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点已经不会再被叫做黑夜了

像每天一样,我用了半分钟的时间来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宿舍那张又硬又窄的床上。也照常需要好几次用力的呼吸才能抑制整个世界都在颤动的可怕错觉。
来到这个陌生城市两个月整,仍然只感觉格格不入。今天走在去教室的路上,看着那些以前只出现在地理老师口中的硬叶阔叶林,随口问室友“它们整个冬天都会这样绿吗?”她说是的呀。于是整个人都突然被没由来的失落所包围了,像是浮在空中无处着落的某种可怜的植物,从来没能了解什么是归属 。
这里的气温还有二十多度,我却已经开始盼着下雪了。

每天的日子都是重复的,我好像被困在某段凝固的时间中了。我通常把没课的下午整个用来发呆和睡觉,因为我真的好累啊,可是梦里有的也只是无趣的算不上噩梦的噩梦和醒来时迎接我的胃疼。所以我常常感到可怕,睡觉曾经是我的truly love,可现在我对它感到厌倦了。
最近的日常妥协是不再对拖延感到那么焦虑,毫无疑问时间已经磨灭了我本来就不太多的,对新生活的激情。
偶尔我感到卑劣,但我知道每件事都有它终归的宿命,说好听一些可能叫做万事都有迹可循。就像每天六点不到,窗外就会传来篮球与地面的撞击声了,这些我都十分了解。可我无法忍受哪怕多出一秒的章法,我所能做的最大的努力也不过是象征性的锁紧眉头抱怨几句,然后继续回来庸碌罢了。
我清楚的知道我和某些人是不同的,很多很多个月之前,我用尽所有努力和他们说话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记得以前矫情的不知道怎样好的时候写过,“也会和别人谈理想与未来,可我打心眼里知道他和我不一样,有些人就算什么也不做,活得也比其它人容易和明白得多”。过了几年,虽然大概我还不算成熟,而且仍然一样矫情,再回来看这句话,仍觉得是人间至理。
大概我真信命的吧。

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是小事儿逼,典型愿意没事找事的类型,但我现在总有很多真的找不到事情可做的时候。
现代主义喜欢等待戈多,可我不喜欢,我是舔狗主义,我用大把的时间来等待消息,当然只是你的消息。大部分时候我等来的是波卓,可我只想等你,于是我把波卓赶走了,就再没人来找我,但我没后悔,因为我等的真的不是波卓。我和戈戈的不同,在于没人叫醒我对我说I felt lonely,说真的我也没指望谁叫醒我,毕竟大家都是只是来看戏的。
戈多来或者不来,我都得等着。

最近不好的消息太多了,我都觉得不算什么,有那段日子在前,我现在早就处变不惊(但你不能不让我矫情)。可是刚刚又知道了一个不好的事情,准确来说是可怕和残忍的事情,所以我现在有点懵了。当前状态是手麻脚麻喘不过气,但是放心不用帮我打120,这算不上什么不得了的事。不是说了信命吗,那就要有个信命的样子不是?我的惊讶在于很好的人没有健健康康的享受会越来越好的日子,婊子的牌坊却立的满大街都是。
这和我想的差太远了,因为我明明除夕夜和生日都许了愿,还满心虔诚的跪在灵山大佛面前给他塞了二十块钱,我估计我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了。
好了,我要去睡觉了,怕猝死,睡不着躺着也好,保好狗命,省着了解我人格魅力的人们抱在一起痛哭流涕。至于十个月以前我天真所期望的“今年会是个好年”,唯一只想骂一句我可去你妈的吧。

the end
顾迦
2018.10.31 1: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