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易斯·托马斯博士是美国杰出的医学家和医学教育家。他出身于纽约的一个医生家庭,毕业于哈佛医学院,曾任纽约大学医学院院长和耶鲁大学医学院院长,主持研究和领导教学工作。他亲身经历了本世纪医学的重要发展时期,他学识渊博,阅历丰富,思想深邃,而且长于诗文。他著有《细胞生命的礼赞》、《水母与蜗牛》、《最年轻的科学》、《聆乐夜思》、《脆弱的物种》等。大家最熟悉的是他的《细胞生命的礼赞》把,我最喜欢的还是 《最年轻的科学》这本书,特别是其中他作为观察者记录的医学发展的历史和他对医学人文的思考。
《最年轻的科学——观察医学的札记》(The Youngest Science:Notes of A Medicine Watcher)是他写的一本回忆录。此书记述了从本世纪早期至70年代作者亲历的医学进步和他自己的观察体会,记述了他领导的医学科研和教学、公共卫生和大学管理,特别是他对医学人文关怀的思考 。周蕙民先生曾说过,托马斯的书,最有价值的,是《最年轻的科学》,它是学医科的学生必读的经典,应人手一册。不知道医学生是否都读过这本书,不过对于非医学的我来说,读来也是获益匪浅。
刘易斯·托马斯在书中写到:我们对真正有用的东西了解甚少;我们虽然繁忙地对疾病进行分析,但却无法改变它们大多数的进程。表面上看来很有学问的医疗专业,实际上却是个十分无知的行当。1937年磺胺药的问世以及其后青霉素和抗结核病药物相继发明所产生的奇迹,才是医学革命的开始,真正改变了医疗的面貌。托马斯认为,50年代的到来才是“医学开始成为一门科学的时期”,因而医学是“最年轻的科学”。医学是不断进步的,因此现在很多的疾病仍无法治疗,现在看以前的治疗方法很多都是错误,相信若干年后看现在的许多治疗方法也会觉得错漏百出。抗生素的发明是真正医学革命的开始,之前的药方大部分都是安慰剂的作用。我认为疾病自有它的进程,经过一段时间疾病自然痊愈,而且疾病本身也可以提高免疫力。医生大多时候能做的是做出准确的诊断,做出可靠的预后,给病人以安慰的作用。想起撒拉纳克湖畔的铭文,特鲁多医生的话,“有时去治愈,常常去帮助,总是去安慰”。
医学技术的不断进步,医疗机械化的不断实现,导致医生与病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医生最古老的职业技巧就是把双手放在病人身上。那些躬行用手触摸的人,想必至少天生就有同情心。“19世纪发明了听诊器,大大加强了胸腔的声音,可同时也使医生离他的病人远了一些”,这是第一个这样的设计,此后还有许许多多,一项又一项接踵而来,为的都是拉开这一距离“。”在我父亲的时代,跟病人谈话可是行医的最主要部分,因为除了谈话也没有多少事情可以做。谈话中,病人乃是关怀的中心,而病人也知道这一点,到了我做实习医生的时候,科学的医疗技术刚刚发轫,谈话依然存在,但变得匆匆忙忙,经常是边跑边谈了”。“其中的代价是必须面对的,这代价不仅仅是实在的沉甸甸的金钱。内科医生那贴近的,令人宽心的温暖的触摸,那安慰与关怀,那连病家的狗也编织进话题中去的闲闲的长谈,正在从医道中消失。医学那古老的技艺——触摸和谈话正被医学技术的进步所取代,庆幸的是,现在医学教育正在反思并试图力挽狂澜。
他指出,Doctor(医生)、medicine(医学)、physician(内科医生)这几个词,连同围绕它们成长起来的一些同源词告诉我们,古代社会对医生这个行当有怎样的期待。这些期待很难达到,但是最需要注意适度和中庸,词根med沉埋在这些词的内里。医生采取怎样的治疗方法,取决于医学理论的发展同样也取决于他的医疗价值观,但是希望在医疗的过程中能够考虑到这两个字,Moderate和Mode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