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招供
陈伯承再次提审鲍国盛。
“你说你有问题要交待？”
“对，火是我放的。”
“为什么要放火？”
“想销毁证据。”
“销毁什么证据？”陈伯承内心一阵激动，但是多年的刑侦工作经历让他不动声色。
“我杀人的证据。”
“杀了谁？”
“白志阳和杜子文！都是我杀的。”
听到鲍国盛这样说，陈伯承早先以为案情会马上水落石出的激动荡然无存。专案组已经基本认定白志阳是自杀呀！但是，凡事都有例外，基本认定毕竟不是确凿事实，陈伯承想听听鲍国盛怎么说。
“为什么要杀他们。”
“他们俩好上了，不跟我玩，我嫉妒。”
“你放火想毁灭什么证据？”
“我杀人的证据呀，主要是和他们之间来往的书信。”
“你讲讲杀害白志阳的经过。”
“我拿刀把他捅死，把尸体扔进了海里。”
“用什么刀捅的，刀现在在哪？”
“随便找的一把水果刀，捅完扔海里了。”
“捅的什么地方？”
“心窝。”
“瞎鸡巴乱扯淡！”——陈伯承看着承认自己杀人的鲍国盛，心里骂了一句，恨不得冲上去摁倒揍一顿。刑侦员的身份让他克制住了自己，继续听鲍国盛编故事。
“那杜子文你是怎么杀害的？”
“下毒毒死的。”
“下的什么毒？”
“氰化钾。”
“氰化钾你是从哪里弄到的？”
“在药店买的。”氰化钾是严格管控的剧毒化学品，怎么可能在药店买到。
这下陈伯承忍不住了，猛地站起来，拍了一下桌子：“鲍国盛，你把我们都当小孩呢！你他妈唬谁呢！乱弹琴，浪费老子时间！”
鲍国盛懵了，愣了好久，没有缓过神来，他没想到自己承认杀人还惹得警察发这么大脾气。直到看守他的战士把他押回房间。
陈伯承和专案组的同志碰了面，通报了提审的情况，大家一下子变得沮丧起来。大家细想一下，这次火灾本来就有很多疑问，只不过大家太希望破案而忽视了：如果要销毁纸质证据，到外面找个地方烧掉就可以了，没有必要整得这么复杂。
牛队给大家提了提气：“大家别灰心，鲍国盛虽然肯定不是杀人凶手，但是他为什么要承认杀人，沿着这条线追下去，会有结果的。”
陈伯承马上到吉阳号找鲍国盛平常要好的同事再次了解他的情况。鲍国盛今年大概四十出头，至今未婚，传说他只喜欢男人，有时会与杜子文混到一块，但没见与白志阳有过工作以外的接触。
陈伯承又联系了吉阳号母港所在地的公安局，请他们调查了他的电话记录和银行卡使用记录。调查发现就在吉阳号远赴美洲之前的休假期，鲍国盛在一家有名的私立医院支出了两万多的一笔费用。当地警方进一步跟进，发现鲍国盛就诊的原因是被诊断为肺部的恶性肿瘤：“肺支气管肺泡癌”。鲍国盛在那家医院接受了靶向药物治疗，没有向鸿远集团提出病休申请，按计划跟着吉阳号出海了。
患上了绝症，所以甘愿替人顶罪。那么，他是希望替谁顶罪，是被胁迫还是另有隐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