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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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都在等,等风,等你来。——题记

  独自漫步在细雨迷蒙的街头,风吹动楼上挡风的帘子,依稀可见一个模糊的影子。一缕发丝自空中跌落下来,不禁伸出手去接,大概额发的长度吧。不禁想这发丝的主人有一双怎样的眸子,是如星光般散落,还是如大海般平静无波。

  风渐停,雨愈发的大了起来。街上的人行色匆匆,脚步加快,踩在积水的小凼上,激出水花如破碎的玻璃。撑一把泛黄的油纸伞,看雨水滑进瓦缝,从屋檐滴落,打在青石板上,发出怕怕的响声。似落在地上,又似落进我的心里,敲打着我的心弦。

  本以为此间少年,应不复再见,不料,不久又遇见了你。

  阳光的午后,曲折的河堤上,高高低低的都是枫树,水面上偶有波光闪动。穿一件白衬衫,着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踩一双帆布鞋,随意披散着头发,挎一个棕色的小包,背着画板来到河堤的高地,支起画板,固定画纸,远望。

河的对面是高低不齐的灌木,更多的是六七十年代的青砖瓦房,房子不高就两层,上下各开二木格小窗,刷着朱红色的漆。好看是好看,就是缺少了一丝人气,静物何尝不是一种好的选择,寥寥几笔便将对岸的景色勾勒出来。

此时你从屋后缓缓出现,绕过灌木,走到河堤旁的长椅坐下,拿着一本什么概论静静的看了起来。这让我想起了一句诗,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你装饰别人的梦,那就让你来装饰我的画好了。越画越好奇你的模样,都说对一个人的喜欢,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索性将画笔闲置一旁,只观佳人。

  什么也不做,就静静地看着你发呆。不经意的抬头,便撞进你如星光散落的眸子,或许你早已察觉到了,但并未说什么,只是浅浅的笑着。对岸的船家已经靠了岸,你带着书登上船,立于船头,风吹动你的衣袂翻飞,如被贬的谪仙。想着你可能有事,就不打扰了吧,唯有专心于笔下的世界。但你上岸后不但没有急着离去,反而轻轻唤了唤我,一番闲聊,方知其实我们早已认识。

  你说,初见时,我也是这般呆呆的模样。在数学课上发呆,神游天外,却又装着很认真的样子,对着黑板望眼欲穿。没有和其他女生一抽屉的零食,反而是一抽屉的涂鸦草稿纸,风吹得稿纸遍地都是,却是你为我一一捡起,真让不知怎么说才好。将近十年不见,习惯居然和从前一样,也不知是可爱还是无奈。

  看着你无奈又略显陷入回忆的微笑,让我想起了十年前。那时,听从父母的话,转了学,之前的我在一所乡村小学,学校很小,老师学生都很少,但自由轻松。转学后,学校出奇的大,至少在我眼里是如此,既感到兴奋又迷茫。入学的摸底考毫不意外得了零分,教室去了几次却连门牌号都记不住。索性我们一个班 ,进学校大门就能看见你,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跟着你进教室门。现在想想,或许你是在等我,只是从来不说。

  我喜欢画画,但数学又不差,仅仅只比你低一点点,真是无心数学,发发呆都成了常事,闲下来便画画。我的恶趣味只有你知道,我不喜欢谁,便把谁画得不堪入目,然后自鸣得意,我看了不说,还拉着你一起评头论足。我不爱收拾桌子,连画纸掉了,都是你为我一一捡起……

  回忆如潮水袭来,竟一时没了语言,原来熟悉的曾经真的可以被时光冲淡。当我问起你的这些年,你总是但笑不语,你看看我,又看看远方。

  风起了,摇落了枫树的叶子,仿佛被血染红的枫叶似两只翻飞的蝶,又像两团燃烧的火焰,飘落在你我的脚边。

  长长的叹息声后,你说,你转学之后,回忆总会涌上心头,你忘不了这里的人,这里的物以及太多曾经的美好。恰好从以前的旧友听说我要回家乡小住几天,便也回来了,知晓这片枫树的河堤是我最喜欢的地方,便一直等着,等着我的出现。

  越听,越有一种心酸的滋味,轻轻的说,你既有情于我,而我恰好也对你有感觉,那么……余音未落,你已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在你眼眸温柔如四月的和风中,说出了我今生都难以忘怀的一句话

  “其实,这些年,我一直都在等,等风,等你来,而我——恰好等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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