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上午在一个学术交流群聊了一些关于学习讨论的话题,我以绘本为例谈了谈自己的粗浅看法。
我很少在QQ群和微信群发言,虽然加入的不少。但这个学术交流群,我会偶尔发一些自己的看法,而且看起来还是长篇大论,“毫不客气”,甚至感觉“不近人情”。
为什么?
因为,这个群是一个在我心目中非常看重的兄弟建立并邀请的。群里成员并不多,基本是一个单位中热爱学习,崇尚学术,希望能为这个社会做点好事的朋友。他们大多有海外访学的经历。在这样一个封闭的内陆小城市,有这样一些视野广阔,追求上进的人,还是不多的。所以,我也渴望从她们那儿学到一些依靠自己探索学不到的东西。群里主要交流的事英语,我不懂。这也是我发言非常少且谨慎的原因。不要不懂装懂,贻笑大方。
二
因为这样的认识,所以我希望这里能多一些学术探究,多一些真理探索,多一些思维碰撞,彼此能从对方的发言中受到启发;希望彼此每说一句话,不是首先考虑是否努力言说“真理”,而是考虑对方的面子,或者对方是谁。
用泰戈尔的诗歌来说:
在那里,心是无畏的,头也抬得高昂;
在那里,知识是自由的;
在那里,世界还没有被狭小的家园的墙隔成片段;
在那里,话是从真理的深处说出;
在那里,不懈的努力向着“完美”伸臂;
在那里,理智的清泉没有沉没在积雪的荒漠之中;
在那里,心灵是受你的指引,走向那不断放宽的思想与行为——
进入那自由的天国,我的父啊,让我的国家觉醒起来吧。
不希望群里象大多数群一样,要么是日常的寒暄,要么是搞笑段子或表情包,要么是转发一些类似抵制乐天、乐地的“雄文”,要么是彼此话语阿谀、点赞,一派“欢乐祥和”的气氛.......
因为我深深地知道:多少客套后,鸿沟比海深。
多少其乐融融,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表象后,是老死不相往来、深深的隔阂与不信任,虽然可能同在一个屋檐下,每天都见面。
彼此都在自我贬低、自我嘲笑,都在恭维着对方,都在时刻揣测、提防着对方,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本来是对某件事不同的观点,但往往就会误解为对人的不尊重。
这样的生态中,没有一个人不累,没有一个人愿意。
但,也没有一个人主动改变。
这是多少办公室的文化生态?陌生吗?
然后多少看似面红耳赤的争执和直言不讳的否定,是彼此深厚的信赖、真诚和善意。
如果不是信赖,谁还愿意去直言否定对方?除非犯傻,或者还是不成熟的青春期,而我已经不惑之年了。
三
记得2011年到罕台首次参加共读。也是与魏智渊、干国祥等兄长第一次见面。魏智渊兄派他的同事开车把我接到学校,他的同事把我领到一间宿舍,详细告知我住宿、吃饭、学习等生活细节后,就走了。没有人出来欢迎,没有过多地寒暄,魏老师只是在群里说了一句:
“如果饿了,食堂有饭菜,自己热热吃了。”
当时感觉就如回了家,自由、亲切。
真好,省却了那么多寒暄客套的场面话。
我收拾停顿,打开电脑,看到魏智渊兄发出的一则微博:
“罕台总是朴素而宁静的。朋友依次而来,只有最朴素的饭菜【甚至是剩菜】,以及简洁的问候。之后,便是各人忙各人的事务。 这就是研究中心的风格,曾被某些人诟病为冷漠的风格,不在人际交往上耗费过多光阴的风格。开始,或不适应,久之,或许会喜欢上。”
我没有“久之”,而是当时就“喜欢上”。
后来的共读中,我们最喜欢看的就是干国祥和魏智渊两位大咖的“互掐”。往往是魏老师侃侃而谈,我们听的点头称赞后,干老师直接毫不客气、直言不讳一个字“错”,如果两个字,就是“大错”。丝毫不考虑当场来自天南海北十几人的场合。
而这时,魏智渊老师没有急于反驳,也没有面红耳赤,而是默默地听、笔记。大部分情况如此。少数情况魏老师也会反驳,但往往是平和微笑的态度。
后来,我们问怎么看待干老师这样“不近人情”的做法?
魏老师答:“因为他说的是对的。”
但是,我也经常看到大家当面或者在群里调侃干国祥老师,比如魏智渊老师就写下这样的打油诗:
“课堂讨论要诚恳,莫为面子轻上墙;宁可后退三千里,千万莫惹干国祥。”
后来我也在不同场合,听魏智渊、干国祥老师彼此在对方不在场的情况下,称赞欣赏对方
言语的背后,令我感动、羡慕、钦佩的是他们彼此完全不设防的信赖。好的关系,公开场合可能会互怼,但背后却称赞对方。而我们见过的大多数情况,恰恰是相反。
四
后来,在我的团队中,我也努力营造这样一种彼此信赖的关系,所以,我们彼此称为战友。虽然,因为时间短暂,彼此还没有建立像干、魏那样深厚的友谊,但我相信,团队中的每一个战友还是受到深深的影响。
让我不满意的是,在团队中是我对大家直言不讳的批评多,而战友们对我宽容,直言不讳的批评少。当然,战友们都能感受到彼此在另外场合的肯定与欣赏。
说明我做的还不够。
这样的环境,太少了。
这几年,这样的坦率表达观点,我已经很少了。
因为,我已经可耻地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