。
这六年，我竟然再也没回过家。
我想起家乡那栋空荡荡的房子，想起早已年迈的父亲，有些惭愧。
母亲生我时大出血抢救无效去世。父亲承担起了整个家庭的重担，把我抚养长大。
打小我就是个吃货，每次看到肉夹馍肚子就开始不听使唤的叫起来。父亲总是一如既往地像我笑笑，然后走到肉夹馍摊前，准备掏钱给我买。
我记得很清楚，那是镇上最正宗的一家肉夹馍。卖肉夹馍的是一位五十的婆婆。
有次，她大大嘞嘞地问我父亲：“要五块的肉夹馍？”
“给我儿子拿十块的！”父亲毫不犹豫地对婆婆说道，说完从兜里掏出十块给婆婆。
父亲总是把最好的给我。初中为了照顾我，搬到学校门口的公租房去住。却每次都忘了照顾好他自己。
那时的我，无知又可笑。不知何时产生的虚荣心让我渐渐开始嫌弃父亲。
我总是嫌弃父亲那双长满茧子的手，却不曾想过他在工地上班钢筋的辛苦。
我总是嫌弃父亲那身老气的穿着，却不曾想过他把所有钱都给我买了衣服。
我总是嫌弃父亲为什么不像同学家的父亲一样，有钱有势。却不曾想父亲把一切最好的都给了我。
我们在嫌弃他们的同时，都不曾想过：
我父亲虽然没有让我住上别墅，但他也没有让我流浪街头。他虽然没有让我穿上几千块的名牌，但也没让我冻着。他虽然没让我成为富二代，但也没缺我零花钱。他虽然没带我天天下饭馆吃大餐，但也没让我冻着。
我们总是认为父亲为我们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但是说句实话，法律上没有哪条规定你父亲一定要为你做什么。
如今想起那段无知可笑的日子，还真的挺惭愧。父亲这辈子，把希望都寄托在了我身上，压根儿他自己都没休息过。
他总是逞强。他告诉我男子汉要顶天立地不能轻易落泪，可为什么他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看着母亲的照片儿，还是留下了眼泪……
六年前，我第一次离家。父亲送我到车站，微笑着说快点走吧，我一个人能行。
我转身之后他还是哭了。我没敢回头，我不敢面对父亲那张早已经泪流满面却又显得疲惫无比的脸。
想起自己六年没回家了。我心里有些空荡荡的，马上推掉了所有的行程会议，订了飞机票回到西安。
那栋房子还是老样子，什么也没变。那盆我七岁讨嫌挂上阳台的仙人掌至今还好好的屹立在阳台上。
唯一让我觉得出现了变化的是，周围的那几块田，刚离家的那会儿田里还是一片金黄，今年却变成了一片荒芜。回到家的那天父亲去镇上买菜。门是开着的，我知道，他一直在等着我回家。
我们都没想过，这一等，就是六年，整整六年。我不知道父亲经历了什么。我认为那是一种与我同样的孤独感。他一定也跟我一样，在夜深人静时因为想念亲人哭了无数次吧。
邻居张大妈见我回来，走过来说道：“每年春节你父亲都跑到镇上去买烟花。他说你从小就喜欢烟花过年一定会回来的。谁知道，这一等，就等了整整六年，才终于把你盼回来了。
“你这个孩子啊，可算回来了。多陪陪你父亲。去年你父亲不小心用锄头砍到了自己的小腿，现在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嘞。你父亲老了不想连累你，就一直没告诉你。
“喏，这片田，腿瘸后他就再也没管过，成了现在这副样子。这一次估计玩不了多少天又要走吧，以后常回家看看，你父亲这个年纪，没有子女陪伴，是最孤独的时候。”
我从小就不喜欢听张大妈唠叨。不知怎的，这一次我竟然都听了进去。我沉默了很久。
空气之中参杂着几丝尴尬，打破这场寂静的，是远处早已呆在原地，手里还提着菜的父亲。
他又老了很多。
我无法理解父亲此时的心情。他那双眼睛就那样注视着我，呆在原地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他转身摸了一把眼泪，又转过身来对我强颜欢笑。放下菜，一颠一簸地走过来，拍拍我地肩膀。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他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我也不争气，跟着他一起哭了出来。我比父亲高很多，二话不说就上去抱住了他。
父亲的眼泪中，仿佛是六年来堆积的所有辛酸，所有等待思念带来的痛苦。但更多的，还有父子相见的喜悦。
我也一样。
知道那一刻，我才发现，在外漂泊了那么久。嗯，还是家好。
“爸……”我喊道。离家那会儿从未想过，再一次喊出这个亲切有神圣的称呼，竟然是六年之后。
“爸，我没辜负你的期望。我已经在上海安居立业。我已经给您找了个漂亮贤惠的儿媳，您孙子也快三岁了。过几天，我把你接到城里去。跟我们一起生活。我养你。
“以后，我们父子俩，再也不分开……”我对父亲说道。父亲这一生要强，不愿意靠别人。但无论如何，我都要承担起儿子的责任。
把他接到城里，安享晚年。
“好，儿子长大啦，我也老啦……”父亲点点头，嘀咕道。
是啊，我长大啦，父亲也老啦……
-end-
写这篇故事，只想告诉所有在外漂泊的游子们。不要一味的想着梦想，而忘了家中的老父亲。没事儿，就多回家看看。
我是阿念r，讲故事的人。愿每个故事，都可以走进你的内心。
没事儿，常回家看看。
感谢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