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小男孩童年的三大梦想,一定包括当兵(警察)、当科学家还有当各种各样的动漫人物。
当科学家要发明的东西,无外乎就是当时哆啦A梦里面常演的那些:时光机、隐形衣、竹蜻蜓等等。
我们不知道过去为什么好,正如我们清楚隐形衣可以偷看女孩子洗澡。
很多歌里唱过这种情愫,比如周杰伦的《回到过去》、五月天的《时光机》、南拳妈妈的《香草吧噗》,前奏一响就仿佛听到了那年夏天窗外的蝉鸣,看到座位前面那个穿校服的她,看到不安平淡向往远方的自己。
很多小说也是这个套路,穿越回古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刁郡主赢取七个王爷,穷屌丝笑傲金庸武林。退一万步说,人总会有遗憾,某个过去懦弱的自己把自己领上了现在的路,你总会想,那个清晨,如果走落叶满地的另一条路,结局会是如何。
万一那天毕了业,我跟他说了呢。
万一他走远的那一刹那,我叫住他了呢。
就不用在某个深夜毫无防备地想起了吧。
这样看来,回到过去总与温情有关,再次提笔的史书这次为你倾墨,在回忆的湖面点下不一样的涟漪,那个在泛黄照片中笑着的我们,是最好的时光。
不尽然。
我做了一个梦。
梦中我发现自己在初中的课堂上。
阳光带着七年前刚到北回归线的暖意,在教室地板上投下一道光影,也照出空气中漂浮的尘埃。
教室里静的好像可以看得到,穿过的无数电波,频率高高低低,内容有悲有喜。
面前是熟悉的《三二》,讲台上没有老师,同桌在奋笔疾书,几个哥们在教室的不同角落冲我挥着手,该溜出去打球了。
他们的笑真诚开朗,带有一丝不羁。
这不是我第一次梦到过去,小学,初中,高中,很多走廊我也走过,很多毕业后没见的人也在梦里重逢过,每次醒来都会微笑,为那种温馨的感觉。
但这次不同。
一种恐惧感从我心里升起,这次的感觉太真实了。现在我可以坐在这里描述梦境,但当时,就好像是我坐在那里一样,与七年前的我相比,除了奇怪的清醒,并无太大改变。
换句话说,我带着七年后的记忆回到那里,却不知道这只是一场梦。
我不是怕要再次面对书山题海,也不是怕要再次抉择。
我怕回不去了。
这就像写一篇长长的论文,当你快要结尾的时候,突然崩溃重启,打开后发现,只留下了几个小时前写的开头。
你读过的那些书,洒过的那些汗,遇见的那些人,要从头开始了,这一次不知道你们还会不会再次相遇。
影视作品里的回到过去,主人公知道自己走过的每一步路,所以可以完美复刻人生只改变关键的节点。
但是我不记得,我甚至以为要重新过一遍七年。
也许有人会觉得,让你年轻七岁,重新过一次人生多好啊,保证不会做那些操蛋的事,踏踏实实变得更好。
我比谁都清楚自己的操蛋,所以再给我一个七年,不见得比过去过得更好。
曾经拒绝过多地逃课,很可能这次绷不住了;曾经努力地一圈圈长跑,这次可能坚持不下来了。现在的我是过去那些刹那间转念的坚持塑造的,有胜有负,略占上风。
这就是恐惧产生的原因:对当下的满足与对自我的接纳很可能戛然而止,把你扔到过去再重新到达这里才是真的本事。
我不认为,回到过去是一种幸运,它是一种酷刑,让人从头来过的酷刑。牛逼的人拍拍屁股说大不了从头再来,渺小如我却只能祈祷不要发生。
那个梦很长很长,我在梦境里至少度过了三天。
当我醒来再次看到房间的天花板,抓住柔软的被子时,才发现后背湿透了。
像是重返人世,在地狱走了一遭。
起来我就开始写这篇文章,这种活在当下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以至于当我听见舍友起床的声音时,用夸张到过分的热情跟他打招呼。
“早啊!昨晚睡得好吗?我做了个噩梦哈哈哈哈...”
他却没有回应,呆呆地看着我的床铺。
“梁骁这小子,昨晚没回来跑哪儿鬼混去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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