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30岁了,父亲开始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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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2020年还剩100天的晌午,港口镇上阳光很暖,已经30岁的你,慢步挪进了办公室里,拧开环四姑娘山超级越野赛上暖绿色的不锈钢瓶盖,瞅了一眼浮在杯面的枸杞子,小口的吸着不久前倒好的热水。流淌进齿间的柔软的枸杞子,被咬出了细碎的声响,细细的,只有你听的见。
这时一个有风的日子,一个普通的某一天。对于你,只是30岁这年缓缓流逝的一天。可你的父亲,已开始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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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在枝叶和草尖上飞驰,吹了不知几个春夏。时间走后,总是留下了很多小欢喜,有些很快被发现了,还有的,总是要等待机缘到来的那刻,才能现身。不会早一分一秒。不知何时,你也开始拿起了水杯喝热水。有着漂亮包装的饮料瓶,忽然对你丧失了吸引力。好像曾经的爱不释手,缠绵悱恻,都是虚假的。忽然间,你也喜欢上了热水杯。
用力一想,你的父亲在某年某月,似乎手边也多起来一个总是装着热水的杯子。这个喝热水的情景,记得是回忆以前蹲在爷爷床头看黑白天线电视机的电视剧时,才会出现。爷爷的不锈钢大水杯,还是前几年换掉的。那个大水杯用了不知多少年了,茶垢已经把整个内部占领。家里人给爷爷买了几个都没换成。还是长孙媳妇儿过节带去的一个杯子,才勉强把服役多年的不锈钢大水杯替换下来。你还偷偷的给你老婆竖了一个大拇指。因为你买的紫砂壶水杯都落败了。念旧的爷爷,很少添新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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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你也当爸爸了。拥有了一个奶声奶气的称谓--“爸……爸”。你白色的衣衫肩头,总是有孩子留下来的口水印子。你每一天都在学习着如何做好这个新角色。夜晚睡下来的时候,你和你老婆品尝着思念住在爷爷奶奶家的孩子的离别的滋味,慢慢你开始去理解这角色。
想一想,这30年来,你和你父亲的种种的争执,红眼。你,用力的怂了一下鼻子尖。转过身,久久没有睡去。
春节晚会开播的前几天,你妈妈带着你,双手抱着还不到半岁的弟弟,去几公里外的一家养殖户家里,借对方的有线电话和几千公里外的父亲通了电话,三岁的你如今不记得说了是什么,说没说话。也许,你喊了一句“爸 爸”。
刚学会写信的你,被爷爷喊过去“代笔”。给家里面几位在外面打工的亲人汇报家里的事。家里人过年回来总会再读读你写的信。特别是爸爸总会多看几遍。讲讲这处写的不通顺,讲讲那个字写的有点歪。然后还是鼓励你多多学习。
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很喜欢写信,一直到大学。还养成了收集邮票的爱好。家里存着好几本。忽然感觉,就只是来来回回的写了几封信,你就30了,你父亲开始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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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吃晚饭的时候,你老婆忽然问起你马拉松跑的如何,累不累?你兴奋的赶紧说,不累,还好。接着你们又聊了一些。还提醒你,要修一下客房里的灯。客房好久都是黑黑的了。
这是吵架闹离婚后,她第一次关心你跑步的事,一直以来,你都是偷偷的去参加马拉松。因为家里人都觉得这是一个既累又容易受伤的事。你也不愿意去和家里人分享其中的快乐。
当你30岁了,生活在起着微妙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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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日记里的文字,每当想起这些,你总是在内心里掀起着情感的波澜。似乎是泪水,把我的纸角边打湿。你把所有的情感都用文字来表达。时而在我的白色纸面上写上几句,时而又久久的发着呆,迟迟不落笔。
日光西斜,恍惚间你30了,刚也只是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