趟过了多年的岁月长河,因为没有去过名山大川而自嘲过浅陋,也由于对家乡景点的漠视而感觉遗憾。直至走进了不惑之年,才有机会出去见识了一些地方,才晓得我们榆树原来也是人杰地灵。纵然这样,还误把花园山当成小乡展馆西面带有索桥的弹丸之地,当真正知道了确切地点后,又跃跃欲试,梦想着有朝一日去拜访花园山。
2013年的晚秋时节,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们几个喜欢拍照的“闲人”,搭乘朋友的车辆赶往花园山。由于是午后出发,到达地点时已是下午,见到的是晚秋凄清景象。为了一览花园山全貌,我们来到了防火架前,我和朋友身背单反相机,小心翼翼地攀援而上,当两手扶住铁架的刹那,刺骨的冰冷顿时凉遍了全身。我们费力地爬到了架顶,跳入眼帘的是枫叶落尽的山峦连绵起伏,田间的稻子已经收割得干干净净,玉米地里燃起了滚滚浓烟,甚至可以看得见通红的火苗,闻得到刺鼻的烟味。我们举起相机不停地拍照,自以为拍到了恢弘的景观。由于天色向晚,我们随后只沿着山路转了转,为随来的朋友拍了一些写真,于是便草草返程,此行觉得花园山除了一些树木之外,没有什么特别引人注目之处。
去年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我随榆树摄影家协会采风团再次来到花园山,这个时节花园山最大的亮点就是观赏红叶。正好那天日朗天晴,云淡风轻,大家时而走在山路间有说有笑,时而钻进不同的角落里取景拍照,遇到鲜艳一点的红叶谁都不肯错过,爱留影的女士更不忘将美姿展示给镜头。虽然观赏到的是美景,但陶冶的是心情。这种采风跟一般的随团不同,跟摄影人在一起,你只管尽情的拍,把风景拍到极致,不必考虑去追团。在追逐光影构图的同时,心灵也得到了陶冶和净化,一片普通的落叶,一株散落的不知名的野花,都会激发你拍摄的兴趣,而拍摄中或坐或卧,全然顾不得身下的是水草还是脏兮兮的泥土了。
曾在《榆树人》杂志上无意间看到老作家杨子忱写的《梅花山记》,看到结尾才知道原来梅花山就是花园山的前身,想不到这里竟然埋葬着于家的祖坟,于是于家的起落又在我的头脑中泛起了波澜,我也瞬时萌生起再去花园山寻访的想法,而这次市文联组织的“大美榆树行”花园山采风,恰好满足了我此种的心情。
在一个阳光灿灿的上午,来自榆树市文联各协会骨干代表同市文联、市林业局、市旅游局、市委宣传部领导一道,来到了风景秀丽的花园山。车辆在一处宽阔的路面停了下来,文联宋东安主席的几句开场白使大家倍受鼓舞,随后精神矍铄的78岁老作家杨子忱打开了话匣子,花园山名称的由来,于家祖辈怎样在黑林太平川落脚,于家后来经历了怎样的兴衰,老人家如数家珍,娓娓道来,大家听得入神,站立了半个多小时,全然忽略了阳光的照晒。
在接下来的采风中,大家干脆也不愿坐车了,徒步走在林间水泥路上,如置身森林氧吧,边欣赏路旁的风景,边听着光明林场工作人员的介绍。在一片白桦林前大家停下了脚步,我立刻被眼前的白桦所吸引。这一棵棵的白桦高高耸立,和身旁一些其他树种相比,更加显得俏俊、挺拔,白白的树干利落而干净,偶尔一处黑色的疤结,宛若树的眼睛,把游人深深的凝视。我情不自禁的走进白桦,举头仰望她高高的树干笔直的伸向天际,又深深的打量着光滑的树身,用手将其抚摸,甚至不加羞涩地与白桦来个热情的拥抱,瞬间释然的感觉使我忘却了一切烦恼。小的时候,对白桦我就有种特殊的好感,那时候每到冬底,老辈人赶着大马车从东面的大山里运回一车车的烧柴,这些所谓的秋板子柴禾里面,最扎眼的就是拳头粗的白桦树段了,这些白桦树段,现出淡淡的木纹,多处暴起了白皮,伙伴们总是挑出最好的树段放置一旁,恐怕作为烧柴烧掉。如果顺着白桦的白皮一层层扒下去,简直在欣赏一件百看不厌的艺术品。白桦是最起火苗的,树皮燃烧起来吱吱直响,就像浑身冒着焦油一样。由于对白桦的喜爱,以致长大后无论走到哪里,遇到白桦树我都要多瞧上几眼,而花园山的白桦,则是我见到的白桦中最美的,难怪大家都靠近前去,忘情的拍照,有的用手抚摸,与一株株白桦做亲密的交融。
走着走着,一座仿古建筑出现在眼前,原来这就是重建中的花园庙,正殿和两侧厢房的主体建筑基本完工,墙面粉刷、雕绘及院落装点还没有着手。随行人员介绍说,花园庙乃太平川大户于家的祠堂,庙宇的四周全是狩猎场,后来这里成了四面八方群众来往朝拜的热闹之地。而我最感兴趣的,是这里居然还成为建国前土匪胡子骚扰附近百姓的据点。联想到小时候老辈人讲起的胡子,印象中他们都是打家劫舍,所到之处都要遭遇刀光剑影的洗劫。以宋德林外甥为首的12个胡子依据树深林密,经常对山下的住户进行骚扰和抢劫。我仿佛听到了巡视民兵和胡子的交战枪声,说不定眼前的哪棵树就是射击的掩体,或者哪块土包曾经留下过弹痕,最终,11个胡子被正义的民兵剿灭。弥漫过杀气,不曾平静的花园山,如今处处莺歌蝶舞,鸟语花香,到处飘逸着绿色与美,已完全找寻不到当年的萧杀迹象。
花园山的故事多带有几分神秘色彩,据说在今年7月份花园庙动工时,当地村民奇怪地发现,高高的塔吊竟奇迹般转动起来,转动的时间达40多分钟,当时的天气既没有风丝,塔吊上也没有接通电源。更为奇怪的是,在对花园庙进行重新建造时,在遗址下面方圆百米的地方,竟挖出了长成的石头,在花园山乃至整个土桥镇的其他地方都没有成石。 在花园山方圆百里,流传广泛的是孙氏猎户与狐仙的传说,为了求证故事的真实性,我们问起了当地的知情人。得到的回答是确有其事,而且还告诉我们,“狐仙医生”还健在,不过回榆树居住了,现年80多岁了。
采风的最后一站是瞭望塔。从水库出发,沿着上坡路行进,走了大约二里路便来到了塔前。瞭望塔置于海拔301米的花园山主峰上,外围呈六边形建筑,塔高达五六十米,每个壁面都安装有玻璃窗,塔内有盘旋通道直至塔顶。站在最高处的平台上,很多个窗子都开着, 这里的风力明显增大,从窗口向外望去,层峦叠嶂,莽莽苍苍,花园山四周尽收眼底,有棋格状的稻田,有树林掩映中的村庄,有闪着金黄色光芒的大片庄稼,往更远处眺望,高高的建筑楼群映入眼帘,不知是谁惊喜地喊了起来“看到榆树了”,开始人们还不敢确信,待用单反拍下来放大后,才看清了楼群前的建筑街坊,想不到在这么远的地方都能看到榆树城,正应了“登高望远”这句成语。
愉快的采风很快结束了,回来在车上,大家谈论最多的话题是关于花园山的展望。我也在想,花园山,这一充满神奇与魅力的地方,用不多久,会在我们榆树人的精心打造下,成为远近闻名的省级森林公园,成为一张响当当的榆树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