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孟黎齐晃
简介：竹马喜欢上了校花，却苦追无果。
直到他得知校花喜欢的人是有多重人格的齐晃，他找到我。
「孟黎，你不是和牛鬼蛇神都能成为朋友吗？」
「去把那个精神病勾到手。」
我正要拒绝，眼前出现弹幕。
【齐晃从小没有朋友，内心越来越孤僻，最后黑暗人格吞噬了其他人格，最终走上反派道路。】
【原本齐晃有机会成为顶尖科学家的，真是太可惜了。】
【他唯一暗恋过的人就是女配孟黎，还因为她要开车撞死男主。】
【可惜孟黎这个恋爱脑眼里只有男主，心里恨死了他。】
想到有机会挽救一位顶尖科学家。
我的正义感突然爆棚，起身走到趴在桌上睡觉的齐晃面前。
「昨晚强吻我是你哪个人格干的，你能负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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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话音落下，全班都安静下来。
视线齐刷刷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齐晃揉着眼睛，懒洋洋地抬起头。
看清眼前站的人后，原本睡意朦胧的双眼骤然睁大，整个人往后仰了半米。
盯着我愣了几秒，他又快速低下头去。
用手指敲着脑袋，皱着眉头暗骂一声：
「你们几个，昨晚谁惹的事？」
过了一会，他再度抬起头来，眼神恢复平静。
「不好意思，不管是谁干的，我都负责。」
竹马陆辰已经在不远处捂着肚子大笑了。
他冲我竖了个大拇指。
我没理他。
猛然俯身凑近齐晃，笑着问他：
「齐同学，你打算怎么负责？」
齐晃向后仰着身体，已经被我逼得后背紧贴在椅子上。
他的脸上努力维持着镇静自若的冷漠神色。
只是耳朵渐渐变红了。
「那个，麻烦你后退三步说话。」
我正要往前再凑一凑，身后有人猛地拽住我的校服衣领。
用力往后一扯。
我差点把午饭呕在齐晃脸上。
身后的人松了手，脖子上的窒息感散去。
我回过头去，校花白薇瞪着我指责：
「你要干什么？你知不知道齐晃生病了，不要靠近他半米以内。」
「谁规定的？他？还是你？」
我边整理衣领，边挑着眉毛问她。
齐晃确实一直都对靠近他的人没有好脸色。
但是此刻，他只是微微皱眉看着我们。
唇线紧抿，没有说话。
白薇本想看他冷言冷语将我赶走，却打错了算盘。
只能脸色骤变，语气一噎道：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他切换人格的？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你能负得起责吗？」
我看了眼安安静静冷着脸坐在位子上的齐晃。
知道这是他的主人格，不近人情的高冷学霸。
齐晃刚转学过来的时候，班主任就告诉我们了。
说他小时候被绑架过，产生了多重人格。
让我们如果发现他性格突然变化，不要惊慌。
一开始大家都对他很好奇，毕竟我们这个年纪的学生。
多少都看过几部关于多重人格的电影，《致命 ID》之类的。
有好奇心过头的，不怀好意去跟齐晃开玩笑，问他有没有杀人犯人格。
都被他一个「想刀人」的眼神给吓了回来。
但还是有很多胆子大的女生，私下里议论他。
毕竟他长得跟漫画里的少年一样好看。
黑发碎盖，琥珀色眼睛，下颌线条利落。
自带一种迷人的冷峻感。
可时间久了，大家发现他好像跟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
也没人看到他人格切换的样子。
再加上他实在是高冷了点，一直独来独往。
大家也渐渐把他当作空气。
「别再让我看见你靠近他半米以内。」
白薇伸出纤细的手指，指着我警告。
我想起那些弹幕里的话，对着她和不远处的陆辰笑了下。
直接拉开齐晃旁边的椅子，一屁股坐下。
班里所有人都有同桌，除了他。
之前老师也给他安排了同桌。
但那人的家长知道后，立刻找学校换了座位。
后来，他就一直一个人坐在教室最后一排。
没人打扰，像是被彻底遗忘了。
「从今天起，我就坐这了，必须靠近你半米以内，怎么办？」我笑着对齐晃说。
齐晃依旧冷着脸，却也没有露出厌恶的神色。
白薇捏紧拳头，那张美丽的脸上全是愤怒。
「谁同意你坐那儿了？你给我起来！」
我没动。
我知道自有人比我着急。
下一秒，竹马陆辰走到白薇身旁，安抚她。
「薇薇，是老班安排的，你看齐晃还没说什么呢，你就别生气了。」
陆辰家钞能力很强，他自有办法让我名正言顺地坐在齐晃旁边。
他眼神刻薄地扫过我和齐晃。
「他那种脑子有问题的人，就得让脑子有问题的人去接触，我们离远点儿。」
陆辰边说，边拉走怒气冲冲的白薇。
可白薇一听这话，蹙着秀眉，直接甩开他的手，毫不留情地喊道：
「你才脑子有问题，陆辰，你全家脑子都有问题！」
骂完后，白薇狠狠瞪了我一眼，跑出教室。
估计是去找老班就齐晃的同桌问题理论去了。
弹幕全在夸白薇。
【我的妹宝，美丽又善良，对反派这种精神病都这么关心，但是他这个精神病配不上你啊，妹宝。】
【放心啦，妹宝只是同情反派，她暂时还没认清自己的真心，男主才是她的真爱。】
【大家放心，包甜的！所有人都是男主和妹宝 PLAY 的一环罢了。】
【恋爱脑女配先帮男主勾引反派，再为了男主甩掉反派，反派黑化后伤害男主，最终被正义制裁，大快人心！】
合着我和齐晃都被做局了？
还没毕业当牛马呢，就提前给陆辰打起工了？
他做梦去吧。
我指着转身去追白薇的陆辰大笑：
「你确实该看看脑子，一天天想得挺美。」
陆辰的脸色一阵青白，他回过头来瞪了我一眼。
「你笑什么笑，她早晚会喜欢上我的！」
我在座位上笑得前仰后合，将齐晃的胳膊摇来摇去。
「齐晃，你看没看见陆辰的表情，跟吃了苍蝇一样，笑死我了。」
正笑得欢呢，旁边传来一道脆生生的声音。
「姐姐，能借我块橡皮吗？我的小熊橡皮找不到了。」
2
我的笑声戛然而止。
我转过头去，目不转睛地盯着齐晃。
人还是那个人。
十七岁的少年，宽肩细腰，眉眼英俊。
可这一脸天真和懵懂，又明确表明这是另外一个人。
一个最多六岁的小屁孩。
齐晃拉着我的袖子，眨巴着那双好看的眼睛，怯生生地问我：
「姐姐，你没有橡皮吗？那你带我去买新橡皮好不好？」
他的声音还是少年音，但说话的节奏和语气，完全就是一个小孩子。
简直把我萌化了，这哪儿来的乖小孩。
顺产哪有顺手容易，我现在抱走就是我的！
坐在前排的赵珩突然转过头来，皱着眉头问：
「孟黎，你听见没？谁在教室里藏小孩了？」
齐晃对着他眨了下眼睛，很有礼貌地打招呼：
「哥哥好。」
「卧槽！」
赵珩盯着齐晃，半晌叫了出来。
「这是齐晃另外的人格？怎么是个小孩？」
我一巴掌拍在赵珩的背上。
「你小点声，别把其他人招来了，你想让他被围观啊。」
他赶紧捂住嘴，了然地点点头。
然后转过头去，差点把头塞进桌兜里，搜刮了一阵。
再转过来时，他举着一袋干脆面、一根棒棒糖，还有一瓶牛奶。
「嘿嘿，孝敬我女朋友的，先给他吃。」
齐晃开心地收下零食，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
「谢谢哥哥！」
然后把棒棒糖塞进嘴里。
薄薄的脸皮鼓起一个小包，好吃得他摇头晃脑。
想不到齐晃的多重人格里还有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孩，我抄起手机就是一通咔嚓。
这都是敲诈勒索高冷齐晃的珍贵影像啊。
「姐姐，昨晚强吻你的是谁呀？」
「你偷偷告诉我，我不告诉别人。」
平地一声惊雷炸响。
他怎么能用这么纯真的表情，问我这么羞耻的问题。
我那些鬼话，面对纯真的小孩哥，可一个字都编不出来。
我打了个哈哈：「乖小孩不能问瞎话。」
「好吧，姐姐。」
「但是上学好无聊哦，你带我去游乐园玩行吗？」
齐晃吃着棒棒糖，奶声奶气地问我。
我看了看时间，还有最后一节课了，逃课也不是不行。
但是带小孩逃课，有种拐卖儿童的罪恶感。
我只好耐心地哄他。
「现在不行哦，马上要上课了，你是个乖孩子，不能逃课。」
齐晃撅起嘴，看起来很失落的样子。
我有点不忍心，伸出手摸了摸他柔软的头毛。
「姐姐放学带你去玩，好不好？」
齐晃的眼睛亮了一瞬。
突然间，刚咧开笑容的嘴角就耷拉下去。
天真的眼神也在一秒间变得冷冽。
他直勾勾地盯着我，盯得我背后汗毛直竖。
糟糕，这是变回来了？
我的爪子还停留在他的头发上，保持着撸他头毛的姿势。
眼前的人愣了下，冷漠地抬手拍掉我的爪子。
我讪讪地收回手，冲他嘿嘿一笑：
「你发质挺好，用的啥洗发水，推我。」
齐晃淡淡地瞥了我一眼。
我以为他不打算理我了。
结果他拿出课本，眼皮也没抬，回我一句：
「用肥皂。」
弹幕在此刻疯狂弹出。
【这反派还挺搞笑的，用肥皂洗头，虽然冷了点，但完全不是日后那个心狠手辣、就喜欢拆散有情人的变态。】
【他的小孩人格真的萌死我了，他有没有名字呀，想偷。】
【我还挺同情反派的，他后来虽然很坏，但现在只是一个单纯的高中生。】
【恋爱脑女配就该专心勾引反派，少来打扰我们男主和妹宝。】
3
我本想借机加齐晃的微信，手机都拿出来了。
结果他三个字就把我后面的话堵了回去。
好吧，看来要跟齐晃成为朋友，没那么容易。
刚刚的小孩容易拿下，眼前这个大孩不太好忽悠，还不知道他有没有其他人格。
不过他这人引起了我的极大兴趣。
我这人就是爱交朋友，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公的母的，都能跟我成为朋友。
用我妈的话说，路边的流浪狗都跟我是拜把子兄弟。
可陆辰讨厌我这样。
说和我一起走在路上，感觉全世界都是我亲戚，怪丢人的。
我为了讨他喜欢，已经收敛很多了。
可他依旧嫌弃我，觉得我很市侩。
他最欣赏的，就是那种在钢琴教室里弹琴、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孩。
白薇刚好是那样的女孩。
最后一节数学课上。
为了防止睡着，我在草稿本上跟齐晃聊天。
【你有几个人格？】
我把草稿本往他面前推了推。
他垂眸扫了一眼，却像没看见一样，继续盯着黑板。
他不理我，我又闲不下来，开始跟赵珩传纸条。
我刚要把纸条塞进赵珩帽衫的帽子里。
胳膊旁的本子就被推了过来。
上面干净有力地写着两个字。
【四个。】
还有两个没见过，我在草稿本上飞快地写下：
【你们之间可以沟通吗？】
【可以，很模糊。】
【刚刚出现的小孩，他是谁？】
齐晃看着这个问题，眉头紧皱，脸色却微微泛红。
立刻装作很忙的样子，翻了翻书和笔袋，磨蹭好一会才给我回：
【豆包，六岁。】
我唰唰唰地写下：
【豆包超可爱的，期待见到你的其他兄弟。】
本子推过去，齐晃垂眸看了眼那句话。
依旧板着脸，只是眼神晃了晃。
刚好下课铃响起，他直接把本子推了回来。
收拾好书包，头也不回地离开。
跑得比兔子还快。
我还有好多问题没问他呢，微信也没加上。
不问清楚我今晚睡不着觉啊。
我赶紧起身去追他，刚追到门口，差点迎头撞到人。
我抬眼一看，居然是陆辰。
他背靠着门框，伸胳膊拦住我，趾高气扬地说：
「你跑那么快去哪儿？给你发个福利，陪我去打台球。」
我翻了个白眼：「我还有事，不去。」
他可真是自大，还自称发福利给我，真当我非他不可啊？
要不是看他有点姿色，又整天在我眼前晃悠，就跟一块煎好的上好牛排一样。
我能忍得住不流口水吗？
现在有四块这种上好牛排等着我呢，我哪儿顾得上他。
哦不，三块。
小孩哥豆包除名。
扒拉开陆辰抵着门框的胳膊，我要出去，他却直接上手拉住我的手。
哎哟，老娘的初手就这么没了。
气得我瞄准他的脚，狠狠踩了下去。
「滚开，别挡着我去追齐晃，要是害我今天追不上他，你给我等着。」
他被我踩得倒吸一口冷气，松了手，单腿抱着脚往后跳。
「孟黎！你疯了，你跟他坐了会儿同桌，脑子也不正常了？」
「我让你去勾引他，又没让你今天就把他拿下，你着什么急？」
我都气笑了，从他今天让我去勾引齐晃的时候。
我就看清他这个渣滓了。
自己没实力光明正大追喜欢的女生，要用这种下作手段。
想到这儿我就来气，直接装作要踢他的样子。
他本来就单脚站立，这下重心不稳，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爱追谁追谁，跟你有什么关系，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对他翻了个白眼，我将书包搭在肩膀上，转身离开。
弹幕发出疑问：
【男主这是怎么了，女配都不骚扰他了，他抓紧时间去追女主啊，还来找女配干什么？】
【有一说一，男主这手段确实上不了台面，利用女配达到自己的目的，有点下头。】
【大家别骂男主，男主是阴湿男，一切都是为了女主，他们最后一定是甜甜的 HE。】
【但我怎么突然磕到了男主跟女配，男主不会是对女配爱而不自知吧？】
4
陆辰对我爱而不自知？
别逗了，我可承受不起。
我真想对弹幕说一声，什么都嗑只会害了你。
我现在只想离陆辰这个癫公远一点儿。
还好齐晃走得慢，赶在出校门的那一刻，我追上了他。
气喘吁吁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齐晃，你……等等我，让我……喘口气。」
齐晃站住了，回过身来，眼睛亮亮的，冲我笑着露出八颗大白牙。
「小黎，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愣住了，这是齐晃的第三个人格吗？
那双明亮的眸子，再加上灿烂的笑容。
活像只伸着舌头喘气的大金毛。
我怔怔地看着他，缓缓从兜里摸出手机。
想拍下他这副阳光明媚的表情。
结果他一看到我拿出手机，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利索地拿过我的手机，捣鼓了一会。
「帮你加好微信了，现在咱们去打球吧，快点快点，趁有时间我们多玩一会儿。」
这么顺利……就加到微信了。
说完他拉起我就跑。
傍晚的风灌入他的校服，鼓鼓的，像扬起的风帆。
路过一家奶茶店的时候，我大喊一声：
「等一下。」
前面的少年终于停了下来，风将他的头发全部吹起，高高地在头顶炸开。
他睁着圆圆的眼睛，咧嘴嘿嘿一笑：
「怎么了，小黎？」
明明跟在教室里的齐晃是同一个人。
可我却感觉，此刻的他连眼睛都变大了几分。
我喘匀了气，指着旁边的奶茶店。
「我去买奶茶，你想喝哪个？」
齐晃惊奇地看向奶茶店，犹豫了一下，笑着说：
「小黎喝哪个，我就喝哪个，毕竟我也没喝过。」
没喝过……
他究竟生活在哪个时代？
不过想想齐晃的样子，也不像是会点奶茶喝的人。
要是逼着他喝奶茶，他肯定会说：
「喝一杯奶茶等于吃三块方糖，建议你直接注射胰岛素节约时间。」
我给大金毛齐晃点了我最爱喝的三分糖白兰玉露。
在等奶茶的时候，他左蹦两下，右打两拳。
完全像个静不下来的多动症患者。
跟他聊什么话题，他都能接上，最终都会落脚于：
「我们什么时候去试试啊，我早就想玩一次看看了。」
从不会让你的话掉地上，给足了情绪价值。
我也知道了，大金毛这个人格也是十七岁。
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学习虽烂，但运动能力很强。
奶茶做好，我递给他。
他吸了一大口，两眼冒光。
「好喝好喝，这么好喝的东西我怎么从来没喝过？」
就是，怪谁呢。
怪那个冷冰冰的齐晃呗。
想到阴沉冷漠的齐晃，再看看眼前的阳光小狗。
我发现，我是真不挑啊，每个都喜欢。
盯着他那张找不出一点瑕疵的脸，我恍然大悟。
跟性格无关，我就是馋他这张脸。
反正每个都是他，分那么清楚干嘛。
我是不介意。
他们总不会内部之间还存在争风吃醋吧？
5
下一秒，齐晃突然凑近我，别别扭扭地说：
「小黎，你不准和他们一起喝奶茶。」
还真会吃醋啊。
我勾起嘴角：「行，只跟你喝。」
反正高冷齐晃肯定不爱喝奶茶。
豆包还小，喝奶去吧，喝什么奶茶。
他又弯腰凑近了几分，近到热热的呼吸都喷在我的脸颊上。
「那到底昨晚是谁强吻你，我要找他去算账！」
盲生，我发现了华点。
本来我就是在赌，赌他的每个人格出现时，不和其他人格共享记忆。
所以我捏造了他强吻我的事情。
可现在他们都相信有人真的强吻了我。
那可以确认，齐晃的不同人格出现时，各自的经历，其他人格是不知道的。
只不过他们可以在意识层面互相沟通。
但沟通是可以说谎的。
好刺激。
我咽了口唾沫，问道：
「那我补偿你一个吻？你别告诉其他人。」
我以为他会拒绝，没想到他只是直起背。
怔怔地看着我，脸色爆红。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我踮脚在他右脸上嘴了一口。
这口感，Q 弹滑嫩，真不错呀。
大金毛齐晃肯定不会和高冷齐晃一样，给我一个冷眼冻死我。
果然，齐晃低下头，摸摸鼻子，摸摸大腿。
感觉很忙的样子。
我舔舔嘴唇，还想再在他左脸上嘴一口。
这时他突然抬起头，眼神轻轻扫过我。
我顿时就僵在了原地。
这眼神怎么感觉有点冷，人格切换了？
我倒退两步。
下一秒，齐晃红着脸，声音黏黏糊糊的。
「没……没问题，我保密。」
「你陪我去打球吧，小黎。」
虚惊一场。
这要是切换成学霸齐晃，肯定当场将我冻死在原地。
我们喝着奶茶朝公园的篮球场走去。
齐晃随便找了个场子加入。
打完一节时间下来，汗水已经浸湿了他的衣衫。
他向我跑过来，湿透的 T 恤贴在身上，裹着流畅的腰线，透出胸肌和腹肌的道道沟壑。
我咽了下口水，嘿嘿一笑，把手里的毛巾递给他。
「脱了擦擦，穿湿衣服会感冒。」
齐晃大口喘着气，毫不避讳地一把脱掉湿透的 T 恤。
接过我手里的毛巾，随意地在身上擦了擦。
我在一旁吹彩虹屁：
「你打得好厉害，一个人就拿了十五分。」
「嗯。」
齐晃依旧看着球场，淡淡地应了一声。
自从来到公园，他的话就少了很多。
我看着他盯着球场的专注模样，灵机一动，凑上去问：
「你篮球打得这么好，能不能给我表演下篮球摇？」
他愣了一下，转过头来看着我，眼神震惊。
我一想大金毛齐晃很少出来，肯定没看过这种土味小视频。
不过以他那种啥都觉得好玩的性格，肯定愿意尝试。
正准备拿出手机给他看，他却抽了抽嘴角。
「不……必了吧。」
原来他知道篮球摇啊。
我就知道，大金毛齐晃是跟我冲一片浪的人。
他肯定是不好意思跳，我把手机放下，鼓励他：
「试试呗，来，我给你放音乐，你摇两下。」
「长那么帅不当摇子，这不白瞎了。」
「你不是什么都想试试吗，我们得抓紧时间，多多尝试啊。」
我一通忽悠，丝毫没注意齐晃把头低了下去。
「我放音乐了啊，准备好……」
「无聊，我回家了。」
齐晃突然抬起头来，表情冷峻，眼神像要刀人。
我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傻子都能看出来他切换人格了。
我的大金毛齐晃，啥时候能再出来啊。
齐晃把湿哒哒的 T 恤又穿了回去，拎起书包，面无表情地从我面前走人。
我看着他的背影，起了捉弄他的心思，对着他大喊道：
「你都强吻我了，大晚上把我丢在公园，这就是你说的负责啊？」
我的声音穿过球场，成功让他停下了脚步。
球场上的人都停下，眼神在我们之间飞速漂移。
齐晃僵在原地，缓缓回过头来。
脸色通红，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我送你回家。」
6
送我回家的路上，齐晃走得飞快。
要不是他的脸一直很红，我还以为他真的讨厌我呢。
终于把我送到小区门口了，他扭头就要走。
我跑到他前面，拦住他。
「你怎么扭头就走啊，有你这么负责的吗？跟我说明天见了吗？」
他垂下眸子，瞟了我一眼，缓缓张口：
「明天见。」
我掏了掏耳朵：「跟谁明天见呀？」
齐晃闭了下眼睛，深呼一口气：
「明天见，孟黎。」
我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刚刚还一口一个小黎呢，现在就变孟黎了？」
「我们刚才还舌吻两次呢？又想翻脸不认人？」
齐晃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往后退了两步。
「你还说想天天都见到我，说明天给我带早饭，你全忘了？」
齐晃稳住表情，半晌说道：
「不好意思。」
我摆摆手：「算了算了，那你明天会给我带早饭吧？」
他抿着唇，点点头：「带。」
我目的达成，满意地勾起唇角：
「那明天见，齐晃。」
我蹦蹦跳跳地跑进小区，齐晃刚刚的表情逗得我直笑。
正乐呢，陆辰突然出现在路中间，堵住我。
「你这么晚回家，一直都跟那个精神病在一起？」
我收起笑容，双手抱胸，歪着头看他：
「我晚上好像没跟你在一起。」
「孟黎！」他怒喝我一声，「我说的是齐晃。」
我白了他一眼：
「哦，齐晃呀。」
「关你什么事，好狗不挡道，让开。」
陆辰皱着眉，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只是让你跟他演戏，你在学校演演就行了，放学不要跟他纠缠。」
「还这么晚回家，万一他精神病犯了对你做点什么，你以为人人都像我一样对你没兴趣？」
我拧开手里剩的半瓶水，径直对着陆辰的头浇了下去。
「清醒了吗？」
那半瓶水将陆辰每天精心抓的发型，毁得一干二净。
水流顺着他的下巴，滴在他那件名牌短袖上。
他震惊地看着我，眼里烧着怒火，咆哮道：
「你发什么疯？！」
我将空水瓶扔进旁边的垃圾箱，耸了耸肩：
「我以为你发疯了呢，好心帮你清醒一下。」
「半瓶水的钱就不问你要了，算我助人为乐。」
我嫌弃地瞟了他一眼，越过他向家走去。
陆辰抹了把脸上的水，气得胸脯一起一伏，冲我大喊：
「孟黎，你别不知好歹，到时候哭着来找我，别怪我不搭理你。」
我头都没回，当没听见。
弹幕却坐不住了。
【男主不对劲啊，怎么阴魂不散地缠上女配了？】
【我就说吧，男主真正喜欢的人是女配，对女主只不过是有点好感罢了。】
【女配也挺奇怪的，明明是帮男主解决情敌，但我怎么感觉她在跟反派来真的。】
【女配在演戏当然要演得真点儿了，不然怎么让反派上钩啊？】
【可是谁懂啊，我已经磕上女配跟反派了，我总觉得反派没那么天真。】
7
回到家，我借口有题不会，给齐晃发微信。
发出去十几条，他一条都不回我。
气得我梦里都在追着他跑，问他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结果跑着跑着，他突然在前面分裂成了四个，跑向四个方向。
可我只有一个人啊，追哪个呢？
眼看他们四个越跑越远，我急得从梦中惊醒。
满头大汉。
第二天到学校，齐晃果然信守承诺，给我带了早饭。
但他只是把早饭递给我，一句话都不跟我说。
任凭我怎么跟他聊天，他就是回我一个冷冷的眼神。
连我给他传了一节课的本子，都被他几次忽视。
我只好跟赵珩传纸条，下起五子棋。
齐晃看见后，直接把他的课桌往外拉了十公分，和我之间形成一道鸿沟。
脸色冰冷得吓人。
这时候，恐怕路边的狗冲他叫一下，都能被他用眼神杀死。
大课间铃声响起，齐晃起身出了教室。
我追上去，路过陆辰座位的时候。
他看见我走过去，把头一拧，趾高气扬地转开视线。
我乐得自在，本来就没打算理他。
没想到我刚走过他身旁，他猛地向后伸出一条腿，差点绊我一跤。
「孟黎，你装没看见我？」
「腿不要可以剁了。」
我狠狠踢了脚那条挡路的腿，继续往外走。
陆辰却从椅子上蹦起来，一把拉住我。
「我给你个台阶你就赶紧下，暑假我爸带我去英国，你今晚来我家，给他撒几句娇，他同意我就带你去。」
他昨晚不是说我哭着来找他，他都不搭理我吗？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这点小事都做不到。
我扒拉开他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他一愣：「你什么意思，到底去不去？」
我翻了个白眼：「你失忆了吗？去看看脑子。」
说完，我不理会他在身后的咆哮，走出了教室。
路过男厕所的时候，我看见虚掩着的门里，几个男生在里面推搡齐晃。
我顿住脚步，站在门口捏紧拳头。
那几个男生边推他边大笑：「你说你惹谁不好，非得惹辰少，你一个精神病，还想要辰少的女人啊？」
「勾引校花不够，还去勾引辰少的青梅，脑子有病还敢这么嚣张？」
「你不是有多重人格吗，叫一个能打的出来啊。」
「没有？那可没人能救你了。」
齐晃一直低着头，任由那些人将他推搡到墙角。
要是大金毛齐晃的话，肯定能挥着拳头保护自己。
但他又不能自己控制何时切换人格。
我立刻拿出手机，对着门缝咔了几张照片，然后一脚踹开男厕门。
刚冲进去就对上齐晃蒙了一层雾一般、柔弱无助的眼神。
那湿红的眼角，让我的心一瞬间揪了起来。
这不是当代男版林黛玉是什么？
这肯定就是齐晃的第四个人格。
来不及多想，趁着那几个男生发愣，我抓起齐晃的手就往外跑。
一路跑到校医室门口，我才停下大口喘着气，准备推门进去。
齐晃拽住我，蹙着两撇眉毛，轻声张口：
「校医室不能随意进去。」
我冲他笑了笑，执意推开校医室的门。
从办公桌里抬起一个脑袋，戴着眼镜的二十五六岁的女生。
见我带着齐晃进来，她惊呼：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还带个小帅哥？」
我朝她挤挤眼睛，她秒懂，端着水杯伸着懒腰从我们身边走过。
「我去活动活动筋骨。」
校医室里就剩下我和齐晃两个人。
他看着我有些发愣，我主动解释：
「蒋老师是我朋友，我经常和她一起打游戏。」
齐晃还有些惊魂未定，坐在病床边，肩膀微微发抖。
恁大一个人，明明比我宽出半个身子，却莫名让人燃起保护欲。
我坐在他身边，拍拍他的后背：
「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他们别想欺负你。」
齐晃侧头看着我，眼角挂着几滴泪珠。
下一秒，他突然把头埋在我的肩膀上，掩面抽泣起来。
「我害怕，你得保护我。」
我内心狂喜，揽着他发抖的肩膀。
「没事没事，不怕了哦，你可是我的人，我当然罩着你。」
齐晃把头抬起来，眼巴巴地望着我：
「我是你的人？」
我看着他那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呼吸停了一拍，重重地点了下头。
「对啊，我跟他们都舌吻过。」
「他们怕你知道吃醋，都没告诉你。」
对上齐晃幽怨的眼神，我赶紧移开视线，清了清嗓子。
「不信咱们试试，你肯定有肌肉记忆。」
8
齐晃没有拒绝，只是弱弱地垂下了头，耳朵红得滴血。
怪不得古代皇上喜欢柔弱妃子呢。
这搁谁，谁不迷糊啊？
我慢慢凑近，再凑近，感觉自己像个采花贼。
上课铃声在此刻响起。
齐晃猛地抬起眼睛，盯着音响，眼神暗了暗。
他从病床上站起，目光冷了几分。
「我回教室了。」
我以为他只是担心逃课，又把他按回床边。
「你休息吧，脸色那么白，少上一节课，学霸齐晃还能退步不成？」
我点开和老班的聊天界面，朝着他晃了晃手机。
「早就给你请好假了。」
我发给老班的，不仅有齐晃的请假申请，还有他被那几个男生霸凌的照片。
齐晃撇了撇嘴，索性在病床上躺下。
我的电话在这时响起，赵珩给我打来电话。
「你在哪儿呢？陆辰刚被老班通知请家长了，他这会儿到处找你呢，你赶紧躲好。」
我呸了一声，我正好要找他算账呢。
捏着电话准备出去，齐晃在病床上发出一声低吟。
「我头好疼……」
我又坐回病床边，紧张地看着他，发现他脸色确实又白了几分。
「怎么回事？是不是刚刚受刺激了？」
齐晃的眼神闪烁，看起来很恐惧，声音凄凄地说：
「我害怕，你别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
我看着他，心一软，便留在校医室陪他。
陪他说了好多话，我也搞清楚了，这个娇弱的齐晃，年龄还是十七岁，内心敏感，忧郁多疑。
他背对着我侧躺在病床上，一只手非要拉着我的手。
哪怕耳朵都红得滴血，手心渗出冰凉的汗，也不松开。
直到蒋老师回来，出声警告：
「不许在老师眼皮子底下早恋哦。」
我听到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下一秒，齐晃从床上坐起来。
我刚要问他好点没，他冷冷地瞥着我。
「你拉着我的手干嘛？」
我叹了口气，又变成高冷学霸了，翻脸不认人。
齐晃想挣开我的手，我却攥得更紧了些。
抓着他的手，直接贴在他的 neinei 上。
「你刚刚就这样抓着我的手，非让我占你便宜。」
9
齐晃愣了两秒，都忘了把手甩开，惊恐地看着我：
「你别瞎说，不可能。」
我凑近他面前，理直气壮地说：
「你凭什么说我瞎说，你又不知道刚刚发生的事儿。」
齐晃语气一噎，皱着眉头。
红着脸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仿佛 CPU 被我干烧了。
我看着他这副样子，努力憋着笑，好心松开了手。
脱离了我的控制，齐晃一个翻身下了床。
连鞋都等不及穿好，跌跌撞撞跑出了校医室。
我看着齐晃慌乱的背影，拍着病床大笑。
蒋老师叹了口气：「你捉弄他干什么？」
我笑得直不起腰：「他每次故作镇静的样子，简直百看不厌。」
弹幕发出一连串鸡叫声。
【妈呀，女配和反派怎么这么好笑，我已经不想看男女主了。】
【我也是，男女主那边一点进展都没有，看得烦死了。】
【还是女配动作快，连蒙带骗，直接给反派忽悠瘸了。】
【话说，男主是不是有点偏离人设，他这会满校园找女配，感觉快疯了。】
陆辰还在找我？
他可真是贱得慌，我黏着他的时候，他嫌我掉价嫌我烦。
我不搭理他了，他满世界找我。
在走廊里追上齐晃，我戳戳他的胳膊。
「齐晃，你老这么地板着脸干嘛？」
「你看看豆包多可爱，大金毛多阳光，林黛玉多招人心疼。」
齐晃没停下脚步，加快了步子，皱着眉头往前走。
我在他身后蹦蹦跳跳，追着跟他说话：
「除了豆包，他们俩一个强吻我，一个拉着我的手让我摸他。」
「他们都喜欢死我了，豆包肯定也喜欢我，喜欢姐姐那种喜欢。」
「你就别固执了，民主一下，少数服从多数呗。」
齐晃本来红着脸，埋头往前走，此刻突然站定。
猛地回过头来，直勾勾地看着我。
上下嘴皮一碰，轻轻吐出一个字：
「好。」
我一愣，反问道：「你说什么？」
他的耳尖红得吓人，把头别过去，丢下一句：
「没听见算了。」
说完扭头就走，步子比刚刚迈得还大。
任凭我怎么跟他软磨硬泡，让他再说一遍刚刚的话，他都装作没听见。
说得我口干舌燥，走得我气喘吁吁。
刚在座位上休息了不到十分钟，陆辰怒气冲冲地回到教室。
「孟黎，你把我拉黑，还跟老班举报我霸凌，你疯了？」
他让我去勾引齐晃那天，我就把他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反正他也从来不联系我，我刚好觉醒了。
正好慢慢老死不相往来。
我靠在椅背上，扬起下巴看着他，回答得漫不经心。
「你要是没带头霸凌，怕我举报什么？」
「你！」他气得攥紧拳头，「这不是重点，你怎么能举报我，你到底站在哪一边的？」
我笑了笑：「正义这边。」
陆辰死死盯着我，眼神里全是不解。
「你跟我出来，去跟老班解释清楚，再把座位换回去，我可以不计较你这两天发的疯。」
这次换我愣住了。
陆辰才是切换了人格吧，前后差别这么大？
之前他恨不得在学校里躲着我，每每有人跟他提到我。
他都感觉自己受到侮辱了一般，嫌弃地用「我跟她就是父母认识，我都懒得理她」，急忙和我撇清关系。
之前我要是惹到他，不求他十天半个月，甚至搬出他爸妈出面劝他，他是不会理我的。
现在，他竟然上赶着说不计较。
我站起来，不是去帮他跟老班解释，而是去把他锤死。
反正我拍的照片是实况，录下了提到他名字的对话。
不管他有没有指使那几个男生，他都逃不开。
瞪了陆辰一眼，我正准备抬脚离开。
齐晃拉住了我的手腕，声音清冷中带着点不安的颤抖。
「别跟他去。」
10
我回过头去，看见他定定地看着我，脸色阴沉得吓人，眼底翻涌着幽暗。
我一怔，这还是第一次在齐晃眼睛里看到这样浓烈的情绪。
这是以为我要出去跟陆辰和好，吃醋了？
哟哟哟，没想到学霸齐晃的占有欲这么强呢。
我心里还有点小得意。
我冲他嘻嘻一笑，趁机在他手上揩了两把油。
弯下腰在他耳边轻语：「你放心，我是去当面跟老班告他的状。」
直起腰，齐晃还是幽幽地盯着我，但脸上的表情没那么吓人了。
我冲他挤挤眼睛，转身走出教室。
陆辰看见我对齐晃左右揩油，早就气得在一旁跳脚。
那天，我在老班办公室好好添油加醋了一番。
老班本来就人证物证俱全，处理起来也是丝毫不手软。
陆辰和那几个男生全都被记了大过，周一要在升旗仪式上做检讨。
陆辰还要被叫家长，这可给陆辰吓得脸都白了。
陆叔叔的皮带能抽得他三天下不来床。
陆辰还让老班把我的座位换回去，结果老班跟他说，不好意思，维持现状。
他气得脸都歪了。
回到教室后，白薇罕见地上来跟他搭话。
「陆辰，我知道是哪些人自作主张，你不会带头霸凌的，对不对？」
他却跟没听见一样，沉着脸一言不发，拎着书包直接越过她走了。
白薇被晾在原地，呆呆地站了半天。
漂亮的脸蛋上一阵红一阵白。
我看得乐不可支，放学回家的步伐都变得六亲不认起来。
弹幕一个个都坐不住了。
【女配怎么突然长脑子了？跟男主彻底决裂了？】
【男主这个废物到底在干什么，女主没追上，女配的座位都换不回去。】
【你们是不是都忘了，反派是齐家的小少爷啊，钞能力比男主牛逼多了，他还是学霸。】
【怎么越看男主越拉，嘴上说着喜欢女主，行动却忽视女主，全围着女配转，这还算甜文吗？】
【怎么不算呢？就问你女配和反派甜不甜？】
想起齐晃，我的心突然感觉热热的。
拿出手机，我给他拨了个语音电话过去。
下一秒，我身后的寂静小路上，响起语音电话的铃声。
我捏着手机，回过头去。
正好碰上齐晃站在一棵梧桐树后边，狗狗祟祟地盯着我。
见我突然回头，他脸蓦地一红，转身就要跑。
我灵光一闪，大喊一声：
「齐晃，你屁股上破了个大洞！」
11
齐晃一个急刹车。
差点没站稳，捂着屁股蛋子赶紧转过身来。
脸色红得滴血，摸了屁股半天才憋出一句：
「你骗人！」
哎呀，能让学霸齐晃露出这么慌乱的一面，全世界也只有我了。
简直太可爱了。
我蹦蹦跳跳地几步窜到他身旁，用肩膀顶了下他饱满的胸膛，笑嘻嘻地说：
「逗你玩嘛，你跑什么呀，我长得那么吓人吗？」
他的脸色依旧很红，低着头皱着眉说：「没有。」
「不过，你家好像不住这个方向吧，你跟踪我啊？」我笑眯眯地逼近。
快把他挤到树沟里了。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脸憋得红彤彤的，突然间眼神晃了晃。
下一秒，脸上的红晕倏然褪去。
眼神也变得清澈无比，抬起头天真地问我：
「姐姐，我们是要去游乐园吗？」
我立刻收起调戏齐晃的坏笑，换上一副慈祥的表情。
「是豆包呀，今天姐姐不能带你去游乐园哦。」
豆包撅起小嘴，双手抓着书包肩带，晃着身子，显得无比失落。
在我看来，这就是齐晃在跟我撒娇啊。
我立马转变话头：「虽然去不了游乐园，但姐姐带你去姐姐家里吃好吃的，可以吗？」
豆包的眼睛又明亮起来，重重地点了点头。
然后自然地牵起我的手，像牵牛一样拽着我往前走。
「姐姐我们快点，回家吃好吃的。」
这还是齐晃第一次主动牵我的手，虽然是以豆包的形态。
但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在前面牵着我时，我还是愣怔了一瞬。
回过神来，看着齐晃的背影，只感觉脸上一热。
带着豆包回到家，我妈正苦着脸从厨房里端出一盘红烧排骨。
她看见我身边的齐晃，立马来了精神。
「哟，黎黎，你还有这么帅的同学呢。」
我刚要跟我妈解释，齐晃跟普通人不大一样，他现在是个小孩子。
下一秒，齐晃朝着我妈露出一个灿烂得晃眼的笑容，露出一排大白牙。
「阿姨你好年轻呀，我是小黎的同学齐晃，今天来蹭个饭，求阿姨赏饭吃。」
我妈顿时笑得花枝乱颤：「小伙子嘴真甜，快点去洗手，还有最后一个菜，就可以开饭了。」
我妈又进了厨房，我眨巴着眼睛看着齐晃。
「大金毛，你啥时候出来的？」
眼前的齐晃冲我扬了扬眉。
明媚的少年，笑容热烈得耀眼。
「就刚刚。」他突然凑近我，舌尖舔着嘴角，「想我了吗，小黎。」
那张帅脸突然在我眼前放大。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赶紧别过脸去。
大金毛齐晃直起腰，嘴角噙着笑，拉着我去洗手，洗完手又推着我坐在饭桌前。
我怎么感觉他在我家，比我在自己家还自然。
吃饭的时候，他把我妈逗得笑声不停。
我自认为我已经是社牛的天花板了。
没想到还有高手。
吃完饭，我妈和我一起将齐晃送出大门的时候。
正好碰到小区里的保安在巡逻。
大金毛齐晃直接上去打招呼：
「叔，记住我这张脸哦，以后我来找小黎别拦着我。」
「下次我来给您带我家后院种的桃子，可甜了。」
天赋，这就是天赋。
两句话，快让保安大叔认他当干儿子了。
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要是陆辰没有突然出现找事的话。
他不知道从哪冒出来，阴恻恻地看着我，当着我妈的面指着齐晃讥讽：
「阿姨，他是个神经病，有多重人格，小黎交他这种朋友，您就不担心吗？」
12
齐晃脸上笑容僵住，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我妈也慢慢沉下了脸，看了眼安静站在原地的齐晃，又缓缓看向我。
「黎黎，辰辰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攥紧双拳，狠狠瞪了一眼陆辰。
「关你什么事？你是不是有病啊？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了？少在这儿假惺惺的，恶不恶心？」
「我看你才有精神病吧，齐晃比你正常多了。」
我妈被我一连串的恶言惊到了，将我拉到身边。
「黎黎，你怎么跟辰辰说话呢？他也是为了你好。」
「你说实话，辰辰说的是不是真的？」
不知何时，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滴落。
我看了眼沉默的齐晃，再看看我妈严肃的表情。
嘴唇都在发抖，手指也变得冰凉。
我害怕自己的妈妈也像其他人一样，把他当做另类看待。
「妈妈，他只是……」
我话还没说完，一道清冷低沉的声音打断了我。
「阿姨，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小黎的同学，齐晃。」
我看着眼神幽暗、沉稳平静的齐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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