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滔滔,成吉思汗,英雄弯弓射大雕;白雪皑皑,大兴安岭,风景这边独好。
你在南方海里洗着澡,我在大兴安岭雪里穿着貂。新春之际,除夕之夜,塞外边陲的大兴安岭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大兴安岭的冬天来的特别早,八月十五中秋节过后,一夜寒霜,野草枯黄。园子里的蔬菜都被人们收藏起来,只有霜打后的豆角叶子抽抽巴巴的,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人们穿上棉袄,带上帽子,过冬的烧柴准备好,冬天到了,马上就要大雪飘飘。
鹅毛大雪带着欣喜,扬着狂傲,仿若千万只硕大的白蝴蝶,洋洋洒洒地向人们的头顶扑来,灌进耳朵眼,钻进脖子,滑入嘴巴里,霸道总裁般地让你尝尝它的味道。
遮天蔽日的白精灵在茫茫的丛林间肆无忌惮地跳舞,唱歌,天地间就是它们狂野飙斗的世界,从白天欢唱到黑夜,从傍晚蹦跳到黎明,没有谁能阻挡住这些骁勇善战的天兵天将。
一夜过后,山川变得异常寂静。用力推开房门,眼前一片纯白耀眼的世界,白的屋顶,白的院墙,白的树木,白的楼房。远山蒙上了巨大的白布,蜿蜒连绵,无垠无际的大森林像白浪滔天的浩瀚海洋,迤逦到天边。
大雪几天几夜,雪后的大街经过汽车轱辘的碾压,形成了厚厚硬硬的雪砖。走在光滑的像镜子一样的大街上,稍不留神就会来个仰面朝天。胆大的人们骑上自行车,电动车,晃晃悠悠,歪歪扭扭,啪叽一声,人扑马翻。街道成了溜冰场,你追我赶,摔倒的,一串连着一串。
大兴安岭的冬天实在是冷啊!零下四十度,羽绒服,大棉裤,帽子加围脖,足蹬厚厚的长靴。冷风中人们口里吐着白烟,睫毛挂着霜花,吐一口唾沫,都能立马结成冰。耳朵说什么也不能露在外面,真怕冻硬了,一巴拉就能掉下来。
卖冻货的街边小贩穿着毡疙瘩,全副武装,只露着两只眼,不时地蹦出来,跳几跳,靠热身运动驱寒取暖。
外面是严寒,木屋里却是热乎乎的温暖。炉膛里木绊子红通通,哔哔叭叭,激情热烈地燃烧着。一家人穿着汗衫围坐在火炕上,头上冒着热气,磕着松子,唠着家常。
大兴安岭的男人爱喝酒,特别是那种高度的二锅头。喝着小酒,抓着羊肉,拉起马头琴,唱出高昂空旷的蒙古曲,再跳着摔跤舞,生活有说不出的惬意。
酒是驱寒的好东西,它也会要了你的命。每年冬天,都有贪酒的人喝多了,想在路边歇一歇,坐一坐,眯它半个时辰。这一坐就再也没有醒来,是冻僵了。说起来好吓人。
冬天的大兴安岭森林里依然活跃着各种珍奇的小动物。雪兔在春夏秋三季是灰色的,在冬天就会浑身雪白,没有一根杂色,它像雪球一样在雪地里蹦来蹦去,寻找野草和飘落的树叶。
飞龙鸟是历代君王宫廷宴席上的珍馐美味,就是我们平时说的“天上的龙肉”。飞龙大小如鸽子,熬汤喝一口,那滋味,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真是鲜美无比啊!
傻狍子三三两两地结伴在雪地里觅食,一不留神就会钻进猎人下的圈套,成为人们舌尖上的美味。
大黑熊冬天几乎看不到了,藏在树洞里养着肥膘。但也不能掉以轻心,有时它也会吭哧吭哧地爬出洞来找吃的,一旦碰上它,不穿上熊大衣才怪。
雪地里还有呆头呆脑的棒鸡,飞不高,跳不远,猎人一追,它就一头扎进雪地里,尾巴高高的翘在外面,哈哈,一提溜就抓到了。
小松鼠冬天不怕冷,在挂着冰凌的树枝上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上。它偶尔也会蹦到地上,捧着松树塔嚼着松子,甭提多可爱。
森林里还有雪貂、猞猁、野猪和眼睛冒着绿光凶狠的野狼。猎人们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高兴地追逐着惊慌失措的猎物。
冬天的额尔古纳河不再淙淙地流淌,河面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聪明的打鱼人会把铁棒头磨得尖尖的,用力地钻击冰面,凿出小洞后把渔网放进去,几个时辰过后,拉出网,鳞光闪闪的柳根鱼挨挨挤挤地撒着欢。
巍巍莽莽大兴安,冰天雪地林区人。来自全国各地、五湖四海的大兴安岭人,他们持着南腔北调的口音,严寒中依然坚守在各个岗位上。森调队员踏雪寻梅,清林工人挺进原始森林,拖车司机紧握方向盘,在蜿蜒绵亘的盘山路上,根根原条划出一道道下山的深痕。
边陲并不遥远,雪域天蓝蓝。大兴安岭的冬天纯净而清新。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滔滔茫茫。你若来到这银色的世界,也会由衷地喊上一嗓:好一派北国风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