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钢琴师》:每个人都该有一艘流浪的小船

 当我听着老歌,感叹道:“自己是一个怀旧的人。”室友笑我:“还没有老,就开始怀旧。”

的确,随着年龄的逐渐增长,自己却无端地爱上了老电影以及老歌。或许是别人口中的经典,或是时代的陈旧印记。 从之前的《泰坦尼克号》到后来的《怦然心动》《这个杀手不太冷》之类,我想我是喜欢美欧影片的浪漫与创意的。 

除开体会故事本身外,更重要的自然是在影片中体悟一些东西,关于人生,关于生活。不一定能改变一个人,只是代表自己还是一个有所思有所感的灵魂生物。

 《海上钢琴师》于我来说,就是这样一部影片-----在短暂的一生里,人到底该追求些什么?到底应该如何实现自己的价值? 有人评论说,这是一部讲述天才的孤独的影片。 

平静地看完电影,中途也有觉得昏昏欲睡的感觉。讲述式的回忆型结构,让人觉得有一些沉闷。 有人说,天才是99%的汗水加1%的灵感。可是,我想影片里的1900绝对是一个100%的天才。 作为一个从来不是天才的人,在很大程度上根本体会不到那种孤独。

随着影片的深入,我的心情却是越发压抑与沉重。 故事讲述的是一个被抛弃在邮轮上的天才钢琴家在邮轮上的辉煌孤寂、传奇却短暂的一生,本来可以走下邮轮追逐名利、爱情的他,最后却选择与即将被炸毁的邮轮共存亡。

 他的船,适合流浪,适合疯狂,也是属于他的天堂。

 如果天堂与钢琴,我想他一定还会是那个最优秀的钢琴演奏者。 斗琴胜利,坐在钢琴边的男子是那样的迷人,他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那个世界有他的孤独,有他的快乐,有他的感动,有他的疯狂。 

手指在琴键上如行云流水般运动,那些流动的音乐在心间流淌,大概是旁人不能理解的那种。自己也会期待着那个男子能够走下船,到达他梦寐以求的岸边,听那些秘密的海的声音,去追求那个姑娘,在烟火人间实现他的名利收获。 他想过下船,心想着去追求着一些东西。

 纵使害怕过世界的无穷,可我还是愿意 欣赏他那一回首的决绝与坚持。比起岸上的华丽绚烂,他的船或许逼仄简陋。可是那里保留了他全部的生命,他传奇却了无痕迹的一生。 斗琴胜利,毁坏光盘,于船舷处折返,人群于他似乎不存在,而他大概就是那种,在人群里一眼便能认出来的非凡者。是因为他的气度非凡吗?其实是因为他不同于众人的那种窘迫与不自然。 

人来人往,每个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归属地。可对于1900来说,他不知来处,也不知去向。 他属于船,他习惯了流浪。

 绝佳的钢琴技艺不是他谋财立命的手段,只是因为纯粹地喜欢一件事物。这种无师自通,自我沉醉的高境界,却在无形之中为他的命运赋予了浓重的悲剧色彩。 

在我看来,他的绝佳技艺没能流传下来,实在是一种大遗憾。从另一方面来说,其实觉得影片完全可以换一个故事。 这个不染尘世的传奇男子走下那艘养育他困倦他的船,在人世一番纸醉金迷后,幡然醒悟回到自己的那艘船,在那里度过余生。可是影片并没有如此安排,相反他就是一生在船上。也会庆幸着,他终究是没有到达城市,到达岸边,一切都离他远去。

 比起人世间里的纸醉金迷,我更愿看他在船上的沉默孤寂。 这样的结局,明明悲壮十足,想着这样一位天才的音乐家却没能在人世间留下属于自己的绝世佳作,心里总会觉得惋惜。 可是还是心底默默祝愿,在天堂,那里一定也会有属于他的音乐世界。 看过之后,不得不思考的 一个问题便是人这一生的意义。

从前总想着来到世界就一定得留下一些什么,作为自己存在过的证明。可是对于1900先生,我却觉得他的一生却是极其有意义的。 他的确没有留下什么东西,甚至于连船都没有下过。他走过很远的路,在苍茫的大海上远眺过岸边的绚烂,在人群中寻找过知己朋友。 可他终究是孤独的,对船的坚守除却一份对岸的恐惧,其实更多的应该是对自我纯净灵魂的坚持吧。

 听《罗辑思维》时,罗振宇总结说这个世界上的人大概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甘于奉献一生劳碌的人,大多是科学家也包括非常执着于某一个职业持续输出的人物。另外一类是平淡生活乐于享受的人,大多数人都是这类人。

 小时候我们大多数人的梦想是科学家、画家、音乐家,可长大后或者说在逐渐成长的路途上,我们已经在距离“家”的路上愈行愈远。为了我们自己的那个小家,大多数人注定成不了大家。 电影里的1900应该算得上是一个钢琴家,可他到底是属于奉献者还是享受者呢?我想,他应该是在享受自我的同时顺便奉献啦。或者说,这个打出生就被抛弃从来没有小家的海上流浪者,靠着自己创造的那个音乐世界,本来就没有奉献输出的本能。 

世人的称赞,世人的追捧,根本入不了他的眼。他只要他的音乐属于自己,他只要自己的音乐世界纯洁,他只要自己的世界被自己建构地更加完美。 

近来乔任梁因抑郁症自杀去世的消息流传开来,除开惊异与惋惜。对于一心想着挣大钱,以为有了钱便可以快乐的我来说,我突然觉得人生,真的太过无常。 有人说,当一个人对生的恐惧大于死时,他会选择死。其实长久以来,我都狭隘地认为自杀是弱者的行为。可如今想来,人活着或许并不是为了活到自然离开。比起肉体的生物性生存,精神的积极从容才是最重要的吧。

 正如电影里的1900,宁愿守着即将被炸毁的破船,也不肯离开。天才的钢琴家留给这个世界的只是一张破损的碟片,和一个由好友讲述的传奇故事。 

平凡的人活着,浮躁焦虑地活着。心里藏着大大的梦想,追求着无穷无尽的富裕与繁华。

 这个世界足够绚烂,这个世界足够广大。总有走不完的路,总有看不够的风景。

世人总在平凡的路上追逐,世人总在繁华的道上欢呼。

 如果可以,我多想也曾被抛弃也曾沉迷也曾孤独; 

如果可以,我多想在不是天才的荒芜人生里,走得不紧不慢,走得淡定从容,走得一路逼仄,; 

如果可以,我多想搭一艘精神的小船,在时间的河流上,在人生的沧海上,飘向生的彼岸,飘向人生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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