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墨玉桓因为元神归来,更因为元神不甘心留在体内而左右蹿腾,所以肢体不觉间便动了起来。
琉璃看到墨玉桓动了动,知道墨玉桓将要醒来,不觉欣喜异常,她急忙跑到门口打开门,对着院中的上官玉清和墨妈妈喊道:“墨公子醒来了!”
上官玉清跟墨妈妈一听,惊喜地互相望了望,便三步并作两步跑向屋内。
房间内,墨玉桓伸了伸胳膊,又伸了伸腿脚,坐了起来。
这个地方对此时的墨玉桓来说,并不陌生,但是今日之墨玉桓并非昨日之墨玉桓,所以面对此情此景,他还是感到了一种拘束。
“桓儿,你醒了?”墨妈妈看到墨玉桓醒来,边抹眼泪边激动地说道。
“玉桓,你醒了?”上官玉清也急忙上前问道。
墨玉桓顺着声音望去,看看墨妈妈又看看上官玉清,眼神中充满了陌生感。
“桓儿,你可吓死娘了,你若真这么走了,可让娘怎么活?呜呜呜……”墨妈妈把墨玉桓搂在怀里,边念叨边哭道。
可是墨玉桓将身子退了退,推开了墨妈妈。作为赤练山上修行了千年的神仙,此时被这样一个老妇人搂在怀里,他甚是不习惯。
墨妈妈露出惊愕的神情,她能感觉到墨玉桓对自己的生疏,这是自己的桓儿吗?桓儿这是怎么了?
她诧异地望着墨玉桓,又回头望了望上官玉清,仿佛在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上官玉清心领神会,忙上前把住墨玉桓的手腕,摸起脉象。脉象平稳,完全正常,那为何墨玉桓会有如此表现?
上官玉清皱了皱眉,这是怎么回事?
“玉桓,你可识得我?”上官玉清小心地问道。
墨玉桓用一种近乎陌生的眼神望着上官玉清,冷淡地说道:“百花谷的名医——秦医官,怎会不晓得?”
上官玉清一惊,如此生疏与冷淡的语气,是她从未见过的。就算在她跟墨玉桓充满敌意的那些时日里,他对自己还是带着几分敬畏与忍让的,可是面前的这个墨玉桓让她如此陌生,如此的畏惧!
他眼神中的冷足以杀掉任何想要靠近的心灵,也足以浇灭任何熊熊燃烧的激情。这是墨玉桓吗?这是她认识的墨玉桓吗?
上官玉清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此时她忽然想起琉璃,为何这半日不见琉璃?她一定要问问琉璃这是怎么回事?
她转过身子,却发现琉璃倒在门口一旁。她急忙走过去,却发现琉璃昏迷不醒,她想要扶起琉璃,怎奈有些力不从心。
“玉桓,快过来帮忙,将琉璃扶到床上!”上官玉清顾不得刚才墨玉桓的冷淡,急忙喊道。
墨玉桓听到上官玉清喊,扭头一看,却发现琉璃倒在地上,心中竟涌起一丝快意。
“琉璃,你违背天意,改变命数,强行召唤于我,想不到这么快就受到上天惩罚了。”想到这儿,脸上不觉露出一丝冷笑。
上官玉清见墨玉桓未动,脸上还现出这样一副表情,更觉心寒。可此时她顾不了墨玉桓,慌忙又对着墨妈妈喊到:“墨妈妈,快来帮忙!”
墨妈妈一直沉浸在失落中,听到上官玉清喊,才缓过神来。却又看见琉璃躺在地上,心中一惊,慌忙走上前,与上官玉清合力将琉璃抬至自己的床上。
一旁的墨玉桓冷漠地看着她们两个,旋儿转身离开,他可不想面对这啰里啰嗦的三个女人。她们与自己的缘分已尽,他何苦再来趟这浑水?
上官玉清看着躺在床上的琉璃,即使在昏迷中仍然紧锁着眉头,仿佛正在遭受巨大的痛苦。
她试了试琉璃的脉象,平稳有力,不像有什么问题,所以并未多想,猜测是琉璃刚才施法召唤墨玉桓元神时太过劳累所致,相信休息几个时辰就会醒来。
这一日发生的事情似乎太多了,庆幸的是琉璃不负重托,帮助墨玉桓醒来。可是醒来后的墨玉桓又跟先前判若两人,想到这儿,喜悦又被忧伤所代替。
如今自己也毫无办法,只有等琉璃醒来,问问是怎么回事了?
不曾想琉璃这一昏迷就是两日,上官玉清知道琉璃乃是仙子,所以不必担心琉璃会饥饿,于是跟墨妈妈轮流看护着。
而这一切似乎与墨玉桓毫无关系,他早出晚归,不跟任何人说话,就仿佛她们都是空气。
墨妈妈一边照顾琉璃,一边看着陌生的儿子,她不敢想向昔日那个爱说爱笑,懂事孝顺的桓儿经过这一次变故竟成了如此性情?她试图跟他谈谈,可是墨玉桓根本没有那个耐心,他更不给她这样一个机会。
墨妈妈心中难过,但还得忍住泪水,她在心里劝慰自己:桓儿只是因为这次灾难才会性情大变,过些时日,他那个懂事孝顺的桓儿就会回来的,他一定会再亲切的叫自己娘,一定会跟娘好好的说话。
这样一想,墨妈妈心中似乎就有了希望,有了盼头,不管怎样,自己的桓儿回来了,这对她来说,已经是上天的垂青了。不管她的桓儿变成什么样,毕竟她能天天看到他,这对于做娘的来说,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上官玉清陪着琉璃时,也在心中祈祷:琉璃,你快点醒来吧,你看看这个墨玉桓是我们当日认识的墨玉桓吗?你是不是召唤错了他的魂魄?哦,对了,琉璃,你先前失忆,还记不起这些,难道你醒来时就要看到这样一个墨玉桓吗?
她也试图跟墨玉桓说话,可是看到墨玉桓那冰冷的眼神,她就止住了脚步,闭紧了嘴巴,她不知道,墨玉桓会对自己说些什么,甚至会用怎样的眼神杀死自己心中的那一点点胆量。
她目睹着墨玉桓怎样对待墨妈妈,就更没有勇气开口了。她想上前质问,告诉他,为了能救回他,她们做过怎样的努力?看到他没有知觉她们怎样的心痛,又是怎样的伤心?在不知道他能否醒来的日子里,她们又在承受怎样的煎熬?在知道他也许会有一线生机醒来的时刻,她又怎样愿意不惜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
琉璃呢?琉璃为了能唤回他,不惜违背天意改变命数,如今还在昏迷不醒。
可是墨玉桓,你又在做什么?你到底在想什么?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