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很普通,普通得满世界都是。
记得在2009年的初冬,我的一位山东烟台的同事从他的家乡烟台带来一箱烟台苹果,让大家品尝。这位烟台的同事特别自豪地告诉我们,他的家就在最著名的烟台苹果产区的核心区。
我起初不以为然,心里在想,全国产苹果的地方多了,天下的苹果应该差不了多少,即使再著名也不过是个普通的苹果而已。更何况对于苹果而言,我始终不感兴趣,即便在童年的记忆里,在苹果很稀缺的年代,也不喜欢吃苹果。
看着同事的热情,碍于面子,我很随意地洗了一个苹果品尝一下,很奇怪!感觉和以往吃的苹果的确不一样,差别太大了,口感非常特别,甘甜爽口,难以言表,有一种很美妙的感觉。
后来,很是奇怪,不知怎么的,时常想起那烟台苹果,想起那特别的甘甜。
于是我开始到超市和水果市场去寻找相似的或不同品种的苹果,购买一点进行品尝,甚至买了昂贵的进口苹果,结果品尝以后都找不到那个烟台苹果的感觉。甚至产生了要去同事说的那个烟台苹果的核心产区一探究竟的想法。想看一看,是怎样的环境和人可以将一个个普通的苹果培育的这么不同凡响,使得烟台苹果的品牌这么经久不衰。
第二年,一个偶然的机缘,我有机会去烟台,于是又想起那烟台苹果,决定专门绕道去了同事所说的烟台苹果的核心产区。
只可惜,我去的时候是寒冷的冬天。刚刚下完雪不久,雪还没有完全融化。但是看到那连绵不断的群山和漫山遍野的苹果树以及平安、祥和、富足、井然有序的乡镇别墅式农舍,就不难想象得出,此地盛产如此美妙苹果的原因了。
从产生“苹果情结”到今年已经是第五年了,可是这个情结始终萦绕在我的脑海里,丝毫没有减弱反而促使我开始思索一些问题。
看似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苹果,为什么能够产生那么美妙的感觉?以前吃了那么多,都没有产生什么特别的感觉,这次竟然使我对苹果产生了一份牵挂和眷恋。什么原因?以前不喜欢吃苹果,现在对苹果有了一种特别的感觉?
我想原因是苹果和“苹果”是不一样的。苹果在不断地改良升级。另外我对苹果的感觉依然停留在当初的印象和感受。“平凡”可以变得不平凡。事物是会发生变化的,感觉同样会发生变化的。人生和事业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怎么变得多愁善感了?我特别感叹:时光一晃,25年。作为一名普通的偏远地方的小公务员已经25年了。已经从“小张”变成了“老张”,在不久的将来会变成“张老”的。从“奔3”到“奔4”再到“奔5”,人生几何!
作为一名普通的小公务员,我见证并经历了本单位的那些人、那些事、那些苦、那些乐、那些成功、那些失败、那些是、那些非、那些得、那些失......风风雨雨、坎坎坷坷,我爱过她、埋怨过她、希望过、失望过。有过追求、有过虚荣、有过豪情万丈、有过萎靡不振、有过自命不凡、有过怨天尤人。
有过困惑,其中困惑最多的是:同样是国家公务员,相对于其它大机关的公务员,偏远小地方的小普通公务员的地位低、风险高、待遇差、工作地点偏僻、工作紧张压力大、社会交往局限、升迁进步空间有限等等。
记得一位同事给我讲了一个真实而又青涩的故事。同事的孩子上小学。学校是当地最好的小学。同事说要请孩子的老师们吃饭。我问为什么?同事说,为了孩子在学校得到更好的照料不请客不行啊。
同事说:听他们学校的老师说过,如果老师的车被交警查到了,就给孩子的家长是交警的打电话,然后人家一个电话就放行走人没事了。如果有难办一点的事,就给孩子的家长是政府领导的工作人员的打电话,然后人家给写个“纸条”,老师拿着那个小小的“纸条”事就办好了。就是人家个体户也经常用豪车拉着老师去旅游还连吃带拿的。你们普通的小公务员能干什么?顶多能请个客,请个客还经常舍不得。
真的很无语、很无奈、很无助。“现在实际生活就这样,一切为了孩子,为了孩子的一切......”同事一脸无奈地说。
我再次面对现实,反思现实的一切。我认为,不管是什么机缘巧合,也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既然我选择了这个偏远、普通、平凡的小单位的这个普通职业,就应当把手头的工作做好。这这一点认识和我的价值观是完全相一致的。
我认为,这就是事业和职业价值的切合点,这就是理想和现实的契合点。随着时间、岁月、环境的发展变化。我的思绪越来越平静、越来越安于平凡的现实。有的同事好友半开玩笑地说我:没有激情和斗志了,思想麻木了,被洗脑了,被和谐了,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了。
我说:是的,我不仅知道葡萄是酸的,我还知道,葡萄会红的发紫,紫的发黑,最后会烂掉的,自然的力量就是如此。葡萄的酸,苹果的甜,都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
我的这份普通的工作不仅是我为之奋斗二十五年的工作,而且,也在与之朝夕相伴的二十五年里,成了自己离不开、理还乱、爱之切的一种情结。
成了我一天可以烦它十遍,骂它十遍,但是不允许别人骂的故事。就像那个“苹果”,是那么的普通,那么的平凡,但是却又那么的五味杂陈、有滋有味。当然“苹果”的培育与呵护,需要阳光和雨露,需要辛勤的汗水和智慧。同样,好的苹果的品味与欣赏,更需要用时间和耐心去感知。
有人曾说过:在这个世界上一共有三个苹果。我说:有四个。
这个世界上的苹果:一个是在伊甸园里被亚当和夏娃偷吃的苹果;一个是牛顿在剑桥大学里捡到的苹果;一个是美国的乔布斯创造的电脑苹果。我想在这个世界上还有第四个苹果。这第四个苹果就是每一个人心中的苹果。每个人心中的这个苹果,就潜藏在每一个人的心中,她的个中滋味,你知、我知、他(她)知、天知、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