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祭祖未了情

中元节,一个祭祖、怀旧、感恩、思亲的节又要来到。我又要以怎样的方式去表达。

对于祖的认识,从未有过象今年这样的深刻。倒不是自己觉得欠祖的什么,或是做了什么对不起祖的事,而是今年太多的与祖有关的事,让自己寝食不安,恶梦增多。

先是祖宅,后是祖坟,都是祖的东西,弄得头眼昏花。祖在我的概念里从来就那么崇敬,从来就那么高大。我从来就不崇拜什么,但我敬重祖。他们有的只是从长辈那听说过,就算没有什么惊人的东西,但那么远远的神秘,让我多了几份敬重。

近几个月以来,总在梦里惊醒。做的尽是些稀其古怪的梦,而出现在梦中的又都是我的先人。不知道是他们有梦给我,还是我自作多情,总想着现实的那些事。不是他们叫着要房,就是哭着说没房,总在这阴阳房屋之事中纠缠。

中元节,又称七月节或盂兰盆会,俗称鬼节,又称亡人节、七月半。在我们多称七月半,有的是农历七月十四,有的是七月十五。

每到这天,大都傍晚时分给先人们烧些纸钱。小时候就听大人说,每当七月半这天,我们就得早早回家,说这晚上鬼过年,到处都是鬼,小心会碰着些邪气。当然对于这些是似而非的东西,谁也没有考究过,只是在农村生活时间久了,受到那些传统思想的影响,自然而然的会带有某种神秘的感觉。虽然相信那本是虚无的东西,只是久而久之,说的多了,加上儿时生活环境的不同,大人们的一再告诫,难免心里增添些自我恐惧感。

再后来,随着父母们的去世,就不再会有那些虚无的神秘。只是觉得这样的节日,让自己思亲念亲的机会多了。阴阳之事谁也说不清,但我只是越来越觉得,在这样的日子里,每次去上坟,除了那份沉重,就是给自己心灵的一次清扫。每次给父母和先人的祭拜,那都是一种最真诚和最渴望的事。父母在的时候,给先人们的那种敬仰,也只是懵懂的顺从,而今,这种不间断的祭拜是来自心灵最深处的触动。

父母的离去,让自己成了没有爸妈的孩子,生活无论多么好,都觉得少了点什么。没来得及好好的孝敬,没来得及更多的陪伴,没来得及多看他们几眼,没来得及再多听他们唠叨,没来得及再多摸摸他们老粗的手,没来得及给他们理理银发……还想再吃吃他们做的饭菜,还想再让妈给我缝下衣扣,还想再在回家的路上远远就看见他们等待的身影……什么都成了虚无,什么都不再可能。而现在,我只有把没有可能的梦化为纸灰,化为那一缕轻烟,在闪烁的蜡烛中,只想依稀看见他们,也能让我的念想越来越有形。

除了这样的阴间节日,每缝人间佳节,我都要去坟头看看他们,这已成为我生活的一种习惯。看看他们,是把快乐、成功、内心的话和他们分享,无论他们知与不知。同时,也是不断的告诉自己,不管我行多远,遇到什么,都要不忘来时路,记得我是什么人,我的根在那。到坟头看看,能让自己暂时的得到心的净化,在那种宁静的地方,会让自己不敢背着道德和良心的背负,做着失去天理的事,让自己的思维会清醒起来。

今年发生的这些与祖关联的事儿,让我也稍有振动。祖宅是推了,一声轰响,把儿时的梦都推倒了。走走看看的,再也没有了风雨摇曳的模样,只剩残垣断壁,还有那依然争相长着的竹子。有祖宅,就会常常想念先辈们勤劳一生带来的丰收成果;有祖宅,就算远行他乡都挂念着故乡的一草一木,时刻牵挂着故乡人;有祖宅,总会觉得自己有坚强的后盾在支撑着,还会骄傲的告诉别人,我是有根的人。牵挂是多么的美好,思念又是多么的珍贵。也不知道我的祖辈会不会怪罪于我这个没有出息的儿孙,为什么不能守住祖宅。在这个阴节里,他们会不会骂我无能。

祖宅保不了,祖坟也未必能保。新生的东西总是接踵而来,挖也好,刨也罢,总是这么揪人心。不曾想到,理念中的这些,是否会存在,如果存在,我的祖辈们又怎么来怪罪我呢。如果那天到来,他们还会不会安宁。真有与虚无,我也分不清。我只是想,如果没有了祖的念想和寄托,我们只凭现实的思想飞奔,还能走多远。

中元节,今年这样特别的日子就要到来时,我还是寄着一份虔诚的心,祝愿祖辈们在那边安好。

中元节,还是依然如故的让生者能祭拜逝者,让逝者安静的看着这生的恬静与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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