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渴望遇见一个我爱的女孩,与她白头偕老;终是遇见了,她又离开了。
我愿意选择一个爱我的女孩,与她同生共死;果真如愿了,我们完美了?
咚咚咚……
“谁啊?”
“咦!今日怎么这么有空?你可有段时间没过来了。快进来坐。”朗宇笑着将门外提着礼物的吴芯迎进门。
“我……我最近工作很多,对……对不起。”吴芯显得有些拘束,声音弱弱的,站在大厅无所适从。
“你呀!怎么还是这种性格,难怪总被人欺负。来,快坐,我又没真怪你。”朗宇替吴芯倒了杯水。
吴芯接过水杯,将手中的礼物放在桌子上,单手指了指:“听说你们快要结婚了,我特地定了这款蜂蜜蛋糕,丽丽一直都喜欢的。我嘴笨,不知道说什么,衷心的祝福你们爱情甜蜜吧。”
朗宇的目光移向桌上的蛋糕,神色复杂:“谢谢啊!唉……她那么对你,你却还特地过来祝福我们。幸好她不在,要不然她可得羞愧得无地自容了。”
“她……不在?”吴芯环顾四周,有些不安地说:“难……难道是因为我,她才故意避开的吗?”
“哈哈……你怎么这么逗!她又不知道你今天会过来。”
“喔,对哦!那丽丽她……?”
“唉!别提了,小孩子脾气又发作了。那么大个人,还玩离家出走,真叫人头疼。”
“你们又吵架了么?那你怎么不打电话哄哄呢?”
“我又没错?”
“但……”
“没事的。我们仨可是从初中时期就一直腻在一起的,她那性格你还不了解吗?放心,要不了多久,她就会觉得无趣,自己就乖乖回来了。到时候,我就诚心认个错,哄哄就没事了。”朗宇笑了笑。
“嗯!也是,她那人单纯,没什么心思,无忧无虑的。真好!”
“你呢?最近过得怎样?”郎宇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有意地岔开话题。
“我?嗯!挺好的,每天都过得充实,没什么时间胡思乱想。”
“不错嘛!我可就惨了。你知道的。我可是霉神附体,从小到大,就一直倒霉,最近也是霉运不断。”
吴芯才抿了一口水,猝不及防听到这话,被呛得连声咳嗽:“你怎么还信这个啊?”
“嗐!不信不行啊!谁让我老是遇到些倒霉事呢!避都避不开。似乎连我身边的人都会被传染,跟着倒霉。”朗宇突然唇角微扬,戏谑着说:”嘿嘿!你离我这么近,可得小心咯!”
“我才不信呢!我只信因果,任何事的发生总有原因的。放心吧,我很安全,你也不会有事。”吴芯说。
“谁知道呢,我初中时的死党,二胖,你还有印象吧?”朗宇问。
“嗯,他在女厕偷窥,被学校开除了。怎么了?”
“你不知道吧?他就是因为跟我走的太近才倒霉的。不过,他被开除,我并不难过。你知道为什么吗?”朗宇笑着问。
“不知道。”吴芯摇了摇头。
“因为我和他的关系并不是表面上那样。他只是把我当做烘托他高大形象的配角,所有丢人的事情都让我干,通过贬低我来引起女生们的注意。我一直都知道,只是那时的我瘦弱胆小,在他庞大的身躯面前不敢反抗。”朗宇似乎陷入回忆,双手握拳死死地摁着桌沿。
吴芯隔着桌子,静静地看着朗宇,感受着他压抑许久的愤怒,并未出声。
朗宇缓缓松开双拳,身体后仰靠着椅背,笑着说:“没想到吧?是不是很惊讶?”
“嗯!”
“可为什么我觉得,你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呢?”
“没有啊,我很惊讶呢!”
“但你表现的也太镇定了吧?一般女生应该都会惊讶地捂着嘴、瞪大眼,就像这样……”
朗宇模仿女生,做了一个很夸张的动作。
“噗嗤……这个我可做不来。”看着朗宇故意搞怪,吴芯没能忍住,捂嘴而笑。
“算了!你这人就这样,好像没什么事能引起你太大兴趣。真不知道,我们当初是怎么玩到一起的。”
“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
“不知道就算了。”吴芯放下水杯,望向窗户。外面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这么久了,丽丽怎么还没回来呢?现在几点钟了?”
朗宇从裤兜掏出手机,熟练解开屏幕锁,看了眼时间,说:“都九点了,怎么还没回来?”说完,他又走到窗边,朝楼下扫了扫:“哼!她还来劲了,待会她回来,看我怎么教训她。”
吴芯也站起身走到窗边。小区的照明灯十分明亮,这个点还有许多居民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谈天说地。
“你明明担心的眉毛都皱到一起了,还装。赶紧下楼去看看吧,说不定她就在附近呢?丽丽脸皮薄,你得给她个台阶下。”吴芯说。
朗宇顿了顿,说:“那你单独坐会儿啊!我去去就来。”
朗宇很快便换了双鞋,出门了。吴芯独自坐在客厅,一眼便看到了朗宇落下的手机。
“嗐!你就是学不乖,用她的生日做锁屏密码,这么简单,很容易就会被破解。以后吃亏了就会长记性。”吴芯拿起手机,无奈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
二十分钟后……
“回来了!找到了吗?”吴芯问。
朗宇低着头,双眉紧皱,沉默不语,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你也别太担心,她可能这会儿正怄气呢,气消了就好了。”吴芯起身安慰。
“嗯,我想再到远处找找。”朗宇抬头看着吴芯说。
“那快去吧,先打个电话,千万别着急。”
“嗯,那你呢?”
“不用管我的,这么晚了,我也该回去了。”
“我送你。”
两人并肩出门,送走了吴芯,朗宇赶紧给丽丽打了电话,已关机。找遍了丽丽常去的地方都没有结果。朗宇渐渐开始担心,他拿出手机,挨个打电话给熟悉的朋友。同样没人知道丽丽的下落。
一无所获的朗宇回到家,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次日清晨
“你好,是朗宇吗?”
“是我,你哪位?”
“我们是公安局刑侦大队的。经村民报案,我们根据线索,在河西水库发现了一具女尸……”
“什么?你说什么??女……女尸……”朗宇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他极力地想要否认,女尸跟丽丽的联系;但他又清楚地明白,电话能打到他这儿,基本就八九不离十了。
“请冷静,尸体身穿白色T恤和浅色牛仔裤,我们通过技术手段破开了她的手机,手机最后的联系人是你。如果方便,麻烦现在过来确认一下。”
“我……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朗宇迅速赶到刑侦队。在冷库,朗宇看到了丽丽。昨天还活蹦乱跳的人,现在已经成为了尸体。朗宇很讨厌尸体这个名词,他觉得用“失去生命的人”来形容,或许心里会好受些。
警察向他提供了丽丽的手机。“我在河西水库等你”——丽丽的手机收到的最后一条短信。让朗宇惊讶的是,这条短信居然来自于他自己的手机,朗宇能够确定,这条短信觉不是自己发的。
朗宇猛然一惊,他想到了一种可能,这个想法让他惊出一身冷汗。他极不愿相信那是真的,但若真是那样,又似乎合情合理。
朗宇掏出自己的手机,想要给吴芯打个电话,他想要解开心中的疑惑。看着手机通讯录,朗宇又犹豫了。若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这样赤裸裸的质问得多伤人啊!
就在朗宇犹豫不决时,手中的电话突然响了。吴芯恰巧打电话过来,询问丽丽的情况。电话中的吴芯语气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当得知丽丽溺水身亡后,沉默了好久,她显然也被惊到了。
吴芯在电话中还安慰朗宇不要太难过,她很快就会赶过来。挂断电话,朗宇庆幸之前没有直接打电话质问,内心深处,他还是不怎么相信吴芯会伤害丽丽的。
吴芯那性格朗宇相当了解。内向又柔弱,沉默寡言,根本不善于跟人交流。读书时就经常被人欺负,她都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只会捂着头缩在墙角,但她却从不哭泣。即使被丽丽骂了,她也不会表现的太过悲伤,更不会做出这种伤人性命的事情。
十分钟不到,吴芯便打车过来了。她还如平常那样,穿着一套朴素的棉麻套装。白色棉麻T恤衫配浅蓝色棉麻半身裙,脚下穿着一款白色平底布鞋。
朗宇注意到,吴芯今天戴了口罩。似乎感觉到了朗宇的目光,吴芯特意的拢了拢两侧的黑色长发。这个不经意的动作,让朗宇刚放下的心又重新提了起来;因为朗宇看到了吴芯勃颈处,有着两道新生的抓痕。
“就是她!没错了,整个过程她都没还手,被打得可惨了。我印象挺深的。”就在朗宇忍不住打算当面质问吴芯时,另一边的一个眼镜男突然指着吴芯嚷嚷着。
办案刑警领着眼镜男和一个短发女孩走了过来。警察打量了一眼吴芯:“你好!请你摘下口罩,配合一下我们的调查。”
吴芯表现的有些惊慌,他伸出右手按在口罩上,侧过头不安地看向朗宇。此时的朗宇双眼通红,死死地盯着吴芯的口罩,并没有察觉到吴芯求助似的目光。
吴芯叹了口气,缓缓摘下口罩,原本白皙的右脸颊,三道暗红的抓痕清晰可见。朗宇倒吸口凉气,惊得后退两步。
办案警察也瞥了一眼吴芯脸颊的抓痕,转过头对着眼睛男身边的短发女孩,问:“你也确认一下,是她吗?”
“嗯!是她。”短发女孩说完,狠狠瞪了一眼边上的眼镜男,接着说:“她本来就长得清纯可人,而且昨晚还被欺负的挺惨。要不是我拦着,某人都打算冲上去英雄救美了。”
“喂!你用不着在这儿挖苦我吧?遇到这种事,作为一个男人,难道不应该挺身而出吗?”眼镜男不乐意了,扶了扶眼镜据理力争。
“得了吧!若遇到的是一丑女,你估计只会站在边上嗑着瓜子看笑话。我还不了解你?”
眼看这两人就要把这儿当做辩论战场,警察同志只好将两人带到一边做笔录。一脸懵逼的朗宇经过了解才知道。刚才那两人是一对情侣,昨晚正好在河西水库幽会,他们亲眼看到了丽丽与吴芯发生争吵的经过。
弄清前因后果的朗宇更加不安了。因为那对情侣能够证明,整个过程吴芯都是被动挨骂挨打,直到吴芯离开时,丽丽还好好的坐在桥杆上,喝着灌装啤酒,哭着喊着。
很显然,吴芯的嫌疑已经被排除了。办案刑警也给出了他们的结论——醉酒溺水而亡。
然而,事情真相真是这样吗?朗宇知道没这么简单。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只大手,无时无刻操控着他的命运。只是以往倒霉的都是跟他作对的人。而从这一刻开始,这种霉神体质似乎升级了,就连跟她亲近的人都会惨遭不幸。
处理完丽丽的身后事,朗宇整个人陷入悲痛之中,根本无心工作。然而,休假申请并没有得到公司的同意。朗宇一怒之下和公司老板发生冲突,很快便被公司辞退。
刚失去爱情,又失去了工作,倒霉的事情一件接一件。朗宇变得更加颓废,总是窝在房间,喝着闷酒,无所事事。
吴芯这段时间总会抽空过来看他。每次进门总能看到满屋的垃圾,和乱七八糟的衣服鞋袜。
吴芯不爱说话,更不擅长安慰人。她每次过来,只是默默的帮朗宇收拾好屋子,将需要清洗的衣服洗好晾干,然后给他做一顿热乎乎的饭。做完这一切,她就会赶去上班。
整整三个月,如此往复。吴芯虽没说太多暖心的话,但她所做的一切依然温暖着朗宇的心。这种无声的安慰让朗宇逐渐走出低迷。
经过时间的洗礼,朗宇也放下了心中的悲痛。他想要振作却对现实充满恐惧,始终找不到奋斗方向。他不知该做什么?又该如何去做?
门外传来脚步声,门锁被人用钥匙打开,吴芯走了进来。她放下手中的环保袋,麻利地在衣服外面套上围裙,将屋子打扫干净,然后轻车熟路的去厨房帮朗宇准备今天的早餐。
看着厨房忙碌的身影,朗宇心中五味杂陈。他一直都知道吴芯对他的感情。吴芯太内向,不善于表达,性格也太过孤僻,太静了,静的可怕。朗宇觉得,和这样的女人生活在一起,完全没有任何情调可言,那样生活也太无趣了。
人心是复杂且矛盾的。朗宇虽不愿接受吴芯的感情,却也不愿放弃她。吴芯不适合做女朋友,但作为一个红颜知己还是挺不错的。她做事细心、体贴。有这样一个美女爱慕着自己,这让朗宇的虚荣心很是满足。
朗宇一边对自己的龌龊感到不齿,一边又享受着吴芯的温柔体贴。他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只好假装不知,顺其自然。
处理完手头事物的吴芯提起环保袋打算离开,朗宇突然从背后叫住她:“吴芯!留下一起吃个早餐吧?我待会开车送你上班,保证不让你迟到。”
吴芯的脚步陡然停住,站在门口不知该走还是该留。朗宇起身一把抓过吴芯的手,霸道地将吴芯拉到桌边。这种亲密的动作是他们之前从未有过的,朗宇能察觉到吴芯身体明显的颤抖。
两人相对而坐,安静的吃着早餐——白粥和咸菜。朗宇率先打破沉默:“吴芯,你……你以后别来了,我就是一个对未来充满恐惧的懦夫,不值得你这样付出……”
吴芯放下筷子,抽出纸巾擦拭嘴角,就那么直直的看着朗宇,她的目光不带温度。朗宇准备好久的话不知该如何继续,方寸大乱。
“曾经,因为手臂的疤痕,我受尽同学嫌弃、欺负,周围那么多的人都视若无睹,甚至,嘲笑辱骂。我对此早已绝望,也从不奢望会有人过来,带我走出那段噩梦。我只能让自己尽快适应,默默忍受。”
吴芯说完,朝朗宇碗里夹了一筷子青菜,继续说:“直到那一天,班里来了一个转学生。他的眼睛是那样明亮,他的心灵是那样善良,他的勇气是那样锐不可挡。当我再次受人欺负时,他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护住我的身体。”
吴芯的话陡然顿住,视线再次停留在朗宇脸上。朗宇内心慌乱又惊讶。他发现,相识多年的吴芯,这一刻是那么的陌生。
“我……”朗宇想要说点什么。当他抬头接触到吴芯的目光便愣住了。此刻,吴芯的眼中分明有着丝丝柔情在游动。
“这怎么可能!冰山开始融化了吗?她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朗宇发现,相识多年,他从未真正的了解吴芯。看着朗宇迷惑的表情,吴芯罕见的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色彩,又开始自顾自地接着诉说。
“是他让我知道,痛苦有人一起承担的感觉是那么好;是他让我体会,因感动而产生的心灵悸动是那样美妙;还是他,让我明白,原来我也会流泪,而且,泪会顺着眼眸流到心底;依然是他,让我懂得,黑暗过后的光明,是那样让人迷恋;这世间,还有着值得我去守护的美好。”
吴芯说到这,视线重新回到郎宇身上,加重语气说:“尽管他最后也被打得很惨,但我相信——他从不缺乏勇气!”
两人静默良久,朗宇很快就承受不住这种令人窒息的氛围,借口取车移开视线。送吴芯上班的过程中,一路无话。临下车时,吴芯从环保袋拿出笔记本和水笔,快速的写下几行字,然后将那页纸撕了下来,递给朗宇。
待吴芯离开后,朗宇好奇的将纸摊开,两行清秀的字迹让朗宇心中波澜起伏。“你所荒废的今日,正是昨日死去之人所奢望的明日;你所厌恶的现在,正是未来的你,回不去的曾经。”
朗宇将纸小心叠好,放进衬衣口袋。他心中已有决定——珍爱身边人,珍惜眼前景。人生再艰难,生活还得继续。爱情就在前方,创业即刻开始。
走出阴霾的朗宇开始把心思放在公司组建上。最艰难的日子里,吴芯始终不离不弃,虽无太多言语,却胜似千言万语。只要她在身边,朗宇便会心安;她是朗宇走出深渊的动力源泉。
公司运营的顺风顺水,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朗宇却并没放下心来。根据以往的经验,朗宇知道,一定还会有更倒霉的事情等着他。
尽管一直堤防,但人若倒霉,防也防不住。公司运营的一个项目出现重大失误,整个公司的资金链断裂,急需资金周转。朗宇为这事每天忙的焦头烂额。对于他这种刚成立没多久的小公司,根本就没银行肯为他提供借贷服务。
朗宇觉得自己已经走投无路了。他又开始怀疑:“这样活着是否有意义,无非就是经历一个又一个倒霉的事情,永远没有尽头。”
吴芯告诉他,任何时候都别放弃希望,对于肯努力又坚持的人,上天都会眷顾。朗宇原本是不相信的,只是面对吴芯时说不出拒绝的话,于是选择了苟延残喘。可让朗宇没想到的是,奇迹居然真的出现了。
之前开除朗宇的那家公司,老板是一个姓胡的中年男人。就在朗宇无计可施时,胡老板主动找上门,非得帮忙不可,不但给朗宇介绍业务订单,还答应帮朗宇作保,向银行贷款。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察觉到朗宇的犹豫,胡老板只好说出实情。原来他最近也是倒霉透顶,经高人指点才知原因出在郎宇身上,只要消除了朗宇的怨气就能破解霉运。
这么蹩脚的理由朗宇是不信的,但又实在架不住胡老板的热情,再加上公司面临的困境,只得点头答应了。
“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得到资金的周转,公司又重新起死回生,蒸蒸日上。朗宇担心了好长一段时间,也没发现胡老板有什么阴谋,他只得将这事归结于他的霉神体质在作怪。
这波霉运算是有惊无险地躲过去了,跟朗宇关系不大的胡老板都倒霉了。那么下一个又会是谁呢?朗宇想到了吴芯,他决不允许丽丽的悲剧在吴芯身上重演。
朗宇做了一个重大决定,他准备将公司搬回老家发展。一来,这个城市让她感到悲伤;二来,小城市生活水平较低,可以节约成本;最重要的是,换一个环境生活,也许就不会那么倒霉。
吴芯本有些犹豫,但朗宇态度坚决,最后吴芯只得选择妥协。就这样,他们回到了朗宇的家乡城市,重新生活。
朗宇父亲去世的早,家里唯有年迈的母亲。朗母是位退休教师。丈夫去世后,朗母性格大变,整日郁郁寡欢,也没什么爱好,终日关在房间诵经念佛,不与人交流。对于吴芯的到来,朗母也没显得多么热情,甚至有些冷淡。
尽管吴芯做事细心谨慎,但初来乍到,也难免会犯些错误。吴芯所有心思都放在郎宇身上,看他工作那么辛苦,吴芯特地煲了一锅鸡汤给他补身子。然而她忘了朗母信佛,不吃荤。
因为这事,吴芯被朗母训得很惨。好在吴芯性格温顺,也不顶嘴争辩,朗宇又在一边尽力劝解,事情这才没有进一步恶化。
晚饭时间,朗宇被母亲单独叫到房间。朗母认为朗宇和吴芯不合适,劝朗宇和吴芯分手。朗宇自然不会同意。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朗宇发现他已经爱上了吴芯。
现在的朗宇成熟了许多,心态也跟以往有所不同。以前总嚷嚷着情趣浪漫,找对象就选那种青春活泼或小鸟依人的类型;现在的他重心都放在事业发展,也没什么时间逛街看电影,他需要的就应该是吴芯这种温柔贤惠的女人。
“她性子太冷了,整日不苟言笑,又擅长隐忍,这样的女人阴气重,克夫的命……”朗母继续劝说着朗宇。朗宇态度坚决,无论怎样都不答应。
晚饭过后,各自回房。吴芯提出明天搬走,她听到了俩人之前在房间的对话。她害怕自己真是克夫命,会给朗宇带来不幸。无论朗宇怎样劝说,吴芯都执意天亮就离开。俩人争论到很晚才昏昏睡去。
天蒙蒙亮,吴芯就已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朗宇却死死的抓住箱杆不松手,他仍尽力地劝说吴芯留下。俩人的争吵惊醒了房间的朗母。
朗母从房间走了出来,她手中握着一把雨伞,一脸警惕的打量着僵持中的俩人:“你俩是谁啊?在我家干什么?”
“妈,说啥胡话呢?我是你儿子啊。”朗宇不耐烦的回了一句,右手仍死死的锁着箱杆,左手拉着吴芯的胳膊不让她离开。
“你这小伙子,咋这么不正经,我哪有你这么大的儿子。我还没结婚呢。”朗母说。
朗宇这才猛然松手,发现自己的母亲有些不对劲,这可把他吓得不轻。出了这样的事吴芯也不好再坚持离开,俩人赶紧将朗母送到医院检查。检查结果让朗宇感到不可思议。
“老年痴呆症!怎么可能!我妈昨天都还好好的。”朗宇疑惑不解的问医生。
“嗯!这个病就是这样的,老年人发病的几率比较高。而且她之前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情绪特别激动。”医生的话让朗宇想到昨晚同母亲的争吵,朗宇有些自责。
“她现在的记忆会时好时坏,我们建议留院治疗。”
“不行!我不呆在这儿,我要回去。”清醒过来的朗母,并不肯接受医院的建议。朗宇无奈,只得将老母亲接回家,让吴芯好好照顾。朗母又不愿意了,一个劲骂吴芯是灾星,让她赶紧离开。
朗宇自然不可能将吴芯赶走,朗母时好时坏也需要人照顾,公司的事情抽不开身,朗宇根本没时间陪在身边照顾,吴芯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要求被拒的朗母一把推开吴芯,又打又骂,朗宇见状赶紧出手拦住。好在朗母没坚持多久又病发了,记不起事,俩人才趁机将她哄回房间休息。
安顿好朗母后俩人走出房间。朗宇一把握住吴芯的手,说:“委屈你了!我身边所有人都跟着倒霉了。这次是我母亲,下次不知道会不会是你?说不定哪天就轮到我自己了。”
“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你也不会有事,我绝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的。”吴芯说。
朗宇笑着摩挲着吴芯的手背:“听说离这儿不远,有一个寺庙非常的灵验。我请假,我俩现在就去一趟。必须得寻个解决之法,每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怎么行?”
吴芯并不信鬼神,却也点头答应了。两人驾车到了寺庙,庙里香火旺盛。朗宇和吴芯在禅房等了半个钟头,才见一位眉须皆白的老僧走了进来。
朗宇迫不及待的将自己那些倒霉事讲了一遍:“大师,我这运道,可有解法?”
“听施主所言,凡跟施主有过节之人才会倒霉,施主何必困扰呢?”
朗宇叹了口气,说:“以往确实是这样,可这霉运似乎还会随时间逐渐增强。如今就连我亲近的人也开始遭遇不幸。”
“哦?还有这事?”老和尚移开视线,转而上下打量旁边的吴芯。
“大师,您误会了。我说的不是她,而是我的前女友。一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她却因为我而失去了生命;就连我的母亲,一个与世无争的人,前不久也跟着倒了霉。
老和尚双手合十,说:“善与恶,是与非,本就只存于个人心间。你若憎恶一人,无论他做什么,都是恶;你若对一人欢喜,他无论做什么,都是善。种善因得善果,种恶因得恶果。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她们命中该有此劫。”
朗宇猛然从蒲团站起,吼道:“难道我身边的人就活该倒霉吗?我又不是一个恶人,为什么要接受这恶果?”
“做恶事的就一定是恶人吗?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你无意中的一个念想,即使出自善意,它也可能给你带来恶果。”
“大师!我不明白,难道做善事也有错吗?”朗宇重新坐下,望着大师。
“昨日有位施主来寺院驱邪避灾,这位施主救了一条受伤的流浪狗。他本着慈悲心对受伤的生灵施以援手,却导致病魔附体,噩梦不断。你可知为何?”老和尚笑问。
朗宇双眉紧皱,猜不出原因;吴芯低着头,似乎也在沉思。老和尚不待两人回答,开始继续诉说。
“那位施主好心救了狗,却并未打算收养它,因为他妻子怕狗。可他又非常同情狗,于是每日按时给狗喂食。狗是最懂感恩的动物,它已认同了这位主人并适应了新的生活。后来,那位施主的妻子领养了一只猫,施主便忽略了狗。结果就是,狗咬死猫,那位施主打死了狗,然后那位施主便开始长期噩梦缠身。”
老和尚意味深长地看着朗宇,问:“你认为那位施主是在行善,还是作恶?”
朗宇不答反问:“这跟我倒霉有什么关系?”
老和尚笑而不语,转头看向吴芯。
“大师以为,那位施主是好人,还是坏人呢?”吴芯问。
“那位施主见狗可怜,替它疗伤,喂它食物,自是大善。”
朗宇忍不住插问:“既然他行善事,又怎会得恶果?”
老和尚说:“那位施主本就没想收养狗,他救了狗便可离开,流浪狗自会有它的生存之道。偏偏那位施主还要三番五次去给狗喂食,在狗渐渐对他产生依赖后又将它抛弃,这才导致最后的悲剧发生。”
老和尚说完扫了面前二人一眼。吴芯静静盘坐,不悲不喜,猜不透在想什么。朗宇挠着头皮烦躁不安;他能听懂故事,却仍不知这故事跟他倒霉有什么关系。
老和尚叹了口气,再次双手合十,说:“万事皆有因果,从那位施主给狗喂食的那一刻起,一切就已经注定。他虽出自善意,可那条狗和那只猫却因为他那一念,失去了生命,这才得此恶报。”
“那,大师以为,那位施主应当如何做才算合适呢?”吴芯问。
“要么将狗托付给一位爱狗之人喂养。“老和尚意味深长的看了吴芯一眼,接着缓缓说:“要么,离那条狗远远的。”
吴芯避开老和尚怪异的目光,附在朗宇耳边轻声问:“你觉得哪种方法好一点?”
朗宇有些尴尬,耸耸肩,说:“我压根就没听懂,哪种方法都跟我没关系。我们回去吧!”
谢过了老和尚,朗宇带着吴芯下山离开,满怀希望而来却失望而归。朗宇牵挂着公司的事情,送吴芯回家后便赶回公司。
吴芯推开家门便愣住了。里面乱七八糟的,各房门大开。进入房间,吴芯发现衣柜床单都有被翻弄的痕迹,就连放日记本和贵重物品的抽屉都被撬开了。
“家里进贼了”,这是吴芯首先能想到的。随即,吴芯又想到了朗宇的母亲。推开朗母房门,里面空无一人。
“这么短的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在吴芯不解时,厨房传来了响动。吴芯随手拿起墙角的扫帚,轻手轻脚地推开厨房门。
吴芯之前想到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想到事情竟是这样。只见朗母此刻正将厨房的色拉油,整桶倒进水槽,周围也是杯盘狼藉,凌乱不堪。
“阿姨!您这是在干嘛呢?”吴芯放下扫帚问。
朗母回过头,揉了揉太阳穴,盯着吴芯看了好一阵,猛然叫道:“你是村口老刘家的二丫吧?都长这么标致了啊!”还不等吴芯答话,她又继续说:“我们家小宇就快放学了,我想给他做点吃的,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油放在哪儿。”
“您刚才倒在水槽的不就是油吗?”吴芯说。
朗母瞥了吴芯一眼,点了点手中的油桶,说:“你这孩子怎么连油都不认识,菜籽油是这种颜色吗?”
吴芯本想说那是色拉油,但此刻朗母显然又发病了,跟她说了她也不会懂。吴芯正准备退出厨房去收拾屋子,朗母却从背后叫住她。
“二丫啊!你看婶子空出油桶想到粮油店打些油,却翻遍整个家都没找到油票,你家还有没有多的,借婶周转一下。”
吴芯愣了愣,接过朗母手中的油桶:“正好我这会儿有空,我帮您去打油吧!您在家可别乱跑啊!”
将朗母哄回房间后,吴芯便提着油桶出门了。等到吴芯回来时,天都黑了,朗母也在房间睡着了。吴芯将从超市买的菜籽油放回厨房,整理好屋子又做了晚饭。
饭菜上桌后,吴芯敲门招呼朗母开饭。朗母揉着惺忪睡眼打开房门,看到吴芯后,脸色立马垮了下来:“你这灾星怎么还在这里,身上还一股油味,你赶紧滚出我家。”
朗母说着便拿起扫帚往吴芯身上招呼。吴芯本能抬手挡住头部往后退,在朗母又推又打之下,最终被赶出门外。
朗宇回来的很晚,白天去过的那座寺庙发生火灾,朗宇特地过去证实。现场被烧的一片狼藉,残垣断瓦遍地皆是。
回到家后,朗宇便准备回房,他得将寺院着火的消息告诉吴芯,让她最近注意安全。朗宇认为,寺庙是因为他而遭了无妄之灾。
“小宇!为什么那个灾星还在我们家,我不是让你跟她分手吗?你为什么不听?”朗母从房里走了出来。
朗宇不愿和母亲讨论这个话题,他已认定吴芯是他今生唯一的女人,只要说服了母亲,他就会向吴芯求婚。
“她不是什么灾星,真正的灾星其实是我。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赶她走的,我爱她!希望您也能够接受她。”朗宇说。
朗母顿时脸色大变:“你这混账东西,是被那灾星迷了心窍了。你跟我来,我床头柜抽屉有一张佛祖赐的灵符,保证能让你清醒。”
朗宇感到不对劲,刚目睹了寺院着火,此刻的朗宇神经相当敏感:“不对!我们争吵的声音这么大,怎么吴芯在房间一点动静都没有?”
“哼!那灾星都被我赶出去了,能有什么动静?”
“什么?!”
朗宇什么也顾不上了,扔掉公文包就冲出门去。还好吴芯并没有走远,朗宇在附近路灯旁的长椅上,发现了孤零零的吴芯。
两人相互依偎在长椅上,互诉衷肠,并没有急着回去。朗宇决定趁明天休息,带着母亲和吴芯出门散散心,缓解一下彼此的紧张关系。
次日清晨,朗宇推着轮椅上发病的朗母,吴芯拖着行李跟在后面,天公作美,适合出行。朗宇的霉运却在这时又降临了,质量完好的轮椅在下坡时突然失控,朗母也直接摔了下去,还未来得及送到医院便已断气。
丽丽死了,现在母亲也死了,朗宇真的害怕了。他害怕下一个死的会是吴芯。站在母亲的房间,他突然想起母亲临死前说的那张灵符。
朗宇赶紧来到床头柜,拉开抽屉,打开母亲装经书的檀木盒子。里面只有一张普通纸,看起来像是从某个笔记本撕下来的,上面的字迹也非常眼熟。
“爱是什么?爱是一条通往他心底的幸福之路。左边种着相遇、相识,右边栽着相知、相许,前路还有人影晃动。这些人想要夺取尽头的爱情,或者想要阻止我获得爱情。为了爱,我已抛弃所有;为了爱,我已斩断退路;为了爱,我不惜疯魔。所有挡在这条路上的人都将会被我一一抹去。”
朗宇惊呆了,他认得,这是吴芯的字体,这纸张也和当初吴芯送他的那张纸,材质完全相同。底部还有红笔书写的评语,字迹却来自另一人。朗宇认出,那是自己母亲的字迹。
“并不是所有爱都会幸福,并不是每份情都能承受。爱到极致,则为恐怖。”朗宇低声念完,心中堵得慌。母亲定是发病时又把自己当老师了,这种风格和她以前给学生改作文相似。
“啊……!”
后背突然传来的剧痛,让朗宇痛呼出声。他反手摸向痛处,那里有着大量液体流动,手指也触碰到了塑胶刀柄。
郎宇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缓缓转身。吴芯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她的右手满是鲜血。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做?”朗宇扬了扬手中的纸:“这真是你写的吗?难道,丽丽是你……?”
“没错,是我做的。”吴芯淡淡地说。
“真的是你!!你为什么要那样?她虽和你有矛盾,也骂过你,但你也不至于杀了她吧?”
“你错了!我从不在乎别人怎样对我。因为在我眼里,除了你,其他人都跟我无关。但我绝不容许任何人想要将我们分开。”
“难道是因为我和丽丽的婚事,所以你才杀了她?”朗宇恍然大悟。
“你又错了!她根本就不可能和你结婚,因为她喜欢的是女人。我和她的争吵也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她接近你,也仅仅是为了向我证明,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吴芯语气依然平淡。
朗宇反手拔出背后的水果刀,指着吴芯咆哮:“怎么会这样?我不相信!你在撒谎!”
“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你俩吵架的么?”吴芯看了看朗宇又扫了眼滴着血的水果刀,笑了笑:“你们之间的争吵都是她设计好的,在那之前她就跟我摊牌——如果我不选择和她在一起,她就会杀了你。幸好我赶到之前,你并没有追出去。”
“你们……!不可能!丽丽是爱我的!”朗宇更进一步,将刀尖顶在吴芯脖颈,不停摇晃着脑袋。
“我用你的手机给她发了短信,因为她拒接我的电话,害怕我破坏她的计划。她那晚喝的酒是我带去的,她之所以会溺水,是因为我在酒里注射了药。”
“你、你……寺院着火难道也是你?”
“没错,还是我。还记得我们当初是怎么相识的吗?”吴芯进一步仔细端详着朗宇的脸,一点都不在乎脖颈渗出的鲜血。
朗宇陷入了回忆。那年因为父亲工作调动,朗宇只能跟着转学,和吴芯成为了同桌。他第一眼便被吴芯独特的气质吸引,谈不上喜欢,只是觉得她很特别。因此,在吴芯受欺负时,朗宇也理所当然地出手了。结果救人不成反被揍,而且吴芯连声谢谢也没跟他说。但朗宇随后便发现,吴芯总是用另一种方式报答他,只要是他要求的事,吴芯都会认真做好。两人渐渐地成了朋友,有了简单交流,吴芯也逐渐开朗。直到丽丽出现……
“想起来了吗?那老和尚说的很对。我就好比故事里的那条狗。你一开始就不应该同情我。或许一次两次没关系,我受伤后很快便能自愈,可你为何三番五次给我希望,又让我眼睁睁看着希望破灭?你都不想和我在一起,当初又何必要招惹?”
朗宇愣住了,无话可说。他一直都明白,那种暧昧关系对吴芯不公平。但暧昧的滋味就好似上瘾毒药,令他无法割舍。
“老和尚太聪明了,他讲那个故事,无非就是想让你离开我。所以他必须死。”吴芯语气狠绝无情。
朗宇震惊地倒退两步,手中的刀都不受控制掉落在地。他无法将眼前的吴芯同那个柔弱的女孩联系在一起。眼前的人是那么陌生、冷血,杀人对她而言似乎都微不足道。
“很惊讶吗?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我早就说过的,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也绝不允许任何人将我们分开,谁都不行!包括你的母亲。”
“什么?!难道我妈也是……不可能!我明明看着她自己摔下去的,而且当时是我推着她的,你隔着那么远……”
“当然是你推的!如果是我推的,你怎么可能还会和我在一起。我只是在她轮椅上做了手脚,只有那样,你才不会怀疑到我。”吴芯打断朗宇的话,毫不保留地说出真相。
“啊……”朗宇太过激动扯动了伤口,鲜血已沾湿他整个后背,顺着裤子滴落,在地板砖上聚成一团红墨,触目惊心。
"那是我妈啊!你怎么那么狠心!你简直就是魔鬼!"朗宇指着吴芯嘶吼着,身体弯曲、颤抖,因为流血过多而变得虚弱。
“远远不止这些。欺负你的二胖,批评你的班主任,开除你的胡老板;你之前遭遇的那些莫名其妙的事,都是我做的。我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你,决不允许任何人将我们分开。”
朗宇已经说不出话了,他能感觉到生命正在流逝,身体越来越虚弱,意识逐渐变得模糊。但他仍睁大眼睛死死地瞪着吴芯,说不出是怨恨还是恐惧。
“你好像很怕我?我知道你现在一定非常恨我,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你为什么要知道真相呢?知道真相又如何呢?”吴芯变得有些疯狂,她小跑过去搂住站立不稳的朗宇,将头深深埋在朗宇胸口,轻声诉说,又好似自言自语。
“没有人能将我们分开的。我不想让你看到那个令你憎恶恐惧的我。所以,我现在只能选择让你忘掉这一切。听说人死之后会喝孟婆汤,喝了孟婆汤,就会忘掉生前的记忆。只有让你忘掉我做过的那些事,我们才有可能重新在一起。”
朗宇已经没有力气推开怀中的人。对于吴芯,他此刻也说不上是爱是恨还是恐惧。正如吴芯所说,她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太爱他了,谁都可以批判吴芯,唯独他不能。
朗宇费尽所有精力,颤声说:“别忘了!到时候,你也会忘记一切……包括我。”
“绝不会!我相信我对你的爱,可以让我即使喝了孟婆汤,也不会忘记你。在这个世界,没有人比我更爱你;在另一个世界,依然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吴芯说得无比肯定,她脸上绽放着此生最美的笑容,眼中弥漫着永不熄灭的爱意。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脸色略微惨白,胸口的水果刀有些碍眼,溢出的鲜血严重影响了美感。两人的鲜血缓缓流淌,彼此交融,再也无法分开……
(完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