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播 若尘 题图 逸风摄影
那天晚上,我在睡梦中哭醒,张先森被我吓住了,推着我问我怎么了,我说,“我梦见了外婆。”
我们一起送走外婆是哪一年的事,已经记不太清了,就连相机里,陪在外婆病床上的照片,都不太敢翻阅。
初中时,我跟着她生活了两年。临走前,她一直喊着我们的名字。
那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张先森,在此之前,她一直催着我要早点结婚,早点找到可以照顾我的人。
等我找到了归宿,带到她身边时,她已到了弥留之际。
那天,她很开心的喊着,“小张,小张”。一会儿让大家念阿弥陀佛,一会儿说想喝酒。
已经过了90的年纪,一身瘦得只剩下皱皱的皮肤,还有残喘的气息。
一直撑到回到了自己的旧屋,外婆才终于愿意咽下最后一口气。
她一直说,一直在说,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她不愿意在医院离世,她一定要回到老家。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对那个旧屋的记忆,也依然很深。
屋前的竹林里,外婆曾给我扯下竹叶,熬成水,硬逼着我喝下去,以去除酷暑的热气。
那味道,苦苦的,涩涩的,一点也不好喝,但是真的很管用。
屋子后面是一条爬山小道,顺着走上去,好像一直可以走到后面的山上。记忆中经常有人在屋后走过,背着竹篓篓,上山,下山,再上山,再下山。
门前那口井远没有现在这么好,那个时候,要用绳子拴一个水桶,慢慢放下去,猛一用力,打出半桶水,再拉上来。那也是个技术活儿。
还有那口大锅,大到像现在普通炒菜锅4个那么大。锅下面是需要用柴火供火的灶台,还有一个风箱,用于抽风吹火。
小时候,够不到做菜,我就坐在一个很小很小的板凳上,拉风箱,一推一拉,风呼拉拉的,火滋滋拉拉的响,越烧越旺。
好想念,我的好外婆。
在四川的那些日子里。她总是把好的留给我,自己吃点剩下的。一个苹果分成四半,一次给我一块,给表弟一块,一辈子,她都过着节检的生活。
她会教我怎么包元宵,把糯米面揉得滑滑的,然后用拇指旋着揉出一个圆形的凹孔,把芝麻或者花生陷儿填进去,封口,揉圆,下锅,出汤。
记忆中,那是最好吃的元宵的味道。
她总是会念叨着要让我过上幸福的好生活,因为小时候身体受过伤,受了太多罪。以后不能再受罪了。
真的念叨起来,感觉和她在一起的时间碎片,怎么那么少?
也许是当时太小,也许是记忆已随着时间而愈加模糊。等我们长大成人,我们各自离散,奔着自己的工作,事业,生活。
想想很悲伤,她咽下最后一口气时离开了我们,而我们可能早在那之前,就已经离开了她。
无奈以后,也再没有时间和机会弥补了。清明时节雨纷纷,老天也哭着送离人。
愿所有想念,化作云思雾雨带去我们的思念,为天堂之上的安详,添一抹浮云。
愿所有离开的人事,都成为你过好今天的一剂药藏。
本文为恋恋倾尘原创
禁止任何形式的转载搬运
禁止电台电视用作播音稿
订阅我吧~为每一个难眠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