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静话心是
冷风呼啸,整个凤凰村好似也结成了冰。没有一点生气,大多数人都在家围着火炉打瞌睡。这也不奇怪,冬天也没什么农活,大冷天的要么打瞌睡,要么打麻将,不然这日子一天天的难得熬啊。
要说整个凤凰村就二黑最勤快且也不怕冷。一大清早就开着四轮子又不晓得到谁家的山上砍柴了。一上午,都来回好几趟了。不晓得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把车开到大斌子家来了。
“二黑,你咋来了呢,是给我家送柴火?”大斌子问道。
“送什么柴火呀,送你姐。”二黑一边回答一边指着门外。
大斌子赶紧把另外一扇门也打开来。
手里拎着一个大帆布包,连手套都没戴,脸也冻得通红,身子都在抖。“姐,你怎么今天回来也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我去接你呀,快进来快进来,你看你这得冻病了咋整?”大斌子一边说一边接过他姐手里的行李,并示意姐姐和二黑快去火炉边烤火。二黑说他还要去拉柴火,不然会被别人捡了个便宜。
“爸妈呢,怎么就你在家呀?”
“爸妈和得子叔他们去县城打年货了。他们要知道你今天回来,今儿个肯定就不去了。姐,你咋今天回来呢,不是前两天你和姐夫刚回来过嘛?而且你也不提前说一声儿,不过也好,中午有人做饭了”
“听你话的意思是不想让你姐我回来住是吗?不过这次真对不住了,我得留在家过年了,你能把我怎么着?”这姐弟俩竟然在火炉边斗上嘴了。
大斌子表面上那么说,其实心里可心疼她姐了。一边调侃她姐,一边给她姐烤着甘蔗。
“姐,你今年真的在家过年吗?太好了。你出嫁之后就没有在家过过年,每回就只大年初二回来吃顿饭就走了。这几年咱们姐弟都没有在一块儿好好说说话。姐我真的好怀念小时候啊……”姐弟俩一说起小时候的事儿,就停不下来了,冰冷的空气中终于传来阵阵温暖的笑声。
中午饭最后却是弟弟做的。大斌子这几年在外面读书工作学会了独立生活。他坚持要让姐姐尝尝自己的手艺。这等待遇,连他们的爸妈都没有享受过。
午饭后不久,爸爸妈妈便大包小包的回来了。父母见到女儿自是十分高兴,非要把刚买的牛肉炖了汤给丫头补补身子。丹丹见到妈妈还是没有忍住,哭着说“妈,我真的快要受不了了,我太累了……”
妈妈还没来得及细问,大斌子就抢先问姐姐道:“姐,是不是张阳对你不好,还是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儿……我这就去找他去”
“你给我站住,就你,你打得过他吗?你别忘了,他可是练过的,是个无赖,你给我好好呆着,别在给你姐姐添麻烦了。”妈妈呵斥住儿子。
“妈,那也不能让姐姐受委屈呀。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他们张家只会觉得我们家的人好欺负。以后更不会给姐姐好脸色,实在不行就离婚,就我姐姐这样的好女孩什么样的找不到,一朵鲜花偏偏插在牛粪上……”大斌子很替姐姐不值。
“你别再说了,你给我回房间呆着。”斌子爸爸终于发火了。
“爸,您跟我发什么火儿呀?咱们现在是要找张阳,替姐姐讨回公道。”
“你还说?给我滚回自己屋里去。”爸爸露出了凶狠的瞪着自己的儿子。
大斌子这回只有乖乖走开了。
“丹丹,你跟我们说,到底怎么了?又对你动手了?你公公婆婆知道吗?”爸爸的语气变得温和而又心疼。
“爸,妈,我真的过不下去了。他天天无所事事,只知道喝酒打麻将,他还偷我的钱,输了回来就打我。我也不敢和公婆说。他爸妈天天催着我要孩子,可是我还想再等两年,先好好工作两年攒点钱。现在养一个孩子要花很多钱的。”
“唉,丹丹呀,是爸爸没有用啊,爸爸对不起你。”爸爸低着头,手里的茶杯都在颤抖。
“女儿呀,你别怨我和你爸。当年我们也是没有法子。我和你爸都是农村大老粗,大字儿不识几个,你说当时你弟弟被骗到传销组织里去了,我们得救他呀,我们就这一个儿子啊……”妈妈哭着说。
丹丹也哭了。
可不是嘛,丹丹是整个凤凰村长得最标志的姑娘。一双浓眉大眼会说话,一张樱桃小嘴,讲话甜着呢。村里人儿都说这孩子有明星相。
可是谁也没料到,最后却便宜了张阳那个不学无术的东西。
“爸,妈,你们别提这个了,尤其别在斌子在家的时候提。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我做这些都是心甘情愿的,我怎么会怨你们呢?我已经想好了,我决定过完年就和张阳离婚。”
“姐,你告诉我是不是因为我,是不是?因为我,你才会嫁给那个混蛋。我说呢,他们家那么好心找关系把我救出来,原来是交易呀。哼,行,我去找他算账,姐你等着,我去给你讨回公道”大斌子本来是来倒茶的,却无意间听到了姐姐说的一番话。
“行了,你别去了,我不想再见到那个人。我已经决定跟他离婚了,过去的事儿咱们都不提了。总之,我会好好生活的。你以后凡事都要三思而行,别再那么冲动了,好歹你也是咱家的大学生。就在咱整个凤凰村,你也是数一数二的优质青年,我才不想你去打架败坏名声呢,他那种人怎么配跟我弟弟交手你说是吧?”丹丹拉住了激动的弟弟。
这世间也许只有亲人的爱才是最无私的。弟弟也听了姐姐的劝,但心里也未必好受半分。
当年丹丹嫁给张阳那家伙,其实很多人也都不理解。这件事还曾是很多人茶余饭后热议的话题,有颇多猜测。只有极少数人真正知道事情的真相。
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但是这种以助人的名义来换取婚姻又不珍惜的手段实在是龌龊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