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天气渐渐的凉了下来,在屋里我依旧能听到外面的呼呼的风声。我已经半个月除了上厕所没有踏出房间里了,我每天面对的生活就是就是女儿的吃喝拉撒。听到外面老公的声音,但永远都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看着昏暗的房间里,到处都是女儿的奶瓶、尿不湿、小衣服乱七八糟的丢着,我就烦躁无比。女儿已经十五天了,我这十五天的生活就是剖宫产带来的痛,和应对着女儿拉了、尿了、饿了的哭声。
因为我时不时要起来照顾女儿,肚子上的伤口也因为我一次次的活动而牵扯的痛。女儿成为了我一个人的女儿,好像从她开始是胚胎的那一刻都跟我老公没有丝毫的关系。
在女儿睡着的时候,我常常想起我这似曾相识的情景,那就是我儿子的出生。同样的刨宫产,同样是带着疼痛照顾孩子儿子。老公也觉得这个孩子跟他没有一点关系。
2
女儿没有出生的时候,我一个人挺着大肚子,照顾着两岁的儿子,还有照顾家里的猪、马、牛、羊、鸡。我羡慕这些被我照顾的孩子和牲畜。他们的一日三餐有人关心,而我的一日三餐在哪里呢。
随着肚子越来越大,各种妊娠晚期的反应也来了,脚是肿,的整个腿都跟着浮肿起来。正常的鞋子已经穿不了了,只能穿他留在家里的拖鞋。从一岁都学会的走路,轻松应对了将近40年,而今却成为了我最需要克服的困难。每走一步路都好像脚上被绑了千斤的石头。
白天的儿子、牲畜已经让我疲惫不堪,到了夜里更是难熬。女儿在肚子里动来动去,我却没有办法告诉她,孩子这是妈妈唯一可以休息一下的时间,请她乖一点。白天的劳累,晚上的夜不成眠,实在是痛苦,我却只能忍者痛苦在夜里一个人发呆。
窄小的屋里,昏暗的灯光下,看着熟睡的儿子,忍不住的泪如雨下。白天他看到我痛苦着走路会说:“妈妈,你是不是脚疼,脚疼为什么不休息一下?”
“妈妈不能休息,因为猪、马、牛、羊都需要妈妈照顾,妈妈要给他们割草、拌料还要给他们喂水。如果妈妈休息了他们就要挨饿了。”
“爸爸呢,爸爸怎么不回来帮妈妈做这些事情,妈妈做的这么吃力?”
“爸爸要工作,要挣钱,给孩子买好多好多的吃的,所以回不来帮妈妈。”
天知道那大猪蹄子已经多久没有给过我一分钱了!他的借口是自己挣的钱自己都不够花,他永远不知道他有老婆孩子需要抚养。
3
我是在30几岁的时候啊,才认识这个大猪蹄子。相见并不觉的讨厌,对我也很好,也聊的来。在那样的年纪,我为遇到这个大猪蹄子开心了好久。现在想来我竟然为遇到大猪蹄子而开心,也真是可笑。
为自己终于找到了一生相伴的人而欣喜,有时做梦都会笑着醒来,我沉浸在自己的辛福之中。相识三个月后,我们订婚了。
我订婚了,也意味着我的另一半不再是虚无缥缈,经常一个人静静的看庭前的花开花落,慢慢的看天外的云卷云舒。被周围催婚的声音没有了,自己的焦虑也没有了,收获了很多很多的祝福,也收获了内心的平静。
婚前都是辛福,婚后的噩梦开始了。
婚后不就我就怀孕了 ,我已经是三十几岁的人了这么快就怀孕遇到大猪蹄子之后又一个巨大的幸福。我迫不及待的告诉大猪蹄子我有了属于我们的宝宝,大猪蹄子的回答让我震惊!
“孩子是我的吗?”他一脸平静的问。
“孩子不是你的是谁的!”我暴怒
他没有继续追问,但我心已伤透。那天早晨我坐在院坝里,早饭还在锅里我却没有一丁点食欲。而他则独自一个人吃了早饭出门了。刚下过雨,抬眼望去近处的树湿湿的还挂着水珠,远处的山也被一层于雾罩着,新的一天该是光明的却只有阴暗潮湿。
本该是放弃孩子的,但我我已经是三十几岁的人了。假如我现在放弃了孩子,我不知道我以后还能不能做母亲。
不知不觉天空下起了雨,准备从院坝站起来的时候,脚已经麻木的站起来都有点困难了。我只好先跪在了地上,缓了好久,才慢慢的起身。看时间已经是下午的两点,而我竟然没有感觉到饿。
我不能放弃孩子,我不能因为我嫁给了大猪蹄子就放弃了做母亲的权利,我要把孩子生下来。我要好好的吃饭,我要生个健康的宝宝。
我选择了对大猪蹄子不理,吃我的饭,睡我觉,干我的活。每天看着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我慢慢有了安慰,不再以泪洗面,不愿自怨自艾,孩子虽然还在肚子里,但是孩子逐渐成了我的依靠。
大猪蹄子忍受不了我的冷漠,出门打工去了。我也不当他的存在,过我自己的生活。在孩子出生之前大猪蹄子多次跟我道歉,祈求我的原谅。我知道我并没有觉得他做错了什么,我只是觉得悲凉。寒了的心没有有怪罪,只有一点点死去的心。
如果是一件错事,改正了当然可以原谅,但被伤到的悲凉是是无法得到恢复的。睡不着的夜晚,我独自一个人在院坝里徘徊,想着孩子,想着自己的未来,无果!
在孩子出生的前一个星期,他回来了。白色的体恤,发黑的牛仔裤,和一双开了胶的运动鞋,还是走时穿的衣服,只是比走时候旧了破了许多。
跟他一起回来的同乡,偷偷的告诉我,把钱藏严实一点,他把挣来的钱都输光了,估计还借了钱。我谢过同乡,心中只能苦笑,我一个怀孕的女人只能靠着家里的喂猪、牛、羊赚点零花那还有什么存款给他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