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善始善终,功德圆满,为了不感到自己属于另类,我期望处决我的那天,有很多人前来看热闹,他们都向我发出仇恨的喊叫声。”——阿尔贝·加缪 《局外人》
关于故事
一个小人物源于意外杀了人,法庭审判中所有人把他的行为定性为有目的的谋杀,并从他的所有生活细节中寻找“恶”的证据,最后以“法兰西人民的名义”判决他斩首示众。
关于本书
《局外人》是加缪的小说成名作和代表作之一,堪称20世纪整个西方文坛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最著名小说之一,“局外人”也由此成为成为整个西方文学-哲学中最经典的人物形象和最重要的关键词之一。(出版社语)
局内局外
默尔索是个没什么想法的人,“随便怎样都行”是他的性格和对所有问题的回答。缺乏强烈情感和好恶,少言寡语成为分隔世界的冷漠的墙。母亲去世没哭,和不良之友相交,对女友结婚的要求表示“随意”,他的人生,是没有主观能动性的“怎样都好”的人生,是只看明天、对过去事情不闻不问不想不感伤的人生。
法律是种规则,违反规则要接受惩罚。默尔索杀了人,接受结果,犯错行为对应惩罚行为,合理。而接受行为惩罚和接受无限上的道德审判,是不是也可以这样对等起来。
默尔索说杀人动机是太阳的作用,读完整个经过,你会相信这个理由。但所有人为了证明“局”中的恶有恶报,执意为杀人恶果寻出默尔索的人性之恶。如果默尔索本无恶,那他怎么会受魔鬼怂动杀人,又怎么合理解释他必须受到最重的惩罚?“局”内的人们,大概都是这么想的。
不看母亲的遗容、守灵时抽烟喝咖啡、母亲去世第二天就去看电影跟女友搞在一起、和不良朋友交往,杀人的第一枪和后四枪间隔了好几秒,这些是人们说默尔索预谋杀人的证据。“没完没了批评我的灵魂”,默尔索说。他还说,“我压根儿就不知道何谓罪孽,法庭只告诉我是罪犯。我是犯人,我就付出代价,别人无权要求我更多的东西。”
“局”内少不了神父。忏悔将使人摆脱罪孽。“在他(神父)看来,人类的正义算不了什么,上帝的正义才是一切。我向他指出,正是前者判了我死刑。”默尔索不信上帝,他认为包括神父在内的所有人都会被死亡审判,他让来到狱中的神父崩溃。
“局”是规则、法律、道德,所有的社群习惯。人类被生为群居动物,生活在自己想象的世间运行法则中。其实特别像小时候玩的过家家,每个人陶醉其中不亦乐乎。所有人用局内理论维持内部运转,忘掉了这个局外人,这个孤独症人、以太阳为动机的杀人犯、不信神的异类。“人们好像是在把我完全撇开的情况下处理这桩案子。所有这一切都是在没有我参与的情况下进行的。我的命运由他们决定,而根本不征求我的意见。”局内人,正在狂热自嗨。
人类擅于讲故事,擅于夸张、渲染和升华,比如“我控告这人怀着一颗杀人犯的心埋葬了一位母亲”,比如“我们在此人身上所看到的如此大的灵魂黑洞,正在变成整个社会有可能陷进去的深渊”。人们给自己做的“局”,特别漂亮,有道德,有伦理,有宗教,有法律。
但,也挺荒诞的,如果在局外人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